第169章 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過錯
混沌深處，萬千光屑被夜冥踏成虛影。
每一步，他腳下的空間便塌陷重組，連天地都要為他讓路。
天道的氣息驟然一滯。
“夜冥？”
他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與惶恐。
若只有封無燼和楚眠，他尚且可以抵抗。
可夜冥，作為掌管生死輪迴的命序之主，自從創世神隕落後他便不見了蹤影！
他，比任何一位神都要恐怖！
楚眠怔了片刻，旋即淡淡一笑
“阿冥。”
“你回來了。”
夜冥抬眸，目光柔了片刻，隨後抬手一揮。
嗡！
混沌海忽然劇烈震盪，漫天暗色的命紋自他背後鋪展開來，延伸到整個裂界。
那些命紋交織，形成無數古老神符，每一筆每一劃，都是曾主宰三千世界的命序之文。
“天道，你竊取的力量，今日，該物歸原主了。”
話音落下，夜冥掌心一翻。
天穹之上，那輪原本屬於天道的光輪驟然顫抖，竟被硬生生從他體內抽離半寸！
天道怒吼：“你敢！！”
“我為何不敢？”夜冥冷笑。
“我為命序之主，你為天道主，按理說——你的生死輪迴，夜掌握在我手中。”
話落，他掌心一道暗金光線暴漲，如利刃般劈入天穹。
轟——
虛空裂成兩半。
命序光與天道之力在半空交纏對撞，衝擊的波動席捲了整個裂界！
無數碎裂的世界之影在混沌中浮現又消散。
封無燼緊握雷劍，立於金焰之側，眼神凌厲。
楚眠轉頭對他使了個眼神，金凰長鳴，焰翼舒展，朝夜冥飛去。
金焰流光與暗命之紋交織，在空中編織出一枚新的印記。
夜冥一抬手，那印記化作命火懸空旋轉。
封無燼當即雷霆注入其中，三道力量相融。
轟——
金、紫、黑三色之光從裂界中心爆發，凝聚成一座神印巨輪，凌駕於天道之上！
天道終於怕了。
他驚怒交加，聲若雷霆：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顛覆我？我乃天道主，玄靈大陸，我最大！”
“那就重寫你。”楚眠冷聲。
她的聲音與夜冥的咒語同時響起——
“以命序為筆，以魂為誓——”
夜冥的指尖劃破虛空，血化作一縷命光，融入楚眠的神印之中。
那印記驟然光芒暴漲，如同新日初升，照亮混沌深淵！
天道怒吼，掌中凝聚億萬秩序光鏈，試圖將他們全部鎮壓回虛無。
可就在那光鏈降下的一瞬，夜冥冷冷一笑。
“天道，你可曾忘了……是誰寫下了你的存在？”
轟！！
一聲巨響，混沌徹底破碎！
命序之筆於虛空成形，似一柄流光神劍，從夜冥掌中飛出，直接貫穿天道胸口！
天道的軀體在那剎那凍結。
億萬符文崩潰，秩序斷裂，天地間的光彷彿都凝滯。
楚眠抬眸，雙手合十。
金焰如神凰重生，從她背後展開，焚盡殘餘的虛影。
封無燼的雷霆轟鳴，如怒海沖天，將天道最後的神魂徹底粉碎。
天道的聲音逐漸遠去：“你們……不可能……怎麼會——”
混沌歸靜。
萬界寂然。
夜冥微微抬手，掌心的命序光逐漸收斂，化作一枚小小的印記，落在楚眠眉心。
“姐姐，我來遲了。”
楚眠低低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不遲。”
“永遠不遲。”
封無燼望著兩人，嘴角微揚。
楚眠看了一眼四周，開口道：“阿冥，你一開始就算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夜冥淡淡一笑，微微頷首。
“嗯。”
“你與姐夫隕落後，我用天機盤看到你們有一天會與天道主開戰。”
“你們經歷輪迴後，力量大減，此戰，會輸。”
夜冥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之色。
“所以你們轉世後，來到玄靈大陸，我並沒有跟過來，而是去將自己曾經的力量找了回來，幫你們一同對抗天道主。”
“算是...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過錯。”
說到最後，夜冥的眼神黯淡下去。
他很後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要不是因為他，姐姐和姐夫也不會隕落，不會轉世，更不會遇到這一切。
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楚眠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和無燼，從未怪過你。”
聽到這話，夜冥抬眸，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他又想起了他們曾經在裂界的日子。
那時——
裂界初生，寂寂無聲。
混沌翻湧如潮，光與暗第一次分離。
在那無垠的虛空深處，兩道神光並肩升起，交織成永恆的創世印。
自那光中，走出了兩位神明。
楚眠立於光海之巔，長髮如燃，金焰纏繞周身，她的眸中倒映著無盡星河。
她抬手之間，寂滅生光，光生萬物。
她以一念開天，以一息成界。
天地初定之時，金凰振翅，第一界隨之誕生。
造化三千界，賦予生靈以命與思。
封無燼立於她身後，衣袍如夜，雷光纏指。
他以天罰為矛，以秩序為盾。
他定山河之重，劃陰陽之界，立法則之綱。
每一聲雷鳴，都是天地規則的確立；
每一道閃電，皆是他親手刻下的“因果律”。
一位創世神，一位規則神。
守護萬道平衡，審判一切褻瀆者。
他們並肩而立，不斷探索，相互扶持。
金焰生世界，雷霆定秩序。
他們創造天道，維持著每一方大陸的秩序。
三千界因此而盛，光明與法則共存，天與地首次完整。
隨著時光流轉，新的神明開始陸續誕生。
有執掌星辰的辰神，有司掌靈海的海君。
也有掌控命與輪迴的命序之主——夜冥。
那日，天地正處於新生的第三紀。
裂界之上，永珍初盛。
一道幽光從寂滅之底升起。
夜冥自輪迴之源而生，眼瞳碧綠，能映照眾生的命途。
他一眼望去，便能看透萬靈壽限，看見因果的流轉，看清靈魂的終點。
那是令人恐懼、也令人敬畏的目光。
當他第一次踏入裂界殿時，曾有萬神退避，唯有一人笑著迎他——
那人，便是寒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