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好戲開場了
晨光熹微，林越套上衣袍，手持赤焰走向院中。
地上的青石磚還沾著露水，泛著微涼的光澤。
“唰”的一聲，赤焰長劍出鞘，劍氣掠過，帶起一陣疾風。
林越只覺渾身經脈通暢，四肢百骸都透著股用不完的力氣。
他提劍橫掃，劍勢凌厲，無論是揮、劈、刺、挑，每一招都如同行雲流水，彷彿人劍已合一，讓他將劍法中的剛猛與靈巧，都發揮到了極致。
一套劍法練下來，林越只覺得氣血翻騰，渾身的氣力像是漲了幾倍，渾身肌肉的線條更顯結實。
“鏘”。
赤焰劍歸鞘，林越心滿意足的抬手拭去額角薄汗，轉身走向廳堂。
剛到廊下，便見幾個丫鬟端著食盤走了上來，低頭輕聲道：“將軍，早膳準備好了，夫人命我們送過來。”
“知道了。”
林越頜首，徑直踏入偏廳。
剛進門，便見冷霜霜端著銅盆從內間走出，烏髮鬆鬆挽著，臉上帶著溫柔，見他進來，淺聲道：“相……相公，熱水備好了，洗漱吧。”
說著便將水盆放下，把打溼的帕子遞給他。
林越笑了笑，接過帕子，利落擦了臉和手。
冷霜霜上前替他理了理衣襟，披上外袍，動作輕柔。
林越勾起嘴角，捏了捏她的臉蛋，兩人一同用了早膳後，林越來到了府衙。
天色已大亮。
府衙正堂。
十九個從京營裡來的將士被召集於此。
他們穿著發白的粗布衫，袖口、衣襬和褲腳都還粘著泥巴點。
人群裡傳來一片低低的抱怨，他們揉著發酸的腰，搓著磨出繭子的手，滿心都是不情願：“這麼早，把咱們聚集到這裡，是要做什麼？”
“肯定又是苦差，不是挖地就是開渠了！有什麼好事能輪得上咱們！”
“小聲點！”站在前面的領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道，“你們找死啊！前幾天才捱了鞭子，你們就忘了！”
旁邊的一個將士狠狠啐了口唾沫，小聲道，“什麼大將軍，什麼刺史，我看就是個一時得意的泥腿子。”
“咱們可是朝廷裡派出來的人，他卻讓我等幹粗活，等我回去，定要狠狠的在陛下面前參他一本，治他一個怠慢之罪！”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心裡滿是憋屈，卻又不敢發作，只能蔫頭耷腦地站著，等待上面又宣佈什麼幹苦力的事項。
就在這時，正堂外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林越身著玄色輕甲，手持赤焰，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他身後，趙魁和李山身披重甲，兩人一左一右跟隨，氣勢凜然。
正堂門口立著的侍衛見林越過來，立馬拱手道：“給將軍請安。”
堂下站著的十九個將士見狀，趕忙也垂首拱手道：“屬下給將軍……請安！”
林越眼皮都沒有抬，大步走到主位坐下，隨後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堂下眾人，那眼神威嚴銳利，彷彿能看透人心一般。
這讓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京營子弟瞬間噤了聲，一個個縮著脖子，不敢與之對視。
林越頓了頓，聲音帶著穿透力的威嚴：“本將軍今日召你們前來，是有一事要告知你們。”
“本將軍奉陛下命令，總領河北道二十三個州縣。然墊江、臨江、平都、安陽、定州、暨陽六個州縣近年來，士紳豪強當道，吏治混亂不堪，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此等亂象，絕非朝廷所能容，也絕非本將軍能容。”
林越頓了頓，目光落在京營子弟身上，語氣稍緩：“爾等皆是朝廷的翹楚，也是陛下派過來的棟樑之才，想必讀的是聖賢書，學的是治世之道，遠非凡夫俗子可比。”
林越這話一出，讓堂下眾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事……這事不對啊！
以往趙魁將軍訓話，不都是罵他們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物麼？
今天林將軍反倒誇起他們來了？
這畫風……不對啊！
一個將士悄悄碰了碰領頭的胳膊，壓低聲音：“頭，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領頭也懵了，輕輕搖搖頭：“不清楚，咱們靜觀其變。”
不等他們多想，林越的聲音再次響起，傳到眾人耳中，字字清晰：“今日，本將軍決定，委任爾等，分赴墊江、臨江、平都、安陽、定州、暨陽六個州縣，分別出任縣令、縣丞、主簿、縣尉之職。”
“縣令總管一縣民政，縣丞輔佐，主簿管文書戶籍之事，縣尉則領地方兵卒。爾等須各司其職，平定豪強，還這六個州縣的百姓一個清明吏治！”
林越這話音落下，堂下瞬間鴉雀無聲。
十九名京營子弟像被施了定身術，直直的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圓。
什麼？
不讓咱幹苦力了？
而是讓咱們去……當官？
短暫的死寂後，人群像被投了一顆驚雷。
“頭，我……我沒聽錯吧？將軍要派我們去做官？”一個將士拉著領頭的衣袖，壓低的聲音都在發顫。
“縣令啊！那可是正七品的朝廷命官，這比咱們整天提著刀在戰場上賣命，不知道要好多少。”
“不是耍我們吧？這些日子讓咱們幹了那麼多苦力，今天怎麼就莫名其妙的給大家一個官做？”眾人滿臉不敢置信。
“噓！別說了，這肯定是朝廷發話了。”
領頭的語氣篤定，輕聲的說道，“咱們是朝廷派過來的，他林越一個剛提拔上來的駐地將軍，哪敢真得罪咱們，放心吧！”
這話一出，瞬間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一個個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先前的疑惑一掃而空。
眾人眼底都開始冒著精光。
這時，林越命人拿來委任文書和六個銅印。李山上前一步，展開手中的文書，清亮的嗓音宣讀起來：“奉河北道林刺史令，委任如下——高奇，授墊江縣縣令，錢大荊，授臨江縣縣令……”
隨著李山的宣讀，官職一個個敲定了。
京營裡來的二十個將士，除了廖鋒，餘下十九人，個個都被封了官職，無一人落下。
錢大荊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整個人都傻了，直到旁邊高奇推了他一把，才猛地回過神來。
高奇從李山手中接過委任文書展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名字和官職，下面還蓋著鮮紅的“刺史大人”的大印。
他們捧著委任文書，相互傳遞著，手都激動的有些發抖。
一個將士一把抓住高奇的胳膊，語無倫次地喊：“頭，我……我要當安陽的縣尉了，那可是掌一縣的兵啊，得好幾百人呢！”
“是啊，咱們……再也不用幹苦力了！”
“咱們當官了！”
他們先前的怨恨和不甘，全被這突如其來的“官帽”給衝得一乾二淨，現在眼裡都是按捺不住的亢奮和洋洋得意。
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是來自朝廷的恩賜——那傳聞中殺人如麻、手段狠辣的林大將軍，在朝廷面前還是不得不低頭，用官職來討好他們這些“名門之後”！
想通這一層，他們的腰桿瞬間挺得直直的，先前縮著的身子也舒展開來，看向林越的目光，也是透著幾分“算你識相”的傲慢。
可他們一看到林越身後，趙魁那閻王一般的神情，立馬就收斂了起來。
畢竟前幾天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此時誰要是敢口出狂言，必定會捱揍。
於是眾人紛紛收了囂張氣焰，整了整衣衫，對著林越，躬身齊齊拱手。
高奇作為領頭人，他清了清嗓子，帶頭喊道：“我等多謝將軍提攜，必不負將軍厚望，我等到任後，定當整肅地方吏治，平定豪強，為朝廷效力，為將軍分憂！”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附和道：“多謝將軍提攜！我等定不負將軍所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