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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飛昇

江慈和寧玉折成親之後過了兩年的平靜日子,第三年,修真界的正道修士們突然知道了原來魔域之中的魔修突然得了靈藥可以醫治血魔煞氣。

這些正道修士聽到這個訊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種丹藥憑什麼存在?

長期以來他們早就覺得自己這種使用靈力的修士才是正統,而魔域的那些人都是一些誤入歧途,或自甘下賤自我放棄的邪魔外道。

所以他們一直對待魔修都是高高在上的的態度,甚至還秉持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心思,遇到魔修就殺不留任何情面。

他們藉口就是,魔修會因為血魔煞氣而發狂成為行屍走肉,所以魔修是天道所厭惡的,是走不通的一條死路,魔修的存在就等同於一種強大的野獸。

而去煞丹的存在,讓這些這些人原本高高在上的想法全都崩塌了。

如果血魔煞氣能夠醫治好,那魔修就再也不是異類了,只是一群身患疾病的修士。

這種訊息一經傳出,修真界中迅速分出了兩類正道修士,其中第一類就是覺得去煞丹必須毀滅,他們不允許這種變化發生,所以他們到處打聽這種丹藥的丹方,妄圖毀掉其中所需要的靈草,從而使這種丹藥再也不能夠煉製出來。

第二種修士則是覺得,原來魔道與正道都是能夠修煉的修士,而修士入魔之後修為會有一定程度的提高,就連揮出的劍氣都會比以前更厲害,這些人就都在研究怎樣入魔才能更好的讓自己提升修為,並且控制好血魔煞氣穩定的活下去。

這是兩類主流,除此之外其實還有第三類修士,就是既不支援也不反對,認為大道之中,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魔修也好正道也罷,大家的目的都是飛昇,就不用太糾結,這其中的過程,能者自然可以踏破虛空。

而江慈作為研究出去煞丹的醫修也開始被正道修士們所認識。

他們許久都沒有聽到這位江聖手之女的訊息了,有不少人以為她作為魔修的爐鼎早就被死了。

第一類想要毀掉去煞丹的修士們就想了個辦法,去找江長河的徒弟倪蝶,讓這位天下第一的丹修研究出去煞丹的方子從而幫助他們毀掉裡面的靈草。

但這些修士們又發現根本找不到到倪蝶的所在,這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江慈早就知道當去煞丹暴露在修真界的時候,就是正道修士和魔修之間戰爭掀起之時。

仙盟中人趁這個機會為非作歹混淆視聽,把江慈歸到清風宗的弟子,妄圖想借此機會報沈歲山毀掉仙盟之仇。

他們就在茶樓裡借用那些說書人大肆胡編江慈的壞話,譬如使用劣質靈草煉製劣質丹藥,和魔修廝混丟了清白,坑害原本的清風宗同門,丟了江聖手的臉面。

不過這些事幾乎沒什麼人在意……

江慈能夠研製出去煞丹,可見其醫術非凡,至於什麼劣質丹藥……誰信啊?極品丹藥算劣質丹藥嗎?

和魔修廝混?那魔域的修士直接修出江慈成親之時自己收到的請帖和喜糖。

人家和寧玉折成親了拜過堂,是天道見證過的道侶,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至於最後……就連江慈也沒想到,沈歲山會親自下場表明從始至終坑害清風宗的只有仙盟,甚至拿出這些年收集的證據,證明當年仙盟的修士為了資源,到底做過多少坑害仙門百家裡各種宗門的事。

合歡宗的宗主花輕塵藉著這個機會揭穿當時自家宗門,被爆出合歡宗地下有靈脈的事情完全是假的。

最後仙盟反而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些由散修聚集在一起,靠著吞噬各種宗門成長起來的龐然大物徹底消失了。

沈歲山還表示,自己先前還去了江慈的喜宴,江慈一直都是他的小師妹,清風宗的弟子。只要她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

江慈聽說此事特地去翻了禮賬,還真在最後一頁看到了沈歲山的假名——沈誤。

而沈歲山隨的賀禮竟然是……裝了整整一個錦盒的傳送符。

江慈猜測這些傳送符的目的地可能就是清風宗……

總歸這第三年就因為去煞丹掀起的風,以仙盟破碎為結局解決了。

第四年,寧玉折終於修煉出了最後一道魂,恢復了最巔峰時的實力。

第五年,江慈開始教柳玉茹的兩個兒子醫術,其中那個叫柳念詞的大兒子還真有此道天賦,而柳唸詩提筆只想著畫畫寫符,反而入了符修一道。

柳玉茹對此只能憤怒的表示道,自己的孩子是給這兩個清風宗修士生的,竟然沒有一個願意跟她學長鞭和魔功。

江慈給四個小弟尋了一種草藥重塑肉身,讓他們去修真界重新感悟靈力,這才開始煉丹踏入丹道。

而陸寧的女兒則跟她學起了劍法,舞起劍來,風聲陣陣,頗有她那副英姿颯爽的姿態,除此之外,這小女娃娃也遺傳到了陸寧的鹿蜀血脈……

柳玉茹原本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和陸寧的女兒訂娃娃親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兒子以後也要大著肚子生孩子,她就會想到自己當初的苦難和不易,最終就放棄了這種想法,打算讓這些後輩隨緣。

第六年,江慈和寧玉折開始遊歷整個修真界,一起吃遍了大江南北的各色美味,春日看花,夏日觀雨,秋日見紅楓遍野,冬日等一場雪落下覆滿白頭。

他們感悟紅塵,見了這世上形形色色的各種人們的苦難。

終於在第七年,他們飛昇了。

江慈身上枷鎖斷裂的那一刻,天空出現了雲梯,兩側百鳥高歌恭迎她飛昇天上白玉京,前往上界。

而寧玉折則在看到她雲梯的那一刻,趕忙著急的把自己的雲梯從魔域上方的黑雲裡面撈了出來。

最後兩個人是同時飛昇上界的。

修真界中多了許多他們的傳言,修士們都傳他們能夠同時飛昇是因為正與魔,是陰陽兩極相生相剋,剛好能求得陰陽調和,所以其實正道與魔修在一起修煉才是飛昇的捷徑。

於是第八年,修真界就掀起了尋常修士與魔修結為情緣的熱潮,沈歲山一直所期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大家終於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平等。

他原本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努力修煉,在知道這件事後,整個人就彷彿卸掉了身上的沙袋,差點想要飛到天上去。

他的公正之道終於得到了突破,他從元嬰修煉到了化神初期。

他的公正之道,更進一步。

清風宗又收了許多的新弟子,他則讓自己成為代掌門,代替顧問心,處理宗門的事務,不過每一個弟子入門之後,第一件事還是要去拜見這位清風宗真正的掌門。

這些新弟子都聽說過當年仙盟的事情,所以看到這些身體僵硬的“同門”師叔,長老,他們也能理解。

這有很多弟子就是奔著清風宗的符籙和傀儡術來的,畢竟這位代掌門沈歲山所做的事情影響了整個修真界,有人說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有人說他手段狠辣心腸歹毒是個偽君子。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小修士們對大能的崇拜。

沈歲山收了一個徒弟,也是從小村子裡撿來的,是個長相白淨的女娃娃。

起初他並沒有打算收徒弟,但是在除掉某個霸佔凡人村莊的邪修組織後,他剛好聽到了這娃娃的哭聲。

他像又一次回到了某個冬日,藥廬裡傳來了嬰兒啼哭。

那時師叔和師父出了遠門,自己守在宋長老的門口,最後接過了那個哭聲很吵的小娃娃。

周圍人都說這個孩子要讓他接,因為宗門裡只有他容貌最佳,氣度翩翩,要讓孩子以後有幾分像他的出塵氣質最好了。

那時的沈歲山面上仍然掛著溫和的笑,小娃娃見到他後,哭聲竟戛然而止,兩人瞪著眼睛盯著對方彼此,直到更劇烈的啼哭聲再次響起。

沈歲山想過,無論這師妹像不像自己,他都要護著她,看著她長大。

陣陣冷風吹過,血腥味衝進鼻腔。

他筆挺如松立在原地,心道往事不可追憶,一切都已成惘然。

沈歲山終究還是撿起草叢裡的小娃娃,帶回了清風宗。

這是他的徒弟,起名沈桃花。

沈桃花長大後出門遊歷遇見了兩個魔修少年,年長她四五歲。

她總覺得這兩個魔修少年極為眼熟,與他們相處,心中也會莫名安穩。直到有一日,他們三人一同闖進某個邪修組織,被困住無能為力,只能求助自家長輩時。

沈歲山來了。

柳玉茹也來了。

這兩人看著對面被一群邪修捆在柱子上的三個少年人,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柳念詞和柳唸詩這對兄弟性格迥異,前者有骨氣的喊道,“娘!幫我把身上的鐵鏈開啟,還能再和這些狗東西大戰三百回合!”

後者則冷靜的說道,“娘,這幾個邪修我們打不過,修為實在差距太大了。”

柳玉茹看著自己這兩個兒子,無奈的抬手遮住臉,現在她一個都不想救。

他們的仇人在這,自己的仇人也在這,修真界的魔修與正道關係發生了變化,她的仇和怨這些年……也淡了幾分。

此外,修煉到了如今的境界,柳玉茹深知修士如同天地之間渺渺一粟,對感情一事早就不在乎了,她也從未為此生過心魔,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她比誰都要灑脫。

其實她更多的是怨。

怨自己偏偏認識了個石頭心的人。

正當她腦中思緒紛飛的時候,一旁的男人突然開口,

“你把他們教的……與我想象的有些不同。”

柳玉茹當即就來氣了,直接抽出腰間的長鞭向男人揮去。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是老孃的兒子!我愛把他們教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你以為,你我之間的仇我就不報了嗎!”

柳玉茹揮出了十三鞭,對面的男人一動不動,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依舊淡然自若。

三個少年人直接看傻了,他們沒想到自己的長輩竟然是多年的仇人!

那他們幾個……還怎麼一起闖蕩修真界。

沈桃花受不了自己師父被欺負,掙扎著要下去救他。

可男人只是在柳玉茹停手之後,淡淡道,“打夠了嗎?沒夠你可以繼續。”

柳玉茹冷眼看他,手臂卻止不住的顫抖,“沈歲山,事到如今你是什麼意思?你以為這樣做,你就可以還了欠我的債嗎?我告訴你此恨綿綿無絕期,我見你一次,就定要折磨你一次!”

沈歲山從袖中掏出一枚丹藥服下,轉眼間,皮肉傷就全部癒合。

他給自己身上重新扔了個去塵訣,最後目光平和的看向女人,那雙平靜無波的眼中竟然掀起了恰如過往般真切的溫柔。

“那很好了,你最好一直恨我。”

柳玉茹怔了怔,喉嚨微動,最後轉別過頭,手握長鞭解決被兩個兒子身旁的邪修,扔下兩個裝滿了傷藥和法寶的儲物袋就走了。

臨走之前,還給他們兩人留下一句話。

“這是你們親爹,他欠你們的,去把債跟他討了。”

柳玉茹走後。

三個少年人直接傻眼了。

沈桃花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一邊看自己的這兩個友人,一邊看自家師父,反覆對比他們的五官,心道難怪看他們兩個人總覺得眼熟親切……

所以……剛才那個是師孃?好漂亮……怪不得他們兩個長的比師父還要漂亮。

柳念詞和柳唸詩兩兄弟也很是茫然,因為一直以來他們孃親都說,他們的親爹早就死了,再加上有孟叔叔和寧叔叔的存在,他們也沒缺過父輩的愛……

柳念詞表情僵硬,面色蒼白道,“所以孃親這是不要咱們了嗎?”

柳唸詩狠狠拍了他一把,冷靜道,“不是,孃親是想讓咱們跟這位替她出出氣。”

沈桃花下意識的擋在中間,護著自家師父,“你們可不要亂來……就算你們是師父的兒子,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對我師父出手的!”

忽而,一直觀望的男人突然笑出了聲,

“好了,你們三個都和我回清風宗吧。”

“符籙和傀儡之術並不容易,我倒是很好奇,你們究竟誰會學的更快。”

“哦對了,你們誰是醫道修士?”

柳念詞警惕的後退了一步,“我是醫修,怎麼了?!”

沈歲山望著他許久,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本書遞給他——《江長河論百病》。

“你師父應該是江慈吧,她師從她的父親江長河,也就是我的師叔。而清風宗他留下的醫籍……數不勝數。”

話音剛落,柳念詞當即義正言辭的拽著自家兄弟,“小詩,你不是學的符道嗎?這位可是當今符籙之道第一人,咱們還不趕緊去拜會一下?!”

柳唸詩:……

“你還真會給人上趕著當兒子。”

三個少年人絮絮叨叨像三隻羽翼尚未豐滿的麻雀,跟在男人的身後一同回了那座青山之中。

山間有清風拂過,吹散了一代人。

而多年後,這座古樸的大殿上,終於又迎來了新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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