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鐵證如山，你可服氣？
他一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義正言辭。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慈悲為懷、見義勇為的正面形象。
聽得一旁的彩雲仙子是目瞪口呆，氣得渾身發抖。
廣成子也微微皺眉，如果真如馬元所說。
那彩雲仙子確實是有些不佔理了。
然而，趙公明卻只是靜靜地聽著。
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那眼神，卻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因為，在馬元那聲情並茂的哭訴同時。
他的頭頂上，正飄浮著一行行與之言語截然相反的。
「漆黑加粗，帶著不屑情緒」的彈幕。
「嘿嘿，先哭為敬，只要我哭得夠慘，道理就在我這邊。」
「這小娘皮還想跟我鬥，老子當年在北海坑蒙拐騙的時候，她還沒化形呢。」
「編，接著編，只要我咬死了是我先發現的，誰能有證據，這廣成子看起來像個老好人，肯定會和稀泥。」
「等會兒把靈草拿到手，轉手賣給虯首仙師兄，又能換幾壺好酒喝了，美滋滋！」
馬元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他對自己剛才那番聲情並茂的表演，感到十分滿意。
“我編得可太好了。”
他心中暗自得意。
“有理有據，還佔領了道德高地，這下誰還能懷疑我？”
他一邊用袖子假惺惺地抹著眼淚。
一邊偷偷抬眼，準備觀察眾人的反應。
然而，他看到的景象。
卻讓他心裡“咯噔”一下。
只見在場的所有人。
無論是大師兄趙公明，還是一臉正氣的廣成子師兄。
甚至是那個被他誣陷的彩雲仙子。
此刻都用一種極其古怪。
混雜著震驚、鄙夷和一絲憐憫的眼神。
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頭頂？
“看我頭頂幹嘛？”
馬元心中一陣發毛。
下意識地順著大家的目光，抬頭向上看去。
這一看，他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石化。
只見自己的頭頂上，正飄浮著一行行漆黑加粗。
彷彿還在滴著墨汁的文字彈幕。
將他剛才內心那些齷齪不堪的想法。
一字不漏地公之於眾！
「嘿嘿，先哭為敬！只要我哭得夠慘，道理就在我這邊！」
「……」
那一瞬間，馬元的大腦一片空白，連哭都忘了。
完了！
全完了！
這是什麼詭異的神通？
竟然能把人的心裡話給弄出來？！
眼看事情敗露，馬元索性也不裝了。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擦乾了臉上的假淚，梗著脖子嘴硬道。
“看……看什麼看。”
“就算是我搶的又如何？”
“洪荒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
“天材地寶，有緣者居之。”
“我截教教義，更是講究擷取一線生機，逆天而行。”
“我憑本事搶來的，為何不可？”
他試圖用截教的教義，來為自己的強盜行徑辯解。
然而，他面對的。
是截教名正言順的外門大師兄趙公明。
“住口！”
趙公明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狡辯。
“你懂什麼叫擷取一線生機？”
趙公明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
聲音鏗鏘有力。
“師尊所言的截，是擷取大道遁去的一。”
“是為天地萬物求得一條超脫之路。”
“是讓你我心懷慈悲，為弱小者抗爭。”
“而不是讓你拿來當做欺凌同門，強取豪奪的藉口。”
“你看看你，口口聲聲說逆天而行。”
“行的卻是恃強凌弱的齷齪事。”
“這丟的不是你一個人的臉，是我整個截教的臉！”
趙公明向前一步，氣勢更盛。
他指著洞府之外，朗聲說道。
“就在不久前，我與闡教普賢師兄。”
“也為了一樁機緣起了爭執。”
“我二人是如何解決的，既然是同時發現。”
“那就靠拳頭，靠法寶，堂堂正正地打了一場。”
“勝負分明，敗者心服口服，這才是修士所為。”
“我勝了，普賢師兄坦然認輸，將機緣讓與我。”
“我贏了，也未曾對他有半分羞辱。”
“這，才叫同門之誼，才叫聖人門下的氣度。”
“你再看看你，顛倒黑白，巧言令色。”
“事敗之後還不知悔改，巧辯曲解教義。”
“你，配稱截教弟子嗎？！”
趙公明一番話，引經據典，以理服人。
更是拿自己剛剛發生的事情作為例子。
說得是擲地有聲，正氣凜然。
馬元被他這番話訓得是面如土色。
啞口無言，再也找不出半句辯解之詞。
在鐵證如山和他那不堪入目的心聲彈幕面前。
他所有的狡辯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你……你……”
他指著趙公明，你了半天。
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算你狠。”
他知道，今天自己是栽了。
他從懷中不情不願地掏出那株七彩琉璃草。
一把扔給彩雲仙子。
趙公明身為外門大師兄。
只有說教規勸之權。
並無真正的執法之權。
無法對他進行實質性的懲罰。
馬元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
他交出東西后，惡狠狠地瞪了趙公明一眼。
隨即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洞府，逃也似的離開。
彩雲仙子也是感激不盡。
待馬元走後，廣成子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看著趙公明，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讚許與改觀。
廣成子由衷地讚歎道。
“公明師弟，今日之事，當真是讓為兄大開眼界。”
“你不僅明辨是非，言辭懇切。”
“更難得的是有這份維護三教情誼的胸襟，為兄佩服。”
他說著，又將目光投向了一旁靜立的金靈聖母，感慨道。
“剛才那道劍氣，沖霄而起，凌厲無匹。”
“想必是金靈師妹的神通吧？”
“師妹修為之精深，怕是已經不遜於我了。”
金靈聖母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她搖了搖頭，說道。
“廣成子師兄過譽了。”
“小妹能有所悟，並非全靠自身。”
“倒有八成的功勞，要歸功於公明師弟這座玄妙的大陣。”
“哦？”廣成子聞言，興趣更濃了。
他剛才就覺得這陣法能清心寧神。
非同凡響，現在聽金靈這麼一說。
顯然其中還有更大的奧秘。
金靈聖母看出了他的好奇。
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對著廣成子發出了邀請。
“廣成子師兄，此陣玄妙，非言語所能形容。”
“你若想知道其中奧秘，何不……親自進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