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小妮子 有意思
“殺！”
城外精銳見城門開啟，立刻舉刀衝鋒，與城內守軍在城門洞展開廝殺。
林越望著潮水般湧入的義軍，又看向東門方向依舊震天的喊殺聲，他提劍怒吼道：“城門已破，隨我殺進城去！”
“殺啊！”
他一馬當先帶領登城義軍浩浩蕩蕩，一路衝殺進了街巷，劍挑槍刺，所過之處靖軍無不膽寒。
震天的喊殺聲在城中迴盪，還有守軍試圖抵抗，卻被他率人一一絞殺。
不過幾個時辰，西城門附近的殘敵便被肅清，城頭豎起了義軍的旗幟。
……
羅城，縣衙大堂內，燭火跳動。
守城之主羅縣丞聽到義軍打過來的訊息早就跑了。
林越卻殺進縣衙大堂內手持赤焰劍，目光掃過堂下縮成一團的女眷——她們穿著綾羅綢緞，卻滿臉淚痕，髮簪歪斜。
“你們不必驚慌，我們義軍不殺無辜。”林越環顧一圈，聲音沉穩。
女眷們偷偷抬眼，見林越鎧甲上染的大片血漬，又慌忙低下頭，指尖攥著衣角微微發抖。
堂外忽然傳來腳步聲，一名士兵端著兩碗水和一盤熟肉進來，遞到林越案前：“督頭，我們從後廚找到這些，您先墊墊。”
林越剛接過水碗，就見人群中一個老媽子忽然膝行兩步，聲音發顫：“將軍……求您開恩，我們只是一些女眷，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您放我們走吧……”
這話像是開啟了閘門，其他女眷也跟著哭求起來，堂內頓時一片哀求聲。
林越眉頭微蹙，剛要開口，身旁的親兵卻按捺不住，厲聲喝道：“吵什麼！督頭沒發話，誰敢亂動！”
女眷們的哭聲戛然而止，只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雖也渾身發顫，卻咬著嘴唇沒哭，反而抬眼看向林越，眼神裡藏著幾分倔強。
她穿著月白色襦裙，裙襬沾了塵土，頭上的玉簪卻依舊亮澤，一看就是上等貨。
林越注意到她，將水碗放在案上，緩步走到少女面前：“你是羅縣丞的女兒？”
少女攥緊裙襬，沒立刻回答，旁邊的老媽子急忙搶話：“將軍，她……她就是羅縣丞的女兒，我們都是下人，求將軍放了我們吧。”
說罷，她還往前推了少女一把。
少女被推得一個趔趄，踉蹌著扶住身旁的廊柱才跪穩。
她回頭瞪了老媽子一眼，眼底滿是委屈，卻沒敢反駁，只是咬著下唇，重新看向林越，小聲應道：“是……我是縣丞的女兒，叫羅婉清。”
老媽子見她認了，忙又往前湊了湊，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將軍您看，小姐不懂事，可我們這些下人都是無辜的！”
“縣丞大人跑了，我們也不敢跟著，只求將軍高抬貴手，放我們出城吧……”
林越冷哼一聲，目光落在老媽子身上——她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下人”，可身上穿的織金襦裙，頭上還插著珠釵，比主母還要體面，哪裡有半分下人的樣子。
可她對羅婉清這般態度，只怕是那羅老頭的填房罷了。
林越沒理會老媽子的哀求，目光始終落在羅婉清身上。
見她雖害怕，卻還攥著裙襬強撐著，倒有幾分不同於一般閨閣女子的韌勁。
呵，有點意思。
“告訴我，羅縣丞……往哪跑了？”
羅婉清緊咬著下唇，指尖攥得裙襬發皺，仍是一言不發。
一旁的老媽子見狀，急得上前拽了拽她的胳膊，尖著嗓子催促：“小姐！你快說啊！再不說將軍動怒，咱們都得沒命！”
“將……將軍，那羅縣丞逃哪裡去了，我們做下人的確實不知道，您留著我們也沒用，不如就留下小姐慢慢審……放了我們吧！”
這話一出，林越的眼神驟然變冷。
他手腕輕抖，腰間的赤焰劍瞬間出鞘，寒光閃過，劍刃已精準刺穿老媽子的咽喉。
“噗！”
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點點暗紅。
老媽子雙眼圓瞪，滿是難以置信，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音，身體抽搐兩下，便直挺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林越緩緩抽回長劍，劍入鞘的聲響在死寂的大堂裡格外清晰。
他轉頭看向羅婉清，目光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現在，能說了嗎？”
周圍的女眷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連哭泣都忘了，只敢縮在角落默默的抽搐著。
羅婉清看著腳邊的屍體，嬌軀猛地一顫，一行清淚湧出，卻依舊攥著裙襬，強撐著沒哭出聲。
她抬起頭，迎上林越的目光，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倔強：“我知道父親往哪裡跑了……但我有個條件。你們不能再傷害府裡的下人，也不能為難其他女眷。若你答應，我就告訴你。”
林越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似嘲諷又似玩味：“呵，有意思。都到這份上了，你倒還敢跟我講條件。”
他上前一步，鎧甲上未乾的血漬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一把拉住羅婉清手腕：“你該清楚，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羅縣丞的去向，我派人搜，早晚也能查到。而你們的性命，全在我一句話裡。”
羅婉清的手腕被林越攥著，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與那冷硬的鎧甲截然不同。
她心頭一慌，卻沒像尋常閨閣女子那樣尖叫，只是咬著唇，想把手腕抽回來：“你放開我……”
林越卻沒松，反而微微用力，讓她不得不抬頭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眶上，又掃過她緊抿的粉唇，忽然壓低聲音，像在拆穿她的偽裝：“我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你父親去哪裡了。他連逃跑都不帶著你們，又怎會把自己的性命交託在你們手上？”
羅婉清渾身一僵，像是被人當眾剝去了偽裝。
她用力想抽回手腕，卻被林越攥得更緊，又羞又氣，臉色漲的通紅。
“我……”
她張了張嘴，聲音哽咽得發不出完整的話，手腕的疼混著心裡的委屈，讓她終於忍不住抽泣道：“你……放開我……”
林越看著她肩膀發抖，白皙的臉上掛著淚珠，終是緩緩鬆開了手。
他後退半步，目光掃過角落裡嚇得不敢出聲的女眷，對一旁的親兵吩咐：“帶她們去後院，好生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