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向益州求援
其實不僅僅是荊州諸將，就連身為主帥的關羽，看到蒯煥如此大膽啟用龐德，將其放到公安這樣重要的位置，心中也不免有些驚疑不定。
蒯煥看到眾人表現，卻只是斬釘截鐵說了六個字：“我信龐德將軍！”
僅僅六個字，卻讓龐德心中熱血上湧，忽然有種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的感覺。
這個時代雖還沒有這句詩，大致意思就是如此。
士為知己者死，是龐德如今內心深處最真切的想法！
事實上，蒯煥一開始那般大費周章使用離間計，讓龐德前來投奔荊州軍，不僅僅是出於對龐德的欣賞與喜愛，也是在為今日提前佈局。
關羽麾下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實在太少，傅士仁、糜芳此等庸才，都能鎮守公安、江陵這樣重要的城池，可見荊州實在無人可用。
龐德無論勇武還是忠心，都毋庸置疑，而且年少便跟隨馬騰南征北戰，戰場經驗十分豐富，是一員沙場宿將，只要給予足夠的信任，完全能夠獨當一面。
如果只是想要守住公安，派遣別人前去並非不行。
只是蒯煥目的不僅僅如此，反而有著趁機重創東吳的野心，那麼龐德這員降將以及魏國降卒就會成為一隻奇兵，能夠在關鍵時候發揮出遠超想象的作用。
眼看關羽也面露猶豫之色，蒯煥上前說道：“君侯，龐德將軍乃忠勇可信之人，我願以項上人頭為其擔保。彼若背叛荊州，我當獻上首級謝罪！”
看到蒯煥居然如此信任龐德，就連關羽也是無比震驚。
他先是深深看了蒯煥一眼，而後轉頭盯著龐德，問道：“蒯司馬願以人頭為汝擔保，令明可願接此重任？”
龐德深吸口氣，臉色鄭重地說道：“公安若失，某提頭來見！”
關羽見狀，不再遲疑，喝道：“吾既然讓蒯司馬點將，自然相信其能力，爾等莫要有異議！”
蒯煥見諸事佈置得差不多了，繼續說道：“我以押解魏軍俘虜的名義，率領萬人前往江陵。還請君侯給我便宜行事之令，若遇緊急情況，可以接管江陵防務，對於叛國投敵者有先斬後奏之權！”
這一次，關羽卻是有些猶豫了。
他雖然有些瞧不起糜芳，卻也知道糜氏早年散盡家財資助兄長劉備，糜芳又是兄長的小舅子。
自己此前雖然因為對方未能及時供應軍械糧草放了狠話，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根本不可能真的拿對方怎麼樣。
關羽雖然傲，卻也分得清輕重，以糜氏的資歷與貢獻，除了兄長劉備以外，沒人能動糜氏。
而且以兄長的性格，也做不出鳥盡弓藏的行為。讓糜芳這個草包鎮守江陵如此富饒重鎮，也是劉備對於糜氏的補償。
他看著蒯煥，道：“阿煥前往江陵，協助糜芳鎮守城池即可，為何要接管江陵防務，以及先斬後奏之權？”
蒯煥道：“此戰關乎國運，以及數萬荊州將士之生死存亡，末將不敢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若糜太守一心禦敵，我自願傾力相助，若其有動搖之心，我也能依仗君侯手令接管江陵防務。”
蒯煥又不蠢，自然不會說糜芳那貨可能會獻城投降。
這種話說出來，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糜氏好不容易散盡家財而且押對了寶，糜芳還是劉備小舅子，如今正是享受勝利成果的時候，利益早就與蜀漢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只有大傻叉，才會在這個時候背叛劉備。
這也是為什麼，歷史上關羽會敗得那麼徹底，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料到糜芳投降東吳。
但凡糜芳多堅持一段時間，等到關羽領兵回援，整個南郡的局勢就不會變成那般模樣。
關羽聞言眉頭大皺，道：“糜芳雖無才能，卻也忠心耿耿，又是國舅，阿煥莫要胡言亂語。”
蒯煥低頭道：“是末將失言了，只是還請君侯賜下手令！”
關羽無奈，只得寫了兩份手令，一份給了龐德，一份給了蒯煥。
拿到手令以後，蒯煥繼續說道：“襄陽、樊城實乃緊要之地，不可有失，君侯可屯兵襄陽，隱藏自己蹤跡，彼時無論孫權領兵來犯，亦或是曹魏南下，君侯都可自行阻攔。”
如今的局勢，與歷史上已經有很大不同。
現在關羽攻下了襄陽與樊城，只要牢牢佔據這兩座城池，就算整個南郡丟失都不會傷筋動骨，大不了再奪回來。
讓關羽鎮守此地，也是蒯煥給自己以及蜀漢留的最後退路。
眼看蒯煥軍事上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關羽當即問道：“阿煥可還有什麼要補充？”
蒯煥略微思量，而後說道：“僅憑荊州兩郡之地，想要與魏、吳相爭，恐怕力有不逮。”
“還請君侯兵分兩路，一路向成都求援，將此間戰情悉數告知主公；一面飛書東三郡，讓趙雲將軍引兵進駐秭歸，守好益州與南郡的咽喉要地，以免吳軍奔襲此地，切斷南郡補給！”
歷史上的陸遜就是奔襲秭歸，並且攻下了附近郡縣，徹底斷掉了關羽後路，才導致關羽兵敗身亡。
蒯煥既然知曉歷史，自然要做到盡善盡美，預防所有可能出現的隱患。
他也深知，此番大戰開啟容易，想要結束的話，那麼吃了大虧的魏、吳兩國可就未必會答應了。
如此一來，僅憑荊州兩郡之地，關羽想要兩面作戰以此對抗曹魏，無異於痴人說夢。
蒯煥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初期利用資訊差打東吳一個出其不意罷了。
真正要想穩定荊州局勢，就必須要得到益州的鼎力支援。
未曾想，關羽略微沉吟以後，卻是有些遲疑地說道：“漢中之戰已經使得益州疲弊，境內百姓生活頗為不易，國庫也無比空虛。”
“此時向兄長求援，無疑會加重益州負擔，讓兄長為難啊。”
不得不說，關羽既體恤百姓，又不想過分給劉備找麻煩，所以才想依仗自己的力量對抗魏、吳。
蒯煥在心中哀嘆一聲，道：“無論曹魏還是東吳，只要單獨來犯，君侯都能禦敵於國門之外。”
“然二者齊至，若無益州支援，恐難持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