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劉皇叔啞巴吃黃連,落子宮中
府前!!
當劉備三人趕到,映入眼簾的,正是秦川高挑張梁首級,接受全軍歡呼的場景。
秦川的軍隊甲冑鮮明,傷亡甚少,與劉備部下人人帶傷、血跡斑斑的慘狀形成鮮明對比。
這一刻空氣彷彿凝固了。
張飛環眼瞪得溜圓,氣得哇哇大叫:“哥哥!這...這功勞竟被那秦川搶了先,俺們拼死拼活,卻為他做了嫁衣!”
關羽丹鳳眼眯成一條縫,面色赤紅,緊握青龍偃月刀的手關節發白,顯然紅溫了。
他死死盯著被眾星捧月般的秦川,以及他身旁那尊如鐵塔般、渾身浴血的典韋。
如果不是顧忌對方人多,關二爺定是要毫不猶豫上前給秦川來一刀,開開眼...
劉備臉色煞白。
他費盡心機,浴血搏殺,就是想借此戰翻身!
如今...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湧的氣血,用沙啞的聲音低喝道:“二弟、三弟!慎言!”
他看得明白,秦川麾下兵強馬壯,典韋兇悍無匹,周倉、裴元紹等將亦殺氣騰騰。
此刻若流露出絲毫不滿,無異於以卵擊石。
秦川的目光掃了過來,與劉備對視。
秦川微微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長。
此時,秦川倒是真的希望劉備會帶著三兄弟殺來,自己也就有理由處置而後快了,可惜劉備是屬烏龜的就這麼忍了!
“不愧是劉皇叔呀!”秦川在內心感嘆,隨即拱手道:“玄德兄,讓你受苦了,秦某一不小心就斬殺了張梁,這頭功,秦某笑納了。”
劉備強迫自己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馬上拱手:“恭....恭喜君侯,陣斬逆首,立下不世之功!”
關羽、張飛見狀,也只能強忍怒氣,勉強拱手。
此刻。
曹操才從南門方向率軍趕來,傅燮亦從北門而入。
他們看到張梁首級已懸於秦川旗下,神色皆複雜無比。
曹操目光閃爍,深深看了秦川一眼,心中暗道:“秦子夜....好快的手!好狠的算計!”
隨著三人清掃戰場,這次廣宗之戰以官軍大勝落下帷幕!
晨曦微露,廣宗城頭換上了“皇甫”大旗。
皇甫嵩入城,當眾盛讚秦川:“秦都尉勇冠三軍,破城斬將,當居首功!本帥定當奏明聖上,為君侯請功!”
此戰,秦川以雷霆之勢,精準一擊,獨佔鰲頭。
而劉備兄弟,空有關張之勇,卻只能吞下“為人做嫁衣”的苦果,深刻體會到了亂世中不僅要有武力,更要有勢力、時機和算計。
秦川之名,隨著廣宗的陷落和張梁的斃命,將會再次威震天下。
而劉備心中的不甘與種子,也在此刻深埋。
...
帳內燭火通明。
諸將肅立。
一名軍中功曹快步而入,在秦川面前單膝跪地,神色間帶著一絲興奮:
“稟君候!我軍控制全城後,於城中多處隱秘之所,大有斬獲!”
“講。”秦川的聲音平穩,心中已有所料。
“其一,兵力損益:
我軍陣亡四百餘人,重傷三百餘;
收降黃巾精壯士卒,逾八千之眾!”
功曹話音未落,周圍諸將已面露驚容。
八千生力軍,足以讓己方實力暴漲!
“其二,意外之獲:
於城中富戶地窖、廢棄民宅、乃至被誅黃巾頭目私宅中,陸續起獲黃金八千兩、白銀五萬兩!
另得五銖錢八千萬,糧草八萬石!
此等錢糧,並未計入需與皇甫帥府共核之官庫賬目!”
即便是素來沉靜的戲志才,此時也輕吸一口氣,低聲道:“蛇無頭不行,樹倒猢猻散。黃巾潰敗,其大小頭目與依附之富戶競相藏匿私財,竟也如此可觀...得此資財,主公大業可期!”
秦川目光掃過清單,神色沉靜,心中卻已明瞭。
這批“意外之財”才是真正能由自己全權支配的資本!
軍功曹退下後,帳內僅剩秦川與一眾心腹將士。
戲志才即刻壓低聲音:“主公,此乃天賜之財,禍福相依。如何處置,關乎生死前程。”
秦川凝視著清單:“志才有何高見?”
“皇甫嵩處,需重禮以安其心;朝廷之中,需厚賂以結其歡。”戲志才手指輕點清單:“然根基之物,萬不可假手於人。”
“降卒八千,需儘快打散整編,以錢糧撫之,以恩義結之,不出一月,便可為主公效死命!”
“這批糧草,乃亂世立身之本。當廣設秘倉,藏於民間,方可免將來受制於人。”
“至於金銀…可分三份:一份獻皇甫嵩,顯主公之忠;一份賄十常侍,固陛下之寵;一份留作己用,養士、購馬、打造軍械。”
秦川聞言,撫掌輕笑:“善!真乃吾之子房也,便依此計行事!”
他隨即面色一肅,低聲道:“此事,交由你與典韋去辦。典韋忠勇無二,由他暗中整編降卒,我放心。務必隱秘,若有洩密者,斬!”
戲志才沉吟片刻,又道:“此外,或可從中撥出千金,分潤皇甫將軍麾下各級官佐。
此舉縱使皇甫公日後察覺我等有所保留,其麾下受益者亦會暗中迴護,屆時進退皆有餘地。”
秦川眼中精光一閃,拊掌讚道:“妙極!此乃釜底抽薪,更兼暗布棋眼。志才謀慮之深,我心甚安!”
戲志才含笑拱手:“全賴主公神威,乃有今日局面。”
秦川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收起笑容:“然則眼下尚有一事,迫在眉睫,關乎全域性成敗。”
“須得即刻打點張讓,絕不能讓陛下將我召回宮中!”
“否則,我等所有綢繆,頃刻間便將化為泡影!”
聽聞此話,戲志才鄭重點頭,沉聲道:“主公所慮極是。‘平民出身、根基淺薄’,此八字足以令陛下心生忌憚。”
“明為升賞入京,實為就近掌控,此乃帝王慣用之術。”
事不宜遲。
秦川當即喚來親信秦朗,命其攜重金厚禮,從那繳獲的如山財寶中,精選出黃金美玉、奇珍異玩,火速奔赴京師。
又修書一封,令其透過小黃門渠穆的門路,務必面呈中常侍張讓。
那密信中的說辭,字字斟酌,直指要害:
“讓公明鑑:秦將軍起於微末,能有今日尺寸之功,全賴讓公提攜、陛下洪恩。其忠心於讓公,遠勝於那些清流士族。若召其入京,不過得一閒散虛職,於讓公有何益處?然,若外放其為郡守,則大不相同:
其一,郡守掌一方之權,年年歲歲,‘孝敬’不絕,讓公府上便多一穩定財源;
其二,秦將軍在外為將,便是讓公在地方上的強援臂助,足可制衡何進、袁紹等士族勢力;
其三,吾的兵權,豈不便是讓公的兵權?陛下若需用人,讓公一言便可召之即來,豈不勝過驅使那些陽奉陰違計程車族子弟?”
望著秦朗帶著密信絕塵而去的背影,秦川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喃喃自語:“棋已落下……成與不成,且看天意了。”
然無論最終是外放一方,還是被召回京畿,他都需早做兩手準備。
廣宗既下,下一個目標便是張寶據守的下曲陽,自己是知道未來發展軌跡的,此時距離歷史上黃巾主力軍覆滅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