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幽靈
巴巴魯斯，解放者之谷。
石板路上一條條由人組成的長龍，向著遠處的平野走去。
莫塔裡安站在平野上，身側一名名平民從他身邊經過，徑直走入艙門大開的雷鷹飛艇。
一名小女孩落入他的視野，他看著小女孩身上穿著的麻衣長裙，瞬間明悟了黛笠裙子的概念從何而來了。
平野上，一名老人牽著小孩，停在艙門前，他放開了牽著小孩的手：“上去吧。是去吧！不要回頭。”
小孩轉過身，拿著裝有衣物的包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老人嘆息一聲，走上前去，把小孩推了進去。
他看著小孩進入雷鷹飛艇，他轉身走向解放者之鄉。
忽然，老人發現大人正望向這邊，他猶豫了一會，走上前去，在莫塔裡安面前剛要跪下。
莫塔裡安伸手扶起老人問道：“你是信徒？”
“不是，大人，主要是我老了，活不久了，就懶得折騰了，畢竟巴巴魯斯也曾養育了我，算我的家。”
老人笑著搖頭，擺擺手，向著遠方走去。
老人佝僂的背影在巴巴魯斯昏暗的天空下，拉得極長。
很快，巴巴魯斯上的帝國公民全踏上了雷鷹飛艇，向著帝國大人許諾的新家進發。
一艘艘雷鷹飛艇破開毒霧，落入死亡守衛艦隊，第四騎士團艦船上。
雷鷹飛艇上，走下無數帝國公民。
一名名手持爆彈槍的死亡守衛，立在雷鷹飛艇兩邊。
死亡守衛一連長巴拉辛，指揮著帝國公民該往哪走，該去往何處。
第四騎士團艦船上的死亡守衛幾乎都被抽調到了其他艦船上，只留下三百名死亡守衛維護治安。
莫塔裡安踏上最後一輪雷鷹飛艇，離開了這顆毒霧遍佈的星球。
堅韌號，指揮室。
莫塔裡安正站在指揮室的舷窗前，看著那顆毒霧環繞的星球，等待著手下的到來。
指揮室大門推開，卡伽索連長對著莫塔裡安說道：“吾父，兄弟們準備好了，只待您下令了。”
莫塔裡安轉過頭，看向門口的卡伽索：“長裙做好了沒有？”
“做好了，採用上好的絲綢製成的，表面還有鎏金製成的圖案，但整個軍團並無人收藏寶石。”卡伽索低頭，不敢看向原體。
“嗯，無礙，這是我答應那個孩子的。去吧，讓那些頑固的信徒化做焦土吧！”莫塔裡安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舷窗外的星空。
“是，吾父。”卡伽索接過命令，走出了指揮室。
莫塔裡安走出了指揮室，對著門口等待的禁軍喬爾說道：“你帶著安娜，去執刑吧。”
“是，原體大人。”身穿金甲，手持動力戟的喬爾行天鷹禮，離開了灰黑鋼鐵走廊。
很快，一陣敲門聲響起，指揮室大門被推開。
一名手捧黑色金屬禮盒機僕走了進來。
莫塔裡安，走到機僕跟前，掀開金屬蓋，一套華麗的白色長裙正安靜的擺放禮盒當中。
他看著點點鎏金點綴的長裙，點了點頭：“應當符合她的要求了。”
堅韌號的艦橋上，無數身穿動力甲的死亡守衛，他們前方的是二連長卡伽索與戰鬥連長特蘇斯。
卡伽索開啟動力甲的擴音器，開口說道：“養育吾父的母星上，一幫頑固的信徒，選擇拒絕帝國真理。
他們甘願化作焦土，與毒霧為伴，讓我們把這些蛀蟲消滅掉，讓我們成全他們。”
隨著卡伽索一聲大喝：“出發！”
這臺殺戮機器開始運轉起來。
寂靜無聲的死亡守衛有序進入雷鷹飛艇。
引擎的轟鳴聲，陸續響起，一艘艘雷鷹飛艇承載著帝皇之怒，向著巴巴魯斯進發。
雷鷹飛艇破開毒霧，落在巴巴魯斯的平野上，金屬艙門緩緩開啟。
數不盡的死亡守衛手持爆彈槍，走出艙門。
很快，槍炮聲絡繹不絕，在這震耳欲聾炮火下，隱約傳來信徒的質問，嘶啞的慘叫。
“騙子，虛偽。”
“主啊，請賜予我憐憫，賜予我死亡。”
斷臂殘屍鋪滿地面，血液流淌進巴巴魯斯漆黑的土地。
一聲聲不甘的怒吼，質問，指責，唾罵，淹沒於無盡炮火，回應他們的只有滾燙的爆彈。
微風拂過屍體的面孔，撩起屍體的頭髮，露出雙目無神瞳孔。
空氣中瀰漫著無處安放的火藥味。
淪為廢墟的解放者之谷，一名信徒倉惶越過廢墟，向著屹立的雕像跑去，試圖用唯一完好的雕像遮住敵人的視線。
砰，爆彈襲來，他身軀化作碎片，血液撒向天空，化作血雨，打在蒼白的雕像上。
他的頭顱砸在手持鐮刀的雕像面前，雙目無神的瞳孔盯著屹立不倒的雕像。
追捕獵物的死亡守衛小隊來到雕塑面前：“大人，父親的雕塑怎麼處理。”
卡伽索眉頭皺起，在通訊頻道內說道：“讓通訊人員，聯絡吾父。”
堅韌號，指揮室。
立在舷窗前的莫塔裡安，聽著通訊頻道傳來的資訊。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似乎有些疲軟：“毀了吧，不要留有任何痕跡，這將是那些無家可歸人的新家。”
站在雕像前的卡伽索收到命令，沉默了一會，對著雕像行了一個天鷹禮，隨後他拿起腰間的熱熔手雷，拉開拉環。
熱熔手雷滾向雕像，屹立不倒的雕像化作碎石，淹沒在廢墟。
波濤洶湧的亞空間，無數亡魂的碎片，因一個目標聚集在一起，他們被同一種情緒糾纏在一起。
一個幽靈緩慢成形。
黑色霧氣化做人形，人形手持霧氣鐮刀，霧氣化做的披風緩緩遮住他身體，披風下是無數嘶吼的面孔。
黑色人形緩緩抬起頭，一雙幽綠的眼眸浮現。
幽靈披風下那的無數扭曲的面孔：“復仇！復仇！殺掉那個騙子！殺掉那個騙子！”
忽的，一陣海浪襲來，情緒化作是海浪向著幽靈打來，幽靈躲閃不及，被無數另類情緒湧入。
幽靈披風下的面孔化做黑氣四散而逃，幽綠的眼眸逐漸黯淡。
“咦？”一道藍光襲來把逃走的面孔再次打入披風內，藍光化做大手，穩固幽靈的形體。
隨後，藍光化作的大手，變作點點流光落入幽靈形體當中。
霧氣變作的身形，一陣顫抖，黯淡的幽綠眼眸再次亮起：“復仇？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