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戰後
清晨的巴巴魯斯一片昏暗，
濃稠的血霧給毒霧摻雜上了一絲異色，異形的血液將整個戰場染成暗紅色。
折斷的刀劍在滿地殘甲間支稜著，幾名死亡守衛走在充滿碎片與毒液的屍堆裡，試圖找到自己的親人。
莫塔裡安一腳踏進沒過腳踝的血漿裡，隨著腳掌的抬起，帶出了各種殘肢碎片。
沉重的喘息聲自全覆式面具下傳來，莫塔裡安走向了以安德魯為中心的百名死亡守衛。
這百名死亡守衛靠著安德魯的靈能護盾才在殘酷的戰場裡活下來。
屍堆中站立的安德魯，看到巨人的身影，再也撐不住沉重的身體，直勾勾倒在了血漿裡。
莫塔裡安上前拽住這位只有17歲的少年。
少年的身體很輕，輕到莫塔裡安都感知不到重量。
“死亡守衛脫離戰場，就地休息。”莫塔裡安強撐著早已透支的身軀下令道。
莫塔裡安帶著僅存的死亡守衛走向了戰場邊緣，他們來到一塊草地上，血液從他們身上脫落，使草地一片血汙。
莫塔裡安輕輕放下背上的安德魯，讓身旁還有活動能力的死亡守衛照看一下。
莫塔裡安往山谷走去，他還需要向躲在解放者之谷內的老弱病殘通知，通知戰爭的勝利，以及戰場的清理工作。
匍匐在山石後的，手裡拿著小刀的小孩看到遠方走來一名巨人，眼中閃過一絲崇拜，連忙跑上前去。
“大人，我們贏了嗎？”小孩的擔憂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害怕，不過這一絲害怕不是針對莫塔裡安的。
莫塔裡安看著這個僅有五六歲的孩子，輕聲說道：“嗯，贏了，去通知解放者之谷內的大人吧！”
小孩欣喜的跑開了，向著不遠處的解放者之谷跑去。
巨人則是手持鐮刀，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很快一大批人從解放者之谷內走出，向著戰場進發。
每當他們經過巨人身旁，總會恭敬的說一聲：“大人。”
小孩隨著人流看著宛若雕塑般的巨人，摸著腦袋想了想，便從人流中脫出。
來到巨人身側，手持小刀，站立不動，靜靜守候在莫塔裡安身側。
一縷陽光破開毒霧，照射在靜默不動的巨人暗紅色盔甲上。
莫塔裡安從短暫的休息中醒來，忽然發現身側有異響。
莫塔裡安低頭一看，一個到自己小腿部分，臉色蒼白的孩子持刀站立在身側。
小孩手中的小刀處有著一段缺口。
莫塔裡安看著小孩那認真的神情，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語氣輕柔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子。”
“啊！大人。”小孩被嚇了一跳，看到大人詢問自己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連忙開口，“沃克斯。”
莫塔裡安聽到這個名字一愣，原來這就是日後的攻堅大師嗎？
沃克斯，第一批成為星際戰士的死亡守衛，第三連的指揮官，大叛亂後寂靜領主戰幫的指揮官。
“你很勇敢，竟然敢一個人躲在外面，等待我們的訊息。”莫塔裡安蹲下身子對著沃克斯說道。
“啊，有嗎？”沃克斯摸著後腦勺，傻笑道。
......
莫塔裡安來到戰場上，異形血液早已滲入地底，許多人在戰場裡挑挑揀揀，希望找到有價值的東西，或者把人類殘肢拖出戰場，把他們拼湊成人形。
拼湊成的人形殘屍會等待家人的認領，如果沒有的話，就會就地掩埋。
“死的人太多了。”莫塔裡安看著這一幕，不由嘆了口氣。
莫塔裡安來到一旁的草地上，剩餘的死亡守衛早已被趕來的人抬回山谷了，只剩下一隻折斷翅膀，胸口有著一個大洞的獅鷲。
尼凱爾放著可能暴露自己並沒死亡的事實，也要把這隻食腐獅鷲送出戰場，莫塔裡安本以為身上會有著某種秘密，可在一番檢查後，並無異狀。
保險起見，莫塔裡安把獅鷲的屍體燒燬。
跟在莫塔裡安身後的沃克斯問道：“大人，你說巫術改造成縫合怪物，它有生命嗎？”
“沒有。”莫塔裡安嘶啞的聲音於平野是遊蕩。
“大人，我能加入死亡守衛嗎？”
“可以。”
解放者之谷。
莫塔裡安讓鐵匠把異形的盔甲武器，以及一些損壞的武器，重新熔鍊一遍。
莫塔裡安在解放者之谷附近挑選了一塊土地，讓那些沒人認領的屍體，有一個安葬的地方。
莫塔裡安把那塊地方命名為亡者的伊甸園。
莫塔裡安站在傷醫營裡面，所謂的傷醫營，就是就一塊用來遮陽的破布與幾根木樁組成的帳篷。
安德魯正躺在草蓆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翱翔於知識海洋。
安德魯見莫塔裡安來此，正先要從草蓆上站起，莫塔裡安揮手示意無需站起，問道：“傷勢如何？”
“大人，在兄弟保護下，我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皮肉傷。”安德魯回答時，臉上閃過一絲動容。
莫塔裡安穿過輕傷區，來到重傷區。
重傷區慘叫連連，一名小男孩正神色緊張的為一個斷手的男人包紮傷口，斷手男子正是但丁。
莫塔裡安走上前去，勸慰道：“後人會歌頌你的名字，而你將成為死亡守衛新兵的引路人，讓新兵明白自己為何而戰。”
“是，大人。”但丁想著自己手都斷了，肯定會退下戰場，但沒想到大人，還讓他來教導新人。
莫塔裡安看著那位包紮傷口有模有樣的小男孩，有了一絲興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害怕的看了一眼莫塔裡安，把目光轉向但丁。
但丁見狀說道：“大人，這是我的兒子，叫瑞羅.渃瓦，他有點怕生。”
“你兒子的包紮技術很不錯.......”莫塔裡安誇讚道。
莫塔裡安一一慰問傷員後，便走出了傷醫營。
亡者的伊甸園，一名小孩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
他靠在一個墳包身上，振振有詞地念著筆記上的內容：“今天守衛了莫塔裡安大人的安全，大人還詢問了我的名字，大人還說我可以加入死亡守衛，我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