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雀兒
“六百九十兩嗎？”
“倒也不算貴！”
“若當真有你說的那種品質，確實值這個價！”
王林摸索著下巴，點點頭並沒有反駁。
一旁的梅梁鑫聞言，頓時拍著胸脯保證道：“王神醫，您放心。”
“不怕跟您說。”
“這批韃子，都是敵國邊境戰敗的俘虜，偷渡過來的！”
“因為沒交人頭稅，所以會秘密交易！”
“也是因此，才賣的便宜的。”
“這群傢伙可是生活在草原之上，自幼摔跤騎射樣樣精通。”
“若非遭受戰亂波及，那都是草原之上的狠角色呢！”
聽梅梁鑫這麼說，王林眼眸瞬間就亮了。
他笑著拍了拍梅梁鑫的肩膀，開口道：“成！”
“給我留著！”
“到時候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說完，王林剛要轉身離開，眼角餘光突然瞟向了囚籠當中的一道另類身影。
只見在那囚籠的角落中，一道幼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並沒有像別的那些人奴一般湊到柵欄上乞求。
而是守著一名老嫗，眼神滿是恐懼的盯著王林所在的方向。
“咦？”
王林輕咦一聲，朝著囚房走去。
“大人，大人買下我吧，我能幹活兒，一天只吃一碗高粱米就行！”
“大人買我，我每天只需要一碗野菜就成！”
“我我我，大人，我身強力壯，能幹重活兒，而且還不挑食。.”
看到王林走過來，那群人奴瞬間沸騰了。
一個個朝著王林招手，想要讓王林把他們買走。
畢竟在這兒，吃沒吃的喝沒喝的，除了送親隊的那些女子外，大部分奴隸需要在這兒待很長時間。
對於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就算出去給人家當奴隸，都好過在這種地方發黴腐爛，直至死亡來的痛快！
“嗯？”
王林剛要上前檢視那小女孩兒，頓時被這群奴隸弄的有些不適。
身後的梅梁鑫見狀，對著負責看守人奴的差役使了個眼色。
後者一腳踹在柵欄之上：“都老實點兒！”
“誰要是再敢打擾王大人，殺無赦！”
此話一出，所有人奴紛紛嚇得退開，唯有一雙眼睛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看向王林，卻再也不敢湊上前呼喊。
王林對此，倒沒有什麼，只是捏著鼻子靠近囚籠，目光始終停留在那一道嬌弱的身影之上。
順著王林目光看去，梅梁鑫微微一怔，旋即開口說道：“王神醫可是在看小雀兒？”
“小雀兒？”
王林也跟著愣住了：“你還知道人奴的名字？”
按理來說，身為牙行的掌櫃，梅梁鑫每天忙的不可開交。
別說區區一個人奴的名字，就算是地奴，他都不一定知道叫什麼。
因此，王林才會如此驚訝。
“小雀兒這孩子，跟別的人奴有些區別，來我這兒時間不長，卻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梅梁鑫看向囚房當中，角落裡那名約莫只有十來歲，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兒，眼神中滿感慨之色。
“哦？”
“她還有一段故事？”
王林頓時更加好奇，看向角落中，被稱作小雀兒的沉默女孩兒。
“小雀兒體弱多病，被送來的時候便只剩一口氣兒了。”
“一開始，我們都以為她活不下去，都要準備把她丟進亂葬崗了！”
“可自從她奶奶也被關進來後，這孩子就是像打了雞血一樣，成了這群人奴中的另類！”
梅梁鑫語氣中滿是感慨的說道。
“另類？”
“什麼意思？”
王林徹底來了興趣，目光直勾勾盯著小雀兒。
那些人奴見狀，紛紛轉頭將怨恨的目光投向小雀兒，卻沒有一個人敢對她出手。
似乎，有些畏懼她！
“這孩子，有些狠！”
饒是以梅梁鑫這種，見過無數奴隸的牙行掌櫃，語氣中都帶上了顫音。
“有些狠？”
“怎麼個狠法？”
一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孩子，而且還是個瘦骨嶙峋的女孩兒，能有多狠？
王林只覺得是梅梁鑫在誇大其詞，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是饒有興趣的盯著小雀兒看，總覺的這個女孩兒身上，有一股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感覺。
“王神醫可千萬別小瞧她，這丫頭，敢吃人吶！”
梅梁鑫見王林不以為意，小聲湊上去對著他提醒。
“嗯？”
“吃人？”
“她？”
王林眉頭一挑，掃了眼梅梁鑫，眼神彷彿在說：“你跟我開什麼玩笑！”
“小雀兒的奶奶被關進來後，祖孫倆相認，全都爆發了強烈的求生欲。”
“可牙行本身就不會給這些人奴多少吃食，保證不餓死就行，體弱多病的小雀兒和她的奶奶總是搶不到食物。”
梅梁鑫語氣中滿是回憶。
“所以，她就吃人了？”王林意興闌珊。
老話說，歲大旱，人相食。
又不是沒有出現同類相食的情況，真要是餓急了，屎都是香的，吃人算什麼稀奇事兒。
“這丫頭有腦子，從不挑那些身強力壯的下手。”
“總是趁夜裡，突襲那些體弱多病，吃的也少，奄奄一息的人下手！”
“一開始沒發現她，後來抓住，小雀兒已經養成了嗜血的毛病，我曾想過把她丟棄，可得知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奶奶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反正這批人奴也賣不掉，若是不浪費糧食的情況下，還能養著小雀兒，那就算是她的造化吧！”
聽完梅梁鑫的話，王林看向小雀兒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詫異。
他掃了眼一直躲在角落，守著奶奶的小雀兒，眸子微微閃爍金光。
“這丫頭，跟我年輕的時候，有些像啊！”
王林看了半晌，終於明白為何看著小雀兒的樣子有些熟悉了。
這不正是與他當年，第一次成為野外生存大師，在野獸手下死裡逃生時的模樣一般無二嗎？
只不過小雀兒身上的殺氣更重，遠超當初的自己。
畢竟王林殺得是野獸，而小雀兒，殺得是人！
“她也是一兩銀子？”突然，王林指向小雀兒，開口問道。
梅梁鑫聞言一怔：“王神醫，您該不會是看上小雀兒了吧？”
“不行不行！”
“其他的人奴您買哪個都可以，唯獨這小雀兒，堅決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