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百口莫辯
目送龐德離開以後，關羽卻是謹記蒯煥的叮囑，將其麾下千餘魏軍一個不剩地全部俘虜。
這些人的甲冑、武器自然要全部上繳，而且還會派人摸清楚每個俘虜的家庭狀況。
蒯煥深知，原本歷史關羽最終被東吳偷襲成功固然有很多原因，兵力不足卻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
雖說關羽水淹七軍的時候俘虜了三萬人，不過這些人初降由於忠誠度不高的緣故，關羽根本不敢把他們留在戰場之上，反而分兵將俘虜全都押解往了江陵。
若能迅速將俘虜轉換為己方戰力，荊州軍必然會越打越強，就不至於兵力捉襟見肘了。
至於方法嘛，後世某支部隊已經給出了完美的答案，蒯煥照抄的話或許也能學習幾分精髓。
話分兩頭。
卻說蒯煥與劉封斬殺王琦以後，魏軍大多丟下武器投降，只有少數被殺散四處逃走。
二人繼續追殺魏國潰兵，忽然看到數十名驚慌失措的魏軍，蒯煥當即縱馬上前，厲聲喝道：“爾等可是龐德將軍親隨？”
那些本以為會被亂刀砍死的魏國士卒，忽然聽到蒯煥之言，全都有些懵逼。
其中一個腦子靈活的人急忙喊道：“我等正是龐德將軍親隨。”
蒯煥聞言，當即轉怒為喜，道：“龐德將軍已經被放了回去，爾等怎麼還在營中？”
“速速離去，莫要壞了吾等大事！”
言畢，蒯煥當即命令麾下將士放行，而後又領兵追殺另一波魏國潰兵，口中還喊道：“莫要誤殺了龐德將軍麾下親隨，張璐、王琦部曲無需留手！”
那幾十個假裝龐德親隨的魏國士卒，聞言全都心中大駭，一人失聲道：“莫非龐德將軍已經暗中投降了關羽？”
“閉嘴！小心禍從口出！”
“爾等想要活命的話，從現在開始，只要遇到荊州軍攔路，就說我們是龐德將軍麾下親隨！”
一位什長低聲喝道。
眾人神色凜然，不敢再語。
卻說龐德麾下全部被俘，孤身一人狼狽返回魏軍營寨，剛剛抵達營寨口，就被看守營寨的魏國士卒拿下。
“吾乃龐德，汝等作甚！”
龐德見狀大駭，手持大刀斥道。
一名校尉厲聲喝道：“我等奉左將軍命，遇到龐德直接拿下，你難道要違背左將軍將令？”
聽到是于禁的命令，龐德不由心中一沉，只得扔掉武器，束手就擒。
不多時，龐德就被押往了中軍大帳。
此時雖然外面漆黑如墨，中軍大帳仍舊燈火通明，于禁以及其餘五路兵馬統帥，全都紅著眼睛。
“啟稟左將軍，龐德回來了！”
就在此時，把守寨門的校尉押解著龐德走了進來。
各路將領看到龐德以後，全都雙目噴火，于禁更是厲聲喝問：“你不是說關羽已經醉酒不醒嗎，為何會出現在戰場之上？”
其餘諸將也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龐德。
他們本就因為龐德的身份而不信任對方，如今聽了龐德的虛假情報，以致折損了數千兵馬，諸將自然越發懷疑龐德已經暗中投靠了關羽。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聯合關羽坑了魏軍一次的龐德，居然還有膽量再次返回營寨！
面對于禁的喝問，龐德急忙解釋道：“將軍容稟，是那關羽狡詐，故意設下圈套讓我去鑽，末將不幸中了關羽奸計，才會讓數千將士折損於荊州軍營寨。”
“然我可以向天起誓，對於大王絕對忠心耿耿，沒有背叛之心。”
一名魏國將領冷笑道：“數名上將，率領三千兵馬前去襲擊荊州軍營寨，其餘人馬全都折損殆盡，唯有你安然返回。”
“你難道是自己一個人殺出重圍？”
眾人看著甲冑乾淨的龐德，眼中滿是冷意。
龐德啞然無語，不敢說自己乃是關羽所放，否則更是黃泥巴掉褲襠，有理說不清了。
不過他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咬牙說道：“實不相瞞，我領兵殺入營寨以後，恰巧被關羽率領大軍包圍。麾下眾將士盡皆投降，唯有我準備和關羽廝殺一番，以死報國。”
“奈何那關羽實在驍勇，我與之交手僅僅三合便敗於對方刀下，若非關羽手下留情，恐怕我已經身首異處。”
“關羽見我不願投降，便將我放了回來。”
聽到了龐德的這番話，魏國諸將先是面面相覷，隨後氣極反笑。
于禁拿起了案几上的一卷竹簡，狠狠砸在了龐德腦袋上，厲聲喝道：“你和關羽無親無故，他為何無端兩次放你回來！”
“你還說和關羽大戰一番，真當我們全是蠢貨嗎？”
“若你和關羽交手，那麼領兵截住我們前去救援的那員大將又是何人！”
看著臉色因為憤怒已經有些猙獰的于禁，龐德心中大駭，急忙為自己辯解道：“末將句句屬實，的確和關羽交戰並敗於其手，將軍又怎麼可能遇到關羽？”
于禁喝道：“若非關羽率兵阻攔，吾等怎會不去救援那些落入埋伏的袍澤！”
于禁此時，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作為曹魏外姓第一將，假節鉞，可謂深受曹操器重。
于禁本來用兵極其謹慎，對關羽也非常忌憚，按照正常來講，必然會避其鋒芒。
如此縱然不會大勝，亦不會大敗，只要能夠牽制住關羽，讓對方沒有足夠兵力攻打樊城即可。
未曾想，聽了龐德的虛假情報，初次交戰就折損了兩員大將與三千兵馬。
三千兵馬看似不多，折損的數量其實已經達到總兵力的十分之一了，再加上是首戰大敗，已經讓軍心動搖。
如此種種，于禁豈能不怒？
龐德被竹簡砸中腦袋，好在有頭盔保護，卻也沒有受傷。
他現在心中也亂了方寸，不明白怎麼會忽然出現兩個關羽，如此戲劇性的變化，直接讓龐德百口莫辯。
龐德正猶豫如何解釋的時候，忽然聽見營寨外傳來一陣喧譁聲，卻是那幾十個被蒯煥故意放掉的魏軍士卒回來了。
“帶我們去見左將軍，我等有重要軍情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