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死遺蛻，天帝“晚年”
“什麼？！”
王耀眉峰微蹙，神念鋪展，果真再難捕捉到伏羲那貫穿寰宇的浩瀚道痕。
外界，早已天翻地覆！
伏羲的大道悲鳴響徹諸天，其道痕正飛速消退，那象徵帝位權柄的天心印記，亦重歸宇宙本源。
“伏羲……坐化了？”
“怎會如此？毫無徵兆，道痕竟驟然消散！”
生命禁區深處，蟄伏的至尊們心緒翻湧，心緒複雜難明，既驚喜又遺憾。
驚的是，彈指間竟少了一尊壓在他們頭頂的成道者；憾的是，未能攫取這尊無上存在的人體大藥！
王耀眸光微動，周身帝氣內斂，準備出去一趟，旋即他準備將自己的模樣變換一番。
轉瞬間，他竟以無上法力，將自身化作一副形銷骨立、白髮披散的枯槁模樣——這，才符合一位坐鎮帝位兩萬載、行將就木的“老帝”應有的姿態。
其實，他真正的壽元，還有八萬年！
“大帝，您這是……”老何首烏藤須輕顫，驚疑不定。
“我出去一趟，你留守成仙地！此地可保你無恙！！”
臨行前，王耀駐足成仙地核心。
他眸光開闔間，仙光蒸騰，只見其並指如劍，於虛空中勾勒出道道玄奧莫測的帝紋。
剎那間，成仙體靈氣翻湧，接引九天星辰之力。
轉瞬間，一座籠罩整片成仙地的無上帝陣已然浮現，散發著鎮壓萬古的磅礴氣機。
……
浩瀚星空間，一條金光大道驟然鋪展，長也不知橫跨多少星域！仙凰環繞啼鳴，真龍盤踞騰挪。
王耀白髮披散，身形枯槁，卻踏著這條帝道，一步一星域，在宇宙中漫步，
“天帝……是當世天帝降臨了！”
“蒼天在上！那便是坐鎮荒古兩萬載的無敵帝者？！”
“荒古第一帝啊！”
荒古歷兩萬年漫長歲月，除卻生命禁區中蟄伏的古老存在，芸芸眾生何曾得見天帝真容？
“無敵的天帝啊，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侵蝕……”無數修士目睹那道枯槁身影踏天而來，皆心緒翻湧，五味雜陳。
對比流傳萬古、英姿勃發的天帝畫像，此刻唯餘一聲沉重的悲嘆——這世間，何曾有真正的不朽？
“嘿……終究是熬幹了帝血，老朽了！”有冰冷的聲音在暗處響起。
“遙想萬載之前，天帝是何等氣吞寰宇，睥睨八荒？”
生命禁區深處，數道冰冷刺骨的至尊目光穿透虛空，死死鎖定在那踏著金光大道的枯槁身影之上。
那目光中，貪婪與殺意交織翻騰，幾乎按捺不住，欲要撕裂這方宇宙，將那位“遲暮”的天帝徹底吞噬！
王耀漠然，對外界的聲音並不在意，路過一個又一個星地，跨越一個又一處星河，尋覓伏羲，卻一無所蹤。
接著，王耀心念沉入戒中，與那寄居其內的古老存在——天尊與人皇們交流
“天心印記..…竟於剎那間...消散了？”
“確有古怪……伏羲天資絕世，非短壽之帝！”太陰人皇蹙眉。
靈寶天尊沉吟：“然其痕跡...卻似憑空寂滅，再無半分殘留……”
太陽聖皇接言，聲音陡然凝重，彷彿觸及了某種禁忌：“尋常之道，絕無可能瞬息消散...除非……其已跳脫此方天地，不在大道束縛之中！”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伏羲……不在這一界？那茫茫天地之外，他……又在何方？
王耀眸光深邃，似有億萬星辰在眼底生滅。
他沉默著，伏羲的天資才情，驚豔萬古，是真正擁有問鼎至高天帝位的無上潛力！
若說他已踏足萬道絕巔，超脫天心印記束縛，王耀深信不疑。
可這“消失”來得太過突兀，毫無徵兆，其中必有蹊蹺。冥冥之中，他心有所感——太陽聖皇所言，或許便是真相。
伏羲，確已不在這一方宇宙之內了。
萬幸的是，那縷源自帝者本源的微妙感應並未斷絕。
王耀確信，伏羲性命當是無虞，只是……不知在何方了。
念及此處，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感，瀰漫心間。
萬古帝路，踽踽獨行，好不容易得見一位可並肩論道的同行者，如今卻也……不知所蹤。
此刻，王耀的心情有些差，恨不得當場抓住一位至尊，將其挫骨揚灰！
接著，王耀白髮披散，踏著金光大道，身影在枯寂星海間明滅，開始遊歷天地。
他掠過一片又一片古老的星地，橫跨一道又一道璀璨的星河，帝蹤縹緲
宇宙中各族見狀全都敬畏，天帝雖老，但是關於他的傳說，始終不絕，震動六合八荒。
“天帝永恆長存，不朽不滅！”
“天帝十萬歲！”
當很多人看到王耀，發出驚呼，發自真心，因為王耀功績太大了，很多人都希望他能活的久一點。
沒多久，王耀跨越重重星河，來到了一片枯寂之地。
視線盡頭，一片浩瀚無垠的灰暗霧靄翻騰湧動，厚重如萬古鉛雲，沉甸甸地壓在宇宙邊荒！
其重竟壓得虛空寸寸龜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連日月星辰的光輝都被其遮蔽。
這灰霧詭異絕倫，所過之處，星辰如墜泥沼。龐大的星體被其籠罩後，瞬間便如被無形巨口吞噬，磅礴的生命精氣被強行抽乾，只餘下冰冷的宇宙塵埃簌簌飄落。
也就是王耀這個等級的修士，無懼此物。
換做尋常修士，觸之即化道消融，形神俱滅！縱是尋常至尊，若敢深入其核心區域，道基亦恐為其所汙，遭受不測。
“這是何物？莫非……是‘魔鬼霧’？！”王耀眸光一凝，意識瞬間勾連戒指中的鬥戰聖皇與太陰人皇等人。
鬥戰聖皇震驚：“錯不了！這腐朽惡臭……是不死老賊的氣息！”
太陰人皇輕聲道：“是他！萬古歲月亦難磨滅這烙印！”
“此乃成道者屍體腐爛、屍氣異變所生之邪祟！神話末年，貧道曾見過此類似之物！”靈寶天尊沉聲開口。
皇道至尊，身與道合，縱使隕落，亦當萬劫不朽，或化道歸天，光雨灑滿宇宙。
帝軀腐爛？聞所未聞！
然而，這世間，總有物極必反之詭譎異數。
王耀眸中精光暴漲，穿透重重灰霧：“這是不死天皇……哪一世蛻下的腐朽殘軀？”
“觀其腐朽道痕，當屬其早期蛻變所遺！我們遭遇其真身時，他早已褪盡舊殼，氣息遠比這些魔鬼霧可怕！”
王耀聞言點了點頭，掌心光芒微閃，出現了一個紫金葫蘆。
此乃飛仙星饕餮至尊煉製之物，當初饕餮被其斬殺，此葫蘆也就成了其戰利品。
那紫金葫蘆口驟然化作一口吞噬萬物的混沌漩渦，將所有的魔鬼霧都吞噬了。
這魔鬼霧，於他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可屠至尊的……大殺器！所以，他將此物收走。
王耀收走了魔鬼霧後，再次巡探，足跡踏過通天、勾陳、安瀾等古星。
最終，又來到了霸體古星。
天帝來了！
霸體祖星很多人震驚，紛紛叩首，山呼天帝不朽。
“見過天帝！”
霸體一脈的徐坤，以道則凝出一道化身，拜見那尊蒼老，卻依舊橫壓萬古的身影。
他心緒翻騰，萬般滋味難言。
遙想昔年，眼前這位是何等的蓋世無敵，睥睨九天十地！而今……卻已英雄遲暮，垂垂老矣。
“人老了，總想出來走走，看看故人舊景。”王耀淡然一笑，語氣平和，卻難掩那深入骨髓的滄桑。
徐坤默然，一時竟無言以對。
除卻封印在仙源內，他在世間活動的時間，還真沒王耀長。
寥寥數語之後，王耀眉宇間那絲鬱結似乎散開了些許。
簡單聊了幾句後，未再停留，一步踏出，撕裂虛空，徑直迴歸北斗帝星。
就在其身影於北斗顯化的剎那，一道陰冷而古老的神念，帶著腐朽又誘惑的氣息，自仙陵深處幽幽傳來：
“桀桀……天帝！仙陵深處尚有一席尊位，若你願自斬一刀……本座，可給你挪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