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奇恥大辱
“李山，我有件事交給你去辦……”
眾人剛要策馬出發，林越卻是目光掃過四周山林一圈，對李山說道：“你附耳過來。”
李山立刻策馬上前，彎腰湊近。
只見林越壓低聲音快速的交待了一番後：“照我的吩咐去辦吧！”
李山眼神一亮，瞬間明白這是要引霍雷部上鉤，當即點頭：“頭，你放心，屬下保證辦妥！”
說著，他一踢馬腹快速出了密林，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樹叢中。
林越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轉頭道：“出發，咱們回落雁坡！”
“頭，那李山……”
“不必擔心，李山身手了得，完成任務很快就會追上來，咱們先趕回去！”
“是”
一行人調轉馬頭，朝著落雁破方向策馬奔去。
……
雲田鎮。
不過一個時辰，霍雷部的營地裡已是議論紛紛，流言四起。
“你們聽說了嗎？咱們糧倉是被人故意縱火燒的！”
“果真麼？是誰膽子這麼肥？”
“就是那個義軍匪寇派來了一個小將，叫什麼林越的，聽說他燒完糧還放狠話，說咱們霍雷部就是一群廢物！”
“他孃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太猖狂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這林越帶了上萬大軍，正往落雁坡趕，還放出話要一日時間拿下落雁坡！”
……
訊息像野火般傳遍營地，很快就傳到了霍雷部副將耳中。
他馬上將此事告知了霍雷。
霍雷本就因糧草被燒，正怒火中燒，現在又聽聞這傳言，猛地一拍案几，怒吼道：“好個林越！燒我糧草還敢上門挑釁，現在還敢覬覦落雁坡，找死！”
“本將軍要親自去會會他！”
身旁的副將見狀趕緊上前一步勸道：“將軍，依屬下看此事頗為蹊蹺，那匪寇林越剛燒完糧倉，即便要攻落雁破也斷不會如此大張旗鼓，莫不是設計……誘我們上鉤？”
“將軍，咱們不能掉以輕心，不如……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他都踩到本將軍的頭上了，你還談什麼從長計議？”
霍雷憋了一肚子的火，大聲呵斥道：“奇恥大辱啊！燒了我們的糧草，還敢打落雁坡的主意，這是直接站在太歲頭上動土！”
霍剛雙目赤紅，一把抽出腰間長刀，“來人！傳令下去，全軍即刻開拔前往落雁坡！我倒要去會一會這個林越，讓他知道隨便撒野的後果！”
“是！遵令！”
副將看到傳令兵轉身下去傳令，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但霍雷執意如此，自己也不好阻攔。
就見霍雷軍令一下，很快就整軍待發。
不過一個時辰，浩浩蕩蕩的鎮北靖軍就調轉目標，朝著落雁坡進發。
……
日頭已近黃昏。
東寨溝，一富麗的宅院內，晚膳的菜餚擺了一桌。
五個女子卻是食不知味，隨意吃了幾口。
龍葵便藉著姐妹間說些體己話的由頭，支開了守在一旁的丫鬟。
幾人回到了秦素的主房裡。
房門一關，屋內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阿淺最是藏不住話：“姐姐，這地方看著雖好，可總是不自在，僕人丫鬟好像個個都在盯著我們一樣……”
秦素扶著肚子在桌邊坐下，眉頭緊鎖：“這個我也留意到了，這宅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四處都有暗哨，咱們姐妹得小心行事了。”
龍葵坐在一旁，目光落在院外廊下的燈上：“眼下咱們確實被動，既不知道相公的情況，也沒法把咱們的處境傳出去……”
這時，秦素卻是抬了抬頭，她雖面色平靜，眼神中卻透露出來一份堅定：“大家先別急，沉下心來，前線應該很快就會傳回訊息的。”
“秦素姐姐，難道咱們就這麼等著？那萬一……萬一相公回不來了，該怎麼辦？”
秦素卻是搖了搖頭：“不會的，相公心思聰敏，又素來沉穩，他……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她頓了頓，看向幾個姐妹：“現在沙將軍對咱們姐妹也算是恭敬有加，只要咱們安安分分的，相信他不會輕易為難我們。若是咱們貿然行動，反而容易陷入被動。”
趙婉清頜首同意秦素的看法：“沒錯，咱們不如以靜制動，眼下不能拖相公的後腿！”
龍葵聽完，卻仍有顧慮：“秦素姐姐，話雖如此，可一味等著，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會的。”秦素語氣卻是很篤定，“相公行事一向有條理，不是莽撞之人，他既然敢領兵去前線，必定是有把握，也留好了後手。”
青黛點了點頭，“姐姐說得對，咱們還是安心待在這裡，別給相公添亂了。”
龍葵雖還有些不安，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好也點了點頭：“好，我聽姐妹們的。”
油燈下，幾個絕色女子眉頭蹙著，都在盼望著她們的相公能早些凱旋歸來。
……
而此時，山坳的另一邊，李山正朝著林越等人的方向疾馳，好不容易追上林越，立馬下馬拱手稟報道：“頭，成了！霍雷部的人已經往落雁坡來了！”
林越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知道魚兒上鉤了。
“弟兄們，咱們加快速度，和趙魁匯合，準備按計劃行事！”
“是！”
李山快速翻身上馬，一行人快馬加鞭，朝著大部隊趕去。
……
通往落雁坡重鎮有一處險地，谷口狹窄，兩邊都是峭壁，崖壁上荊條密佈，枯樹葉積了厚厚一層。
到了夜晚，烏鴉啼叫，秋風捲起枯葉四處飄蕩，給人的感覺陰森森的——而這裡正是林越給霍雷部選的葬身之處。
夜色已深，朔風凜冽。
此時，林越正站在崖頂一棵老松下，藉著枝葉掩護俯瞰谷底。
他身披鎧甲，腰間挎著赤焰劍，藉著月色目光掃視著山谷裡，面色平靜如湖。
山坡上，趙魁已帶著上千個兵士埋伏好，每人手中握著浸過火油的火把，腳邊堆著半人高的石灰袋。
崖壁的平臺上，數十架投石車早已組裝完畢，石彈旁堆著用油布包裹的特殊火榴彈——那是將石頭用麻布纏成球狀，再浸透火油，一旦點燃投出，落地便會炸開一片火海。
不用想，這也是林越的發明。
……
“稟林都尉，鎮北靖軍的先鋒隊已過前方陡坡，隱約能看到霍雷部舉著火把和黑色旗幟，離這兒不足十里了！”一名斥候急匆匆的單膝跪地稟報道。
“好，再探！”
林越一抬手，趙魁立刻上前問道：“林都尉有何吩咐？”
林越沉聲道：“趙魁，咱們依計行事，你帶一千弟兄埋伏在山谷口，待敵軍主力全部進入谷中，立刻用滾木封死出口，斷他們退路。”
“領命！”
“李山，你領五百弟兄聽我號令。記住！先撒石灰，再擲火彈！”
“領命！”
“石頭，狗蛋，你們倆各帶五百人埋伏在崖壁兩側，操控投石車，砸也要給我們砸掉他一部分人！”
“領命！”
幾人齊聲應下，轉身快步離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黑暗裡。
林越走到高臺，手拿著一個沾滿油的火把。待它這個火把點亮——便是全軍出擊之時。
山谷裡的疾風捲著枯草掠過甲冑，四千將士斂聲屏氣，死死地盯著月色下黑幽幽的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