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校場驗兵
林越在營地裡推行的新練兵法子，就像往平靜的湖面投了塊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他那套打破常規的訓練，沒兩天就傳遍了整個營地。
不僅是負責統一操練新兵的老教頭們，就連周猛手下的幾名百夫長、幾個隊正，茶餘飯後都在議論這個剛入營沒多久。
就獨樹一幟的新兵教頭。
百夫長池重的營帳中，幾個隊正正圍著桌案喝著熱茶。“你們聽說了嗎？林越那小子，放著好好的劈刺、體能不練，搞了一套什麼新兵法？”
“可不嘛，我看他是殺了頭熊就神氣過頭了，根本不懂練兵的規矩！”
“我昨天路過他那片空地，見一群新兵舉著槍瞎轉悠，連基本的劈砍動作都沒練熟，淨搞些花架子！”
池重端著茶碗，聽著手下人的議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他這個百夫長做了多年，早就盯著更往上的位子。
可林越這突然冒出來的新兵，不僅搶了教頭的差事，還敢挑戰營裡的老規矩，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和自己平起平坐了，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個靠蠻力殺熊上位的毛頭小子罷了。”池重呷了口熱茶，語氣裡滿是不屑。
隨後他轉頭看向身旁身材魁梧的褚雷意味深長道“褚雷，你跟著咱出生入死也快兩年了吧？”
褚雷連忙放下茶碗，起身拱手：“回百夫長，整整兩年了！”
“你想不想讓周將軍注意到你？”池重的眼神沉了沉。
褚雷心裡一動，呼吸都激動了幾分：“自然是想！只是……”他沒敢多說，營裡晉升全看本事，他空有蠻力，卻一直沒有機會。
“還有五日就要驗兵了，你挑咱們隊裡最拔尖的二十個兵，好好露一手劈刺功夫。”
池重放下茶碗，聲音壓低了些，“林越那隊人練的都是虛架子，到時候你讓弟兄們拿出真本事，把他們比下去——只要能讓周將軍看到什麼是真的能耐，那百夫長這個位置，你不就有希望了。”
褚雷眼睛一亮，可隨即又想起前幾日被林越三招就打的趴下，瞬間又有些猶豫：“可……林越那隊人，畢竟是他親自帶的，萬一……”
“你怕什麼！”
池重打斷他，語氣篤定，“新兵練兵，拼的就是體能和劈刺，他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根本經不起檢驗！你只要把咱們的人帶好，到時候準能壓過他！”
褚雷咬了咬牙，躬身應道：“屬下明白！定不讓百夫長失望！”
……
另一邊，林越的操練空地上。
“喝！向前三步，出槍！”
林越手持半截木棍，大聲喊著口令，目光如炬地掃過每一組新兵。
林家村的林三，因為昨日練得太狠，胳膊痠痛，舉槍時微微發顫，動作慢了半拍。
林越立刻走了過去，木棍輕輕敲了敲他的槍桿：“動作再快些！戰場上學不會提速，敵人的刀可不會等你！”
林三漲紅了臉，咬著牙用力將槍刺出，手臂的痠痛讓他額頭滲出冷汗，“教頭……我、我胳膊實在沒力氣了……”
“沒力氣就練到有力氣！”
林越的聲音沒有絲毫緩和，卻不是苛責，“三兒，現在偷懶少用一分力，戰場上就多一分送命的風險！我再示範一次，看好了！”
說著，他接過林三的木槍，腳步沉穩向前，手臂發力，木槍穩穩刺向幾米外的樹幹，動作乾脆利落。
“三兒，看清楚了嗎？再來！”
林三看著林越認真的樣子，又想起這幾日，林越都是和士兵們一起同吃、同睡、同訓練，一刻都沒有放鬆。
一股勁從心底湧上來，林三深吸一口氣，重新舉起木槍，跟著口令一步步調整動作。
周圍的新兵們，沒人抱怨，沒人偷懶。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袍，肌肉的痠痛讓他們齜牙咧嘴，可每個人的眼神都越來越堅定——跟著這樣的教頭，他們覺得有盼頭。
一轉眼，七日很快就過去了。
這日清晨，天還沒亮，營地深處就傳來了低沉的號角聲。
前營的空地上，一架架雲梯、衝車已經搭建完畢，冰冷的金屬在晨光中泛著冷光，肅殺的氣息籠罩了整個大營。
周將軍傳令——今日不僅要驗兵，還要模擬一場小規模的攻城演練，檢驗新兵的實戰能力。
林越披上甲冑，手裡握著赤焰劍，眼神堅定。
他身後，一百名新兵已經列成整齊的方陣，身姿筆挺，眼神裡沒了最初的忐忑，多了幾分沉穩。
林越抬頭望向遠處那座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的模擬城牆。
霧，就要散了。
馬上就要見真章了。
……
沒過多久，周猛從演武場東側快步走來。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形挺拔、面容黝黑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眼神像寒刃一樣鋒利，手裡握著一柄纏了黑布的長刀——正是負責新兵武技考核的總教頭錢昆。
錢教頭徑直走到林越的隊伍前，目光在一百個神情肅然的新兵身上反覆打量，眼神複雜。
跟其他幾隊新兵不同，這群人握槍的手臂穩如磐石，連站姿都透著股遠超同齡人的沉穩！
隨即，他也不囉嗦，抬手點了二十個人出列：“我點到的這些人，跟我去校場。”
林越看著那二十個攥緊槍桿的弟兄，聲音沉穩道：“沉住氣，拿出你們這陣子訓練的真本事！”
“是，林教頭！”眾人齊聲應答，聲震四方。
錢教頭轉過身來，那雙冷冽的眼睛在林越身上打量了一遍，才帶著二十個新兵朝校場西側走去。
林越心裡跟揣著桿秤似的清楚。他這個拒絕按老規矩練兵、非要加練實戰技巧的教頭，早成了某些人眼裡的“異類”。這所謂的考核，根本就是一場明著的較量，一次無聲的比拼。
兩千個新兵，是驢子是馬，待會演武場上過過招，立馬就能見分曉。
誰要是輸了，怕是就要去填炮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