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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番外2 這就是村裡人的生活嗎?(大章 節6k)

入了夏,玄玥的馬車終於行駛進入了清泉村。

“公主,聽說村子裡頭沒有細糧!房屋漏風漏雨!處處汙泥,還有啊,大荒蠻夷之地,那裡的人都不曾讀過書的!咱們...真的到了這樣的地方了啊?”

“休要胡說。”玄玥深吸口氣:“從前,是我佔了寶珠的位置,要她吃了那麼多的苦。如今,不論如何,我都要在父母身前盡孝!”

“是。”

“萬幸,我們此番都做好了準備,公主您囑咐帶來的金銀還有各樣物件都備了多份,定然是夠用的。”

玄玥捏起小拳頭:“我既然回來,自然不會再讓父親母親受苦。”

太后總是說心慌難受,雖然皇帝哥哥待太后不冷不熱,但是太后待她的好卻是真的,她難過,玄玥在太后跟前盡孝,難以脫身。如今太后身子終於稍好些,她也總算能夠前往大荒拜見父母。

她知曉自己的身世。生身父母二人命隕護國寺,多年前已不在人世。她如今的父親,是那位身隕戰場、保家衛國的戰神黎戎。她的母親是曠世神醫神武夫人姜暖之。

她和父親母親接觸不多,但是因為父親和母親的關係,她在宮中的待遇,甚至比從前還要好得多。那些從前不冷不熱的宗親,如今瞧見她嘴角都快裂到耳朵了。甚至,就算是太后,也很久不曾和自己說過一句重話了。

其實,她不知道母親為什麼放棄富貴榮華,要回到大荒那等苦寒之地受苦。

但是她都已經做好準備。如今不管條件有多麼艱苦,她都沒關係。寶珠可以,她也一定可以。

這般說著,馬車搖搖晃晃停到了清泉村口。

玄玥深吸口氣,便是由著丫頭扶著下了馬車。

不遠處,瞧見兩人在說話。

其中一人,月白色衣裳手上還抱著一卷書冊,人生的稍粗獷了些,但卻是一副夫子裝扮。

“呦,嶽院長來了啊?”

牛大叔推著水車回來,瞧見嶽院長捧著書,笑眯眯的打招呼。

嶽院長大嘴一裂:“牛老哥,你怎麼知道我徒兒考中了狀元?”

牛大叔:“啊?”

嶽院長:“對!沒錯,就是狀元!還有一個徒兒,考中了榜眼!沒錯,都是我教導的。我手上都是他們的書冊。”

牛大叔:“......”

“這話你是不是說了很多遍了?”

嶽院長:“是嗎?”

牛大叔:“......”

眼瞧著牛大叔離開,嶽院長這個憋的慌,一轉頭,正瞧見玄玥,頓時眼睛一亮,快步過來,咧開了嘴。

“小丫頭,你好啊?”

玄玥嚇了一跳,握緊小手,遠遠地點了點頭:“先生好,請問...黎家如何走?”

只見面前那可能是個夫子卻又不太像正常人的男子扯唇一笑:“小丫頭啊,你怎麼知道我家徒兒...不是,是我磐石書院的徒兒黎鈞平此番高中了狀元?”

玄玥怔愣:“嗯……?”

嶽院長鄭重點頭:“對,他就是磐石書院的!就是我一手教出來的。磐石書院你知道吧?”

他大手一揮:“從這兒往邊上三里處就是我們磐石書院,如今可是這古奎城...不,是這大荒第一書院!”

玄玥眨了眨眼睛,恍惚間捂住了嘴驚呼:“您是...是黎長兄的院長...!”

此人,她是聽說過的。

如今,京中還流傳著他的傳說,畢竟,一個人教匯出了狀元和榜眼,且當年還是為救心上人而犯下命案,被流放大荒的寒門子弟。他的故事,自己在京已經聽了好幾個說書先生說了好幾個版本了。

只是,沒想到那般傳奇的人物,原來,竟是這個樣子的嗎?

“喂,你要不要臉啊你?!什麼大荒第一書院,輪到你了嗎?!”

身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一個和他年歲相仿的男子,氣的臉色都漲紅了!

“嶽青峰,你自己不要臉!逮到人就說什麼狀元不狀元的!人家小姑娘問你了嗎?還第一書院,你自己封的吧!”

嶽院長當下翻了個白眼:“薛豐衣,華生怎麼一個沒看住,又將你放出來了?怎麼哪兒都有你?有本事你也教一個狀元出來!我平兒就是大荒第一,第二也是我家福生。怎麼著,你不服氣啊?你是不是要氣死了啊?”

“你!你簡直不可禮遇!明明今年進士明明我書院人最多!!!”薛院長頓時氣的直瞪眼珠子,餘光一瞟,正見姜暖之揹著個藥箱子往回走,頓時眼珠子一亮:“姜醫師!姜醫師,你快看看他呀!他好生囂張狂妄!如今四處狂嚼舌根,我就怕,他給平兒惹出什麼麻煩來,那時候,可就不好了。”

這般說著,挑釁的向著嶽院長看過去。

“平兒?”

姜暖之走近,聽到他們說平兒,一時間眉眼彎彎:“薛院長,你怎麼知道我家平兒中了狀元?”

薛院長表情一僵。

姜暖之:“沒錯,他是我家大兒子,一手帶大的。”

薛院長:“……”

多餘。

叫你嘴欠!

嶽院長卻是樂了,頓時拱手:“姜醫師,恭喜恭喜,不知道這般好的孩子,是誰教導的啊?”

姜暖之:“同喜同喜,當然是嶽院長您啊,您教導有方啊。”

“那是,但和您平日照顧也脫不得干係啊。”

“大喜大喜啊,我等皆是大喜啊。”

薛院長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兀自給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嘴賤。

然後,他深吸口氣,轉頭便是一臉凝重的看向玄玥。

“小丫頭啊!謝良辰你知道吧?當朝探花郎,那是我教出來的!古奎書院的!你得記住,我古奎書院絕對不會比他那個什麼磐石書院差。我這一次進士可是考中了八名。”

玄玥:“......?”

所以,這個人,是謝大人的院長?

還真是...

一天見到了這麼多傳說中的人物...

嶽院長白眼一翻:“哎?磐石書院不是你能比的啊。狀元是我的徒弟,榜眼還是……哎,就是比你高,壓你一頭,氣不氣人!”

薛院長氣的眼珠子直冒火:“你你你,你不如我人多!”

“可是狀元是我徒弟”

“你!你!你其他的學子更不行!”

“可是狀元是我徒弟!”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我怕你啊!”

“小心!”

玄玥其實在姜暖之出現之後,視線就都在她身上,如今怕兩人傷到姜暖之,兀自扯了她的手,而後反應過來她的小臉爆紅,不知所措的結巴道:“玄玥,不,黎玥拜見...拜見母親。”

這般說著,便是想跪下去。

只是,下一秒,就被姜暖之扯了起來。

姜暖之細細的瞧她,扯了扯她軟軟的小臉蛋,成功的看見玄玥整個人呆住了似的,方才笑眯眯的道:“小玥玥,早就知道你要回來,你的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還有啊,你父親正在張羅你的接風宴,快跟我回去。”

玄玥懵了一瞬,下一秒,頓時連連擺手。

“母親,我是來您跟前盡孝的,您和父親不必為我操勞,我...我帶了人手來,還帶了銀錢。母親,您您別誤會,我不是嫌棄,女兒就是想著,來雙親跟前是盡孝的,萬萬不能成了拖累。”

姜暖之瞧著小玄玥塞給自己的東西,這該不會是孩子的全部身家了吧?

低頭對上她不安的小臉。

“玥玥,你要不要,先和我回家看看?”有些東西,她還真不好解釋。

說罷,二話不說,直接姜暖之直接牽著玄玥進了院子。

玄玥其實看到那二層小樓就已經有些詫異,當下,滿是忐忑的跟著進了院子。入目就是那寬敞整潔的院落,一絲髒汙也不見。

雅緻錯落的小路旁,是一個漂亮的涼亭,還有花草環繞的鞦韆。

繞過花門,花草更加繁盛,細嗅下,還有淡淡藥香縈繞。

院子最右側的池塘裡,滿池蓮花盛放,上頭搭著條木質小徑,曲曲折折通向池中央的小亭子,算來,這院子比御花園還要大些的吧?

這滿眼的新鮮景象,讓她恍惚間竟有了種誤入仙境的錯覺。

尤其是那二層小樓的窗子,亮得不像話,她先前聽寶珠說過窗子是透亮的,還當是她的玩笑話,此刻瞧,才發現那窗子竟是透明的,竟然能隱約看見屋裡擺著的桌椅。

更讓玄玥驚奇的是院角那物件——看著像是個鐵鑄的架子,周遭圍著半人高的木欄,上頭還安著個粗實的扶手,有人往下一下一下的壓扶手,竟有清亮的水順著管子流出來,嘩啦啦落進旁邊的石缸裡。

“這是壓水井,可以打水,走,孃親帶你去看看。”

姜暖之瞧見玄玥好奇,直接牽著她走過去。

玄玥起初是好奇那壓水井,聽了姜暖之的講解,更是驚奇,只是,下一秒,瞧見那壓水的人,頓時眼珠子瞪的老大。

“他他他...他是...”

話說到一半,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姜暖之眨巴眨巴眼睛:“沒錯,就是當年那個謝侯爺,如今流放大荒了。”

謝章翻了白眼,低頭死命的壓水。

來個人說一次,煩不煩?

還以為,流落大荒再也不會見到從前的故人,現在倒好,天天都是故人!

但是沒辦法,睡覺他差點被折磨死了,是這個他恨得牙癢癢的死女人把自己救了的?

眼睛一閉,反正不只是自己被救了,繼續壓水。

玄玥咕咚一下嚥了口口水,顫抖著小手指向涼亭那邊提著籃子過來的老者:“所以,這位是張閣老...”

張閣老淡然的多,割草回來笑眯眯的行禮:“見過公主。老臣被流放了,用夫人的話,老臣在這兒勞改呢。”

玄玥:“......”

然後,玄玥眨巴眼睛向著四周看去。

剛剛吵架的嶽院長和薛院長已經去抱柴火了。

餵馬的...是萬將軍還有魯將軍?

再瞥一眼,那裡頭番曬藥材的是鵲神醫...

這邊搖椅上躺著,晃呀晃著和打招呼的是...國師大人...

還有,門口桌邊兒垂頭記賬的老者...那是辛將軍...

“阿暖,孩子到了沒有?我這菜都快好了。”

正說話間,便見一個高大壯碩、滿臉溫和的男子從屋子裡頭出來,他身上還繫著圍裙。

玄玥猛地甭緊身子,這是...是戰神黎戎!是她的父親。

只是...是不是有些不對。

那個所向披靡的戰神...在做飯?

她咕咚一下嚥了口口水:“父親...”

“好,好好好。”

黎戎扯了嘴角:“快進來,爹爹給你做了好吃食!”

“哎呀,小玥玥,你太磨蹭了!快些快些,爹爹的零食都快放涼了,我和哥哥還有婉兒姐姐都等你了!”

寶珠嘴上吃的都是油,此時瞧見玄玥眼睛一亮,從屋子裡面跑了出來,一把拉著玄玥就往回跑:“這是婉兒姐姐,她爹爹是府尹,在和爹爹一同做菜呢。這是她的貓兒元寶!”

“玥玥來了,快,就差你了。”

小二手上拿著幾張牌,臉上全是紙條,坐在上沙發上遠遠的和她們招手。

玄玥頓時應聲,一轉頭,瞧見大著肚子的小郡主還有扶著她的馳蘅,頓時緊張站定:“郡主,馳國公...”

“小玥玥,你別管我們,和她們玩去吧,晚些時候開飯叫你們幾個小傢伙。”

玄玥還沒回神呢,已經被寶珠扯住坐在了坐在軟軟的椅子上,她還沒坐過這麼舒服的椅子。還有,她們兩個手裡頭拿著那精巧的從未見過的玩具,竟然,全部都有自己一份。

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遠遠的,透過寬大的門窗,瞧見父親母親,還有其他的男子女子,都在廚下,一同熱熱鬧鬧的做餐食,滿屋子都是飄香的飯菜香氣,她眸子不覺溼潤。這是她從未嘗過的滋味。一如嘴裡被寶珠塞進來的飴糖,甜的人醉呼呼的。

原來,這就是鄉下村裡的日子嗎?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但是,她好喜歡。

幾個小傢伙身後,是激動的滿臉通紅的呂老。

他抱著拿著厚厚的一摞冊子,滿眼期待地望著鵲神醫:“鵲老,您再幫我瞧瞧這個《傷寒論》改進方子,您看看,我這如何啊?”

鵲神醫此時此刻一臉生無可戀:“不是,我已經幫你瞧了三摞了!你不是說,最後兩本嗎?你怎麼還有?不是我想問問你,你到底還有多少?”

呂老扭扭捏捏地握緊手冊,瞥了他一眼,手比了一個“三”。

“這些之後,最後三本?”鵲神醫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滴,終究是要見到頭了。”

他悔啊,早知道就不答應姜醫師了,如今想要反悔也晚了。不過萬幸,終於看完了,等他看完,就去磨姜醫師那新針法,她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

誰知呂老靦腆一笑:“不是三本,是還有三大書架...”

鵲神醫嘴角的笑一僵,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呂老,眼珠子瞪老大。

呂老扭捏的點頭:“嗯,是的。”

鵲神醫:“!!!”

“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哎呀,小聲些小聲些!鵲老你真是的,年歲越大聲音越大!你可別嚇到了我夫人!”馳蘅頓時擋在鵲老和自己媳婦中間。

“你小聲些。”蕭念君不耐的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吆喝什麼?”

轉頭,蕭念君便識趣地進去廚房:“暖姐姐,我...”

“嫂夫人!嫂夫人啊!”馳蘅搶在玄玥前頭開口。對著姜暖之又作揖又鞠躬:“求求,加一個菜!做個辣子雞唄!我家夫人最愛吃那個!”

蕭念君嘴角抽了抽:“你是我肚子裡頭的蛔蟲嗎?你什麼都知道?”

姜暖之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來:“放心好了,酸的辣的,甜的都有。保管我家小郡主,想吃什麼都有。”

“姜醫師,我端上去吧。”

此時,已經是知州的馮雲州大人笑眯眯的接過姜暖之手上的菜,而後彬彬有禮的和馳蘅小郡主兩個點了點頭。沉穩的將吃食擺放在桌子上。

沈聽文抽空上前:“先生,還是你有魄力!您瞧見了這麼多大人物,竟然沒有絲毫的膽怯,也不驚訝。您不知道,我來這住了三天了,直到現在,我每一次看見國師大人,心臟還是亂七八糟的直蹦,我這手,現在還發抖呢。”

馮大人看了一眼沈聽文,淡然淺笑:“這沒什麼。”

回過頭來,暗自死死地掐住自己顫抖的手。千萬不能露怯。尤其是自己的門生跟前。

然而,他瞥了一眼自己女兒,這手抖的更厲害了。

老天爺呀,她家婉兒現在是在和兩個公主玩牌嗎?

看樣子,好像公主輸了,他女兒還在給公主臉上貼紙條...

天爺啊,他馮雲州這是走了什麼運啊!

當初順手幫了姜醫師一把,沒成想今時今日,他一個被下放的縣令,竟然也做到了州府的位置。不止如此,往來的都是朝廷大員啊。

還有,他身旁的沈聽文,這個傻門生。

當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福氣都在後頭呢。”

當年救辛伯。他也幫了大忙,如今那才是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啊。

他輔佐的萬將軍,都已經是正一品將軍。

還有那位,戰神。

這般說話間,回頭一看,黎戎正將姜暖之推出了門。

“阿暖,油煙重,你去外頭玩去吧,我盯著就是。”

姜暖之聽到黎戎的話,嘴角都抽了抽。

兀自瞧了一眼他身後的福滿。

福滿這小丫頭,吃食上頭可比自己有天賦多了,如今甚至會融會貫通,好些吃食比自己做的還好。

福滿機靈的比了一個“OK”,然後眨巴兩下眼睛。

姜暖之這才放心的出門來,順路將王嬸子也拉著一同出門。

“阿暖,這是做什麼?”

姜暖之沒說話,只是笑著帶著她去了二樓。而後,將一盆綠梅搬出來,放在她身前。

“您當年是姓宋吧?我尋了多日,沒想到,皇上臨終前掛念的人,竟是您...”

姜暖之也有些唏噓,王嬸子只比聖上大了七歲而已,不知是否傷心緣故,在大荒消磨多年,成了這般模樣。

王嬸子卻笑看著她,指了指那一株綠梅:“是他讓你帶給我的?”

姜暖之點頭:“先皇死前說,他曾虧欠一個人。”

王嬸子隨即隨手將綠梅放在旁邊的窗臺上,愣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好,等晚些吃過了飯,我帶回去就是了。”

“嬸子...不,姐姐,我...”

“你這丫頭,我大你十幾歲,叫什麼姐姐?就叫嬸子,我習慣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當年我也不甚喜歡他,只是有些憐惜,沒想到,倒是給自己引來了禍事。我也不怪族人,畢竟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倒是黎將軍,沒有他照料,我大抵活不到今日...”

說著,恍惚間她笑了聲:“罷,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我早都忘記了。暖丫頭,我啊,只想和我的花花過好剩下的日子...旁的,有或是沒有,於我而言,也沒什麼緊要的。”

姜暖之伸手將她鬢邊已經染了白霜的凌亂髮絲別回而後,笑著看她:“今日有魚,留一些,晚上給嬸子帶回去,花花那個小饞貓愛吃。”

王嬸子回握住姜暖之的手,嘴角輕勾:“好。”

“主子,我去祭拜了啊。”

忽而,樓下傳來的臨春的聲音。

“山上冷,你填件衣裳。”

“哎,知道了。我將阿旺的,還有常山他們的一起都帶著了。”

姜暖之點頭:“別忘了,還有酒。”

“我也去。”冬藏身後道:“哥哥最愛的果子,我也準備了。還有那個臭常山,竟然帶著兄弟們去做匪,我非要再去罵他一頓!”

“嗯,快去快回,要吃飯了。”

“好。”

臨春冬藏兩個人一同應聲,隨後,並肩提著東西出門去了。

是的,阿旺去了。自蕭遠山三個月前舊傷復發故去後,阿旺便也徹底斷了生機。

不過如今看來,不管是冬藏還是臨春,似乎都已經將這件事情看開了。

“我們回來了!”

恍惚之間,聽見呂識株吆喝的聲音。

姜暖之從窗戶裡頭探出頭來,便見呂識株,霍驍、秦凜,衛恪,陳樹幾個,去隔壁劉媽還有張大叔那邊借桌子,這會兒一個一個的搬了進來。

眼瞧著屋子裡頭滿滿當當的人,姜暖之掰著手指頭算,近日,收到了陸大人和他夫人兩個人的手書和節禮。回頭得回上一份。

過兩日家裡稍稍安生些,還要和張大叔、劉媽、牛大叔他們一同道謝。

還有,那個奸商花月。當年騙了自己那麼多銀子,抽空得和她算算賬。

還有啊,她的辣椒籽,準備齊全了。

還有玉米,今年得種上。還有,她那個醫館,如今地方越發小了,求醫的人太多,有些小了。

再看她如今的房子...

“阿戎,我們的房子是不是不夠住了?”

黎戎端出最後一大盆炸雞,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咧嘴笑起來:“隔壁的地已經買下來了,阿暖若是急,明天就開工。”

姜暖之看著他,良久後扯了扯嘴角:“好,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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