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測試
“叫到名字的人上前一步。”
渾厚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來，他國字臉，黑色短鬚，眼睛凌厲如劍，一股似能讓邪祟潰散的氣勢瀰漫開來。
此人正是浩然劍宗，弟子選拔的考核官，修為不弱，已經達到煉氣十層。
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石碑，而在石碑身後，有無數把劍深入地面。
“我浩然劍宗的測試也很簡單，一是劍道，二是心性。”
“各位只要將手放置在石碑上，若是有劍選中你，就算是過了第一關。”
“資質是一方面，心性在修道一途也至關重要，若是不夠堅定，亦或者邪門歪道，也會被淘汰。”
說完，中年男子目光掃視，他那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
直到後面，他詫異輕喃了一聲。
“怎麼會有這麼老的人參加選拔？”就連中年男子都怔住了，不由詫異道。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李言身上，不由鬨堂大笑。
修仙一途，靠的就是資質，如果資質足夠，就會如同周芸一般，被仙人選中，直接帶入宗門。
哪怕資質一般，只要心性堅定努力，參加宗門試煉，也有機會踏入仙途。
無論是哪種，都不會到白髮蒼蒼，垂垂老矣的時候還是凡人。
結果只能說明一種，李言是根本沒有絲毫修仙資質的。
眾多嘲笑聲接連響起，落在李言耳中。
“一把年紀了，還沒認清現實，妄想修仙。”
“就是就是，我參加選拔已經五次了，但從來沒見過這般年紀的。”
“正所謂五十歲知天命，此人怕是都八九十了，卻還是無法接受殘酷的真相。”
這些聲音當中，有嘲笑譏諷，也有同情憐憫。
就好像百歲老人，拖著殘軀，前去參加高考，想要考一個好的大學，博取一個美好的未來一樣。
中年男人苦笑搖頭，旋即道：“選拔開始。”
緊接著，這些人逐一上前，將自己的掌印放在石碑之上。
不過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失落而歸，石碑並沒有一絲反應。
但也有那麼幾人，令石碑產生了反應，後方的劍海，就會有一柄劍飛出，落在測試者手裡。
李言默默觀察，很快他就摸清，這劍海，劍無數，卻也有著品級之分。
品質最差的，是最前方的劍，劍的位置越靠後，其法寶光芒就越加強烈。
“李言，上前出列！”中年男人喝道。
李言佝僂著身軀，緩緩走上前，來到了石碑面前。
整個選拔場地再度沸騰起來，眾人開始議論。
“哈哈哈哈哈，我們等著看笑話就是了。”
“也不知道這老頭測試失敗後，會不會承受不了打擊，死在這裡。”
所有人都是以看笑話的心態，注視著李言。
那些失敗者更是如此，就連他們這種頗具仙資的年輕人都未能測試成功，更何況一個老頭子？
難道自己連一個年邁的老頭都不如？
李言深吸口涼氣，要是換做前兩天，自己斷然沒有成功的希望。
如今自己有了修為，擁有了九陽聖火體，和九陽仙尊的記憶，可謂是脫胎換骨。
“這試煉，我應該能過。”
他抬起蒼老幹枯的手掌，輕輕地放在石碑之上。
但石碑並沒有動靜。
中年男人搖搖頭，他原本還期待了一下，但現實就是現實。
“老人家，你退下吧，我會差人送你回家。”中年男人好心道。
可下個瞬間，中年男人瞳孔猛地收縮，臉色劇變。
其他人也是感受到了異常。
一位選拔失敗的年輕人驚異道：“我怎麼感覺......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石碑劇烈顫動，引動天地，產生滔滔異象。
“怎麼回事？就算是測試透過，也不可能產生如此異象。”中年男子臉色劇變，瞠目結舌。
但所有人都知道，天地顫抖的源頭，都是因為李言這個老人家，將手掌放在石碑上。
李言也是內心一驚，按照自己原本的資質，斷然不可能讓這石碑有絲毫反應。
從眼下看來，李言可以說是九陽仙尊的本尊，此番導致這等異象的，是九陽仙尊的資質。
劍海齊鳴，從最前端蔓延到後方。
中年男子越看越心驚：“劍海分幾個品級，凡品，靈品，紫品，天品，仙品，聖品！每個品階都分下中上三個層次。”
“就連劍宗內的那些傳承弟子，拜入宗門時都只是引動天品而已。”
“這個老人家，竟然讓劍海齊鳴！”
隨著時間，劍海中最高貴的那柄聖品上階長劍，從地面抽離，興奮地朝著李言掠去。
可下一瞬，那柄聖品上階長劍停滯的半空，開始顫抖，像是在畏懼什麼存在。
此刻在地面最深處，一柄泛著火焰的長劍，靜靜懸浮，傳出一種恆古久遠的氣息。
這火焰神劍，乃是浩然劍宗的心臟，是所有劍當中，至尊無上的存在。
咻！
火焰神劍穿破地面，以極為霸道的姿態驅走那柄聖品上階長劍。
聖品長劍失落而歸，它好不容易才尋到一位主人，卻被這火焰神劍蠻橫搶走。
中年男人渾身如遭雷擊，如同失去了知覺，他牙齒打戰，轟然跪在原地。
“至尊神劍！”
“你居然引動了至尊神劍！”
李言握著這柄火焰神劍，一股親和感頓時浮現心頭。
在他手中，神劍沒有剛才的霸道，反而如同孩子一般乖巧，貪婪依偎在李言手中。
“我可測試透過？”李言問道。
中年男人啞然道：“您的偉大，已經無需我來評斷。”
在場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雞，任誰也沒想到，一位近百歲的老人來參加弟子選拔，竟是引動曠古神蹟。
此等動靜，也是引起了浩然劍宗核心成員的注意。
一位築基圓滿的劍修踏空走來，望向李言道：“你的情況茲事體大，接下來由本座親自測試你，請進第二關。”
李言點點頭，他撫摸著火焰神劍，朝著下一關走去。
第二關是測試心性。
凡是心性羸弱，或者沾染了魔氣的人，都會被檢測出，無論第一關再出眾，也會被趕出局。
這正是初聖宗卑鄙的地方，王青帶李言領取初聖宗外門弟子令牌，絕不是出於好心。
而是初聖宗弟子領取身份令牌後，神魂上就會沾染初聖宗的標識，一縷不可磨滅的魔氣。
魔氣一旦被浩然劍宗發現，下場就會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