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道德長生術，歲月悠悠
王耀聞言，眸光驟然一凝，眼眸中有宇宙生滅景象浮現。
若當初自己未曾出手，道德天尊那縷真靈，是否便將徹底消逝？後世再無道德天尊，卻唯有一個騎牛西去的老子？
念及此處，縱是以他之心境，亦覺命運長河波譎雲詭。
“帝軀之中誕生的新靈，真的不是曾經的‘我’嗎？”鬥戰聖皇蹙眉道，
“軀是神非。”靈寶天尊開口：“舊軀誕生的新元神，絕不會承認前身！”
王耀微微頜首，原著中道德天尊雖然誕生了新的意識老子，可是老子，認為自己是獨立的個體，並不認為自己是道德天尊。
“非但不認，更會視前身為枷鎖、為道敵，必欲掙脫、斬斷，甚至……取而代之！”靈寶天尊補充，他的話語帶著屍山血海的肅殺之氣，作為曾劍斬諸天屍禍的無上存在，其言自有千鈞之重。
“那為何屍身通靈，多為禍亂？”太陽聖皇直指本源，提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新誕之靈，多為惡念所聚，且與前身秉性往往截然相反！越是前身大勇、大慈、大德之輩，其屍變所生之靈，便越是兇戾滔天，幾如神祇念現世，遺禍無窮！”靈寶天尊說道。
“吾當初亦有此慮。”道德天尊撫須微笑，道：“因有此顧慮，故留後手。若新誕之靈為惡，當以雷霆手段，徹底抹殺其存在！若僥倖誕生善靈……則任其自然，隨緣而去。”
王耀內心微震！
莫非……這便是老子誕生的真相？
道德天尊真靈蟄伏洪荒古星無盡歲月，直至後荒古時代，才有老子之名傳世……難道這漫長紀元之中，舊軀之內曾一次次孕育惡靈，皆被其無情抹滅？直到那騎青牛的老者——那唯一符合“善靈”的存在出現，道德天尊才真正放手，任其行走於人間？
伏羲大帝眸光流轉，再次提及了一個新的問題。
“道友將自身無上道果一分為三，意識轉換，那本尊真身……究竟又蛻變了多少世？此中玄機，還請道友明示！”
“吾之長生法，根基便在這‘一身三分’！”
“以‘數字秘’為引，斬出三具道身！各承吾一道果，各行其通天之路！
“真靈唯一，卻可憑心意所至，瞬息降臨、轉駐於三者任一軀殼！”
“一軀將朽，真靈便渡入另一新蛻之體，以此規避歲月大劫，輪轉不休！”
道德天尊的聲音渺遠，彷彿自時間長河的盡頭飄來。
“如此輪轉，歷經了多少年？便是貧道自身……亦早已記不清了。”
一身三分，真靈輪轉！
這絕非尋常分身之術，而是將自身存在之根本一分為三，以三具不朽道身為渡世寶筏！真靈如舟，在無盡時光長河中不斷更換航船，以此達成另類長生！
此乃道德天尊的長生法！其玄奧莫測，其膽魄驚天，其佈局貫穿萬古紀元，無愧為神話時代道德天尊之尊名！
“貧道本體肉身，早在成道時，便已封存於時空絕地，萬法不侵，諸劫不染！”
“直至……”
他略微一頓，語氣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直至三具承載道果、輪轉萬古的道身之軀，盡皆腐朽，再也無法承載貧道元神……”
“貧道肉身方自那萬古封禁中真正出世，最終歸於本尊，於菩提樹下明心見性，活出第二世；再借九轉金丹逆奪天地造化，活出那……第三世！”
道德天尊的本體，蛻變出了三世，眾人皆有些驚訝，道德天尊的一生，堪稱傳奇。
“道友此法雖可暫避歲月鋒芒，然道果……終是有缺？”伏羲眉頭微蹙，點出其中關鍵。
“然也。”道德天尊坦然承認，聲音依舊平靜無波，“此路盡頭，終是絕壁。”
按照道德天尊的說法，在神話年代活動的都是其道身，到了神話末年，他的意識才進入本尊。
“第三世……登臨絕巔之際，卻遇萬古未有之瓶頸，大道如淵，前路似絕！”道德天尊一聲輕嘆，
“故而……”
他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時空，落在王耀身上
“故而，吾隨元始道友踏足此成仙地，於此，吾傾盡三世道果，以成仙地之精粹，構築無上‘眾妙之門’！欲以此門……叩開仙路，逆奪永恆造化！
然……天意如刀，大道反噬！
未扣開仙門，貧道本源幾近崩解，險些……就此化道，萬古成空！”
眾人皆驚，心有悲慼。
衝擊仙路！古往今來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多少威震寰宇的天尊與古皇，最終都倒在了這條路上，化作了歲月長河中的悲歌與枯骨！
“道友，你可知元始道友何在，自神話末年一別，蹤跡渺茫，萬古難尋！道友可知……他究竟去向何方？！以他的天資，我不相信他會籍籍無名坐化。”靈寶天尊開口，提及這件事。
“元始道友……其蹤……縹緲難覓，去向成謎，貧道踏足此絕地不久，便因仙路反噬，道傷深重，陷入了沉寂之中，於他之去向，貧道亦是不知！”
……
悠悠六千載，彈指一揮間！
王耀和伏羲時於成仙地和天尊、人皇等人論長生，話不朽，進行論道，時而進行自我修行，進行大道求索。
歲月長河，奔流不息。
轉眼間，六千個春秋，已如指間流沙，悄然而逝！
在此期間，伏羲率先離去，他帝影融入茫茫天地，踏遍星河，丈量乾坤，去追尋那獨屬於他的專屬大道。
時光如刀，斬盡天驕！
尋常帝與皇，到了七千餘歲這般年歲，縱然氣血未曾徹底枯敗，道基亦會顯露出衰微之象，如同日過中天，無可避免地走向下坡之路。
然而，王耀卻是一個異數！
歲月長河的沖刷，似乎在他身上失去了效力。他依舊身姿挺拔，眸光深邃如星海初開，周身帝氣磅礴浩蕩，竟無半分衰頹之相！
那時光的刻刀，竟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歲月……竟不加身？！”
縱然是見慣了奇蹟的其餘古皇大帝，目睹此景，心中亦不免掀起驚濤駭浪！
他們猜測，以王耀其帝道根基之雄渾，至少能熬過兩萬載，這已是驚世駭俗的壽元。
面對諸尊驚歎的眸光，王耀只是淡然一笑。
帝者，壽元有定！
縱覽萬古，強如劍尊古皇，其壽元也大多在一萬三千年至一萬五千年之間徘徊。
七千餘歲，對於一般大帝而言，的確已是那輝煌帝途上……無可迴避的下坡之路的開端。
然而王耀，彷彿超脫了這條鐵則，依舊駐留在那永恆的巔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