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肉
許振國帶著兔子和山參下山已經是下午了，他就算有系統，他也不敢在山上待的太晚。
太陽照在老宅的房頂的積雪上反射出一片橘黃。
“索菲婭，我回來了！”
許振國喊了一嗓子，門上窗欞的糊紙後面漏出來一隻水靈靈的大眼睛。
“哥哥你回來了！”
許婉瑩看到許振國回來連忙出來迎接，開啟門屋子裡湧出來一股水汽。
索菲婭正在燒水。
倆人白天把剩的兩個高粱餅子用熱水化開，一人喝了一碗，這會兒家裡沒有糧食兩個人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輕易出門，只能在家裡找點事情做。
“這是兔子！？”
許婉瑩小時候見過這玩意。
村裡人有時候上山弄回來一兩隻，看的人眼饞的不行。
“好可惜，皮毛壞了。”
索菲婭也湊過來摸了摸兔子，但很快又高興起來說道：“振國你真厲害，這兩隻兔子能吃好幾頓了！”
許振國忍不住老臉一紅，要不是他有系統，根本就注意不到兔子窩。
至於打獵他手裡沒有工具，鐮刀準頭不行。
“沒事，你快到屋裡坐一會兒，剩下的事兒，讓我來。”
索菲婭麻利的幫許振國脫下大衣和鞋套筒子，接著來到外屋地和妹妹一起給兔子剝皮。
屋裡
許振國小心地把人參拿出來，放到父親以前放東西的棗木櫃子裡。
這才發現，原本結了網的房頂，落滿灰塵的老傢俱都被索菲婭收拾的乾乾淨淨。
來到外屋，索菲婭正把切好的兔子放到鍋裡燉，妹妹許青青還往灶火裡扔了幾顆土豆。
“土豆？”
許振國可不記得家裡有土豆這玩意。
“中午你不在家，鄰居家大媽送來的，我們沒和她說話。”
索菲婭放低視線，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沒事，王大媽是看著我長大的，一會兒做好了給我盛出來點，我給她送過去。”
許振國揉了揉她的腦袋。
......
當外面一片漆黑的時候，索菲婭端著燉好的兔肉進了屋，又另外盛了一碗放在灶臺上。
許振國端著噴香的兔肉去隔壁敲了敲門。
“誰啊？”
王慧芬沒想到大半夜還有人來敲門，在屋子裡喊道。
“大娘，我振國。”
“振國啊，你白天去哪了？”
王慧芬趿著鞋來開門，結果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肉香。
“這.....這肉你哪來的！？”
王慧芬驚訝的問道。
“山上打了兩隻兔子，我聽索菲婭說大娘你白天給我家送了土豆，就把燉肉給送來點。”
許振國說的十分自然，但王慧芬卻感動得要哭出聲。
畢竟這個年代家家戶戶有困難互相幫助是小事兒，再說她只是看不慣許大強那王八蛋。
沒想到許振國居然拿來一碗肉！
“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你趕緊帶回去吧，你家三口人呢。”
王慧芬自從丈夫和兒子在建水庫炸山時候出了事兒就一個人守寡。
早就把許振國當成了第二個兒子。
之前許振國十來歲時候天天吃不飽，也是她隔三差五給點東西吃。
後來王慧芬在冬天下地，掉進了冰窟窿。
這份恩情，許振國上一世沒有還上，臨死都愧疚不已。
“大娘，那兔子老大了，我家夠吃，您要是嫌貴，就給我們家拿點苞米麵啥的。”
“這....這多不好意思。”
“你等著，我給你整點苞米麵你帶回去，你那一家子真是....”
王慧芬說著話就踢踢噠噠跑進屋裡用大碗往布袋子裡裝了兩斤苞米麵，臨要出門想了想又往裡蒯了點白麵。
這時候的苞米麵子和後世的不一樣，粗糙不說，吃了還不好消化。
摻點白麵進去做出來的餅子口感好不少。
“拿去吧，明天吃完我把碗給你們送回去。”
......
回到家，索菲婭和許婉瑩倆人都老老實實坐在炕上，等著許振國回來開飯。
“振國快來吃飯。”
索菲婭招呼道，這才開始分碗筷子。
但就在他們準備吃飯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許振國，你這個不孝子！”
“趕緊滾出來！”
許大強叉著腰帶著人站在院子裡大聲嚷嚷。
“振國？”
索菲婭驚恐地看向丈夫，她可太清楚這架勢了。
之前她父親和母親就是在北邊被這樣的一群人帶走的，沒幾天就死了，連屍體都沒看到。
所以她才和妹妹跑到這邊來。
“沒事，我出去看看。”
許振國安撫了一下姐妹兩個，隨後趿拉著鞋出了門。
“許振國.....等...怎麼這麼香？”
許大強剛想罵，就聞到了屋子裡傳來的肉香味兒。
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有話說話，有屁趕緊放，別耽誤我家吃飯。”
許振國根本不想慣著這老畜生。
“振國，你怎麼說話呢，再不濟這也是你叔叔，你好好說。”
“到底咋回事兒。”
大隊長知道林大強不是啥好玩意，但他作為村裡一把手，得端正態度。
“咋回事兒，我剛結婚這老畜生就跑我家耍封建大家長那一套。”
“讓我把我媳婦和妹妹賣了，給他家的兒子買個工人名額！”
許振國根本不想瞞著，直接就把話挑明瞭。
先扣許大強一個封建大家長的帽子，接著再來上個買賣工人名額的罪名。
“你！你放屁！我那是怕你被外國女人騙了！”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二叔，你聽我的，我都是為你好！”
許大強立刻反應過來開始狡辯。
68年正是破四舊鬧得火熱的時候，封建大家長的罪名可不輕，是可以被捆出去遊街的。
之前別的村就有幾個頑固不化的老頭被拉到隊部去做檢討了。
“大隊長，你說怪我打他麼？”
許振國理直氣壯地說道。
“隊長，你可得給我做主，這小子還打我來著，你看看。”
許大強一下急了，腦袋上的屎盆子摘不下來，只能試圖賣慘博同情。
結果所有的社員都站在一邊看熱鬧，更有兩個脾氣火爆的小青年已經擼起了袖子。
“呸，許大強你還不老實！”
“當年就看出來你是個壞種。”
社員頓時和許大強分開了一塊，幾個正義感十足的大媽指著許大強的腦袋罵。
“你還搞封建大家長那一套，賣人許振國老婆？”
“你知不知道人販子是嚴打的壞分子！”
面對眾人指責，許大強腦袋越發低垂。
但許振國並沒有打算放過他，而是再次提起了工人名額的事情。
“各位大爺大娘，隊長，他為了一個名額要把我一家子弄散了。”
就在許振國說話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一聲咳嗽。
“振國，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爺爺了？”
許老頭從人群裡走出來臉上帶著教訓的表情。
“不是不讓你娶媳婦，是外國女人咱們養不起。”
“這樣，你和她離婚，再拿點錢出來幫幫你二叔家。”
“等將來振濤出息了，他再給你找個媳婦不就得了。”
許老爺子根本不在意別人說啥。
自顧自的說著自己那一套歪理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