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滿朝文武驚，劉宏的小心思
洛陽南宮。
溫德殿側室。
漢靈帝劉宏半倚榻上，張讓侍立在側。
天子將尚書檯呈來的奏疏往案上一放，懶洋洋地問道：“阿父，南陽這戰功，你覺得該如何封賞比較妥當？”
張讓亦已經收到秦川暗中遞來的“心意”，當即躬身上前，從容應答道：“陛下，老奴聽聞那軍侯秦川雖出身寒微，卻勇猛非凡，實乃萬中無一的猛將。”
“朱中郎與徐刺史皆極力舉薦，陛下正好可以重賞以顯天恩，也好教天下將士都知道為陛下效死必會得以厚報。”
劉宏聞言一笑：“讓父此言，正合朕意。”
劉宏看似慵懶，心中卻另有一番自己的思量。
現在自己最憂心的便是身後之事。
他偏愛王美人所出的聰明皇子劉協，卻礙於何皇后與大將軍何進的勢力，不得不立長子劉辯為太子。
深知自己一旦駕崩，幼子劉協必難保全。
因此，他一直在暗中尋找能夠輔佐愛子、制衡外戚與宦官的新興力量。
這個秦川，恰好在此時出現，可以說是久旱逢甘霖了。
越想越興奮。
劉宏眼中微亮：“好，好，好。好一個寒門子弟，乾淨，沒有那些世族盤根錯節的牽扯。”
想到這裡！
他頓了頓，開口道，“此次宛城之功，首在秦川，朱儁、徐璆，不過因人成事；傳朕的意思：對他的封賞，必須格外從優！”
張讓心領神會，立刻接話：“大家聖明。老愚以為，可擢其為騎都尉，使領一軍，另賜爵亭侯，如此殊恩，必使其感激涕零，誓死效忠陛下。”
劉宏滿意頷首：“嗯……讓他好好為朕效力。將來，亦或有大用。”
此番舉動，劉宏已將秦川視為一枚重要的棋子，這個年輕人不屬於任何勢力、能力出眾、現在又蒙受自己破格提拔的將領，將來必定是對自己感恩戴德，衷心耿耿，未來或能夠成為輔佐愛子劉協最重要的力量...
想到這裡！
劉宏只感覺自己瞬間雄赳赳氣昂昂，當即命人召來妃子，開啟了甜蜜多排...
...
翌日黎明。
洛陽南宮德陽殿。
這座象徵著東漢最高權力的宏偉殿堂，迎來了今日的大朝會。
文武百官依序肅立，衣冠濟濟，卻鴉雀無聲。
御座之上。
漢靈帝劉宏罕見地早早臨朝。
劉宏雖身著龍袍，卻面色蒼白，精神萎靡，唯有今日眉宇間透著一絲難得的悅色。
殿下群臣，神色各異：
張讓、趙忠等中常侍侍立御前，氣定神閒。
大將軍何進面色陰沉，其弟車騎將軍何苗亦神色冷峻。
太傅袁隗代表四世三公計程車族門閥，雖表面依禮，實則目光淡漠。
年輕的騎都尉曹操則是不知道在想什麼目視前方。
中軍校尉袁紹在下面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剛平定波才帶領黃巾軍的左中郎將皇甫嵩肅立班中...
待日常政務議畢。
張讓尖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殿內氣氛頓時一緊。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重頭戲要來了。
尚書令劉陶應聲出班，朗聲奏報：“啟奏陛下，荊州南陽郡八百里加急捷報，討賊校尉張超所部大破宛城黃巾，斬張曼成、趙弘...”
太尉隨即出列定調：“此乃陛下洪福，天威所至;朱儁、徐璆等將帥用命，將士浴血，方有此大捷！”
尚書令再度呈上奏章：“軍侯秦川，功冠諸軍，特擢拜為騎都尉，封安樂亭侯，賜千金，賜洛陽甲第一區；荊豫新定，賊寇蜂起，命汝為總督荊北軍事，掃平南陽、潁川、汝南諸郡餘孽，撫慰地方！！”
“嘩啦！！！”
此番話落下，整個朝廷瞬間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劉宏慵懶開口：“眾卿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大將軍何進立即跨步出班，聲如洪鐘：“陛下，臣以為不妥，秦川不過一軍侯，縱然有功，豈可一躍而至騎都尉，更封亭侯？如此破格，恐寒了萬千將士之心！”
袁紹緊隨其後，朗聲道：“大將軍所言極是，賞功當依制而行，如此封賞，恐開僥倖之門，壞朝廷法度！”
太傅袁隗亦緩步出列，雖語氣平和卻立場鮮明：“陛下，賞罰乃國之重器，秦川之功雖可嘉獎，然越級而賞，非制也，還請陛下三思。”
張讓見狀，輕笑一聲，尖聲道：“諸位大人此言差矣，陛下，老奴以為，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黃巾猖獗，正當用人之際，秦川立下不世之功，若不大加封賞，何以激勵將士效命？難道要寒了天下忠臣之心嗎？”
趙忠立即附和：“張常侍所言極是！陛下聖明獨斷，破格賞功，正顯天子不拘一格用人之明！”
劉宏原本慵懶的神情逐漸變得不悅。
我們這位皇帝一直很叛逆，最恨朝臣約束，此刻見何進、袁隗等重臣紛紛反對，那就說明這個事還真就必須辦！！
“夠了！”劉宏突然一拍御座，怒聲道：“朕意已決，秦川之功，朕心甚慰，若立大功不得重賞，今後誰願為朕效死？此事不必再議！”
天子震怒，殿下頓時鴉雀無聲。
何進臉色鐵青卻不敢再言，袁紹低頭不語，袁隗微微搖頭卻也不再堅持。
片刻寂靜後，殿中響起一片“陛下聖明”的附和聲。
張讓微笑頷首，何進面沉如水，袁紹竊竊私語，曹操卻嘴角微揚，露出玩味笑意。
“准奏！！”
最後，劉宏一錘定音，“依此辦理，昭告天下。”
這場早已內定的大戲，終是落幕。
劉宏一揮手，退朝之意已現。
“退朝！！”張讓的尖聲迴盪在德陽殿中。
張讓看著何進吃癟的表情，都快樂開了花，此次早朝，自己又贏了，連帶著只感覺這個從未蒙面的秦川也又多了幾分好感！！
“哼！！”
“小人之見！！”
何進氣得拂袖而去，直奔後宮尋找妹妹何皇后。
天子如此大力提拔毫無根基的寒門將領，其立儲之心已昭然若揭，這對於自己的外甥不太有利呀！
而曹操駐足殿外，眼中精光閃動：“秦川…究竟是何等人物？能立下如此大功，曹某倒真想會他一會！”
一場朝會，引得洛陽風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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