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可以送你離開
“嗯?”
寧玉折微微眯眼,勾唇冷笑,大手從少女的身後捏住她的脊樑骨,微微用力,“你在跟本尊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沒本事。”江慈道。
“……呵,算了,本尊不和你一般見識。今日你究竟還煉不煉丹,不煉就同本尊回去,沒人願意陪你在這裡聞些令人倒胃口的臭氣。”
江慈忽然把他推開,看著眼前的天幕。
【寧哥才是最能裝的吧,心裡巴不得天天跟著小慈一塊過來呢。】
【我懂,寧哥是擔心小慈被男主影響了心情,想讓她回去歇歇泡個澡,兩人再美美的纏綿一會,咬幾口睡一覺,不得不說呀,咱們這魔域組CP可算是熬出頭了。】
“那咱們走吧。”江慈突然開口,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有些累了。”
寧玉折看著她面上的憔悴,沉默著將人抱在懷裡,腳踩著彎刀一路飛回了洞府。
剛把人放下,江慈就自顧自的解了衣衫,走向洞府深處的熱湯藥泉。
見男人沒有動作,江慈回頭望了他一眼,疑惑道,“不沐浴嗎?”
寧玉折:?
小爐鼎今天這麼主動?!
就因為被那臭不要臉的正道修士噁心了?
他心裡不禁有些暗爽,想起當初林凌的那副冷傲的將少女送給自己的表情,心裡就更爽了。
寧玉折將衣服掛好,大步走進泉水中,還未等少女回過神,就從身後將她摟住,一口咬上她的耳朵。
江慈只穿了一層裡衣,他卻赤裸著上身,如今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他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燒了起來。
水中熱氣氤氳,迷濛的霧氣之下,倒映著兩人清晰的身影。
他從身後摟著她,大手輕輕按在少女的小腹,問道,
“在這?”
“什麼?”江慈茫然道。
“挖靈根的傷口。”
“……嗯。”
“長好了嗎?”
“早恢復了。”她輕飄飄道。
寧玉折不再多言,抱著她到水池邊坐了一會,就將她身上的水汽烘乾抱回石床上。
他湊到她的耳邊,嗅了嗅髮絲,嫌棄道,“都快被那沼澤地裡的屍臭醃入味了,這幾日你不許去那,否則別怪本尊不客氣。”
“今日本尊不與你雙修,等你身上的味兒散了再說。”
江慈嗅了嗅自己的手臂,分明聞不到任何味道。
寧玉折轉身熄了燈。
黑暗之中,他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兩人相互依偎,就這樣縮在這一張紅錦軟被下。
“我的被子呢?”江慈突然開口。
已經闔眼準備美美入睡的寧玉折心頭一緊,不得不睜開眼,冷冷道,“礙眼,扔了。”
江慈不依不饒的冷笑一聲,“哦?扔到小白的身下了?那你扔的還挺準的。”
“你知道了?”
“我不瞎。”
“那你還問本尊?”
“……我樂意。”
不知怎的,兩人就因為這一張被子的事,你一句我一句吵了半個時辰,直到江慈的喉嚨有些幹,這才不再還嘴,闔眼進入夢鄉。
江慈睡得很香,夢裡她又回到了那鬱鬱蔥蔥的山中,這一次她在山腳下看到自己曾經養的那隻大黃狗,大黃狗旁邊蹲著一個玄衣男人正在學狗嗷嗷直叫。
她走過去,發現那人是寧玉折。
她少有囈語。
這一次說的是,“寧玉折,別叫了。”
沉睡中的大魔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竟硬生生從睏倦之中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扭過頭盯著懷中的少女。
這一夜,她睡得很香,他沒睡著。
次日。
江慈從床上醒來,感覺自己像是被八爪魚勒住了身體,伸個懶腰骨頭就咯吱作響。
她扭過頭,見身後的男人仍然闔眼不醒,便悄悄的從被子下鑽了出來,換上一身衣服就去了客棧。
先前她釀的肋骨酒裡養出了一隻尋脈靈蛇,送入柳玉茹的體內後,不知是因為清風宗被滅了門沈歲山身受重傷下落不明,還是因為這靈蛇的效果過好,竟然讓她原本凝滯不動的血脈再次流暢執行。
傀儡一旦體內的氣血津液恢復如從前,就意味著她能恢復清醒。
江慈一如既往來到客棧三樓,抬手敲了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虛弱的女聲。
“進。”
江慈推門而入。
只見柳玉茹倚靠在床頭,正掀開被子撫摸自己已經鼓如皮球的肚子,眉眼裡盡是溫柔。
“你怎麼醒的這麼早?孩子又鬧你了?”
江慈坐在床榻外側,直接伸手握著柳玉茹的手腕替她把脈,“你恢復的不錯,氣血充沛,想來這孩子在生下來之前,不會讓你消停了。”
柳玉茹望著少女輕笑了笑,那一雙媚眼裡柔情似水,她突然抽開手,掐著少女的下巴,細細摩挲。
“小慈,你救姐姐一命,又待姐姐這般好,你說姐姐我該怎麼報答你呢?不如待我生下孩子後,就去將你從寧玉折那搶過來!你跟了姐姐,姐姐就整日裡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衝江慈拋了個媚眼,“我是女人,我會疼人~”
江慈掃了她一眼,拍開她亂動的手,淡淡道,“你要是饞了什麼就直說,我去給你帶回來。你這麼說話,如果讓那人聽到了,回頭他折磨的還是我。”
柳玉茹毫不客氣的開始點菜,“我要吃麻婆豆腐,辣豆花,涼拌辣魚皮,總歸是辣的我都要吃!”
“好好好,反正這條街市上那家食肆做的還不錯,我等下就幫你帶回來。”江慈抬眼看她,輕笑了笑。
誰料下一刻,柳玉茹突然直勾勾的看著她,一本正經道,“我用了結界,現在你我二人之間的談話就連寧玉折也聽不到。”
江慈有些詫異,“啊?你要說什麼,你別告訴我,你要去找沈歲山?”
“……”
“不,我如今同他只有仇恨……沒有旁的感情了。我是想問你,你是不是一直想要離開魔域,如果你想,待我誕下孩子後,我就想辦法幫你隱匿住身形,送你離開。”
江慈有些懵了,心中似乎某處有了些許鬆動,不解道,“你怎麼會突然提到這事?”
柳玉茹攥緊她的手,捏了捏,“正道修士都以成為魔修的爐鼎為恥辱,你是被逼無奈來到這裡的,本就不該是生活在魔域的人,小慈,你有旁的事要做吧?”
江慈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自己要去尋找父母當年失蹤的秘境,就連寧玉折也不知道此事。
她沒想到,柳玉茹竟然能夠猜到一二。
“對。”江慈點了點頭,
“不過我要先解決魔域血魔煞氣的問題,我希望我走後,你們身上的血魔煞氣能夠得到控制,我不想哪一天在正道那群偽君子的口中聽到你們的死訊。”
“待你和孟雲祥生下孩子,我恐怕還要再為去煞丹苦擾很久。不過待我煉製出這個丹藥後,我就會離開魔域,我有件事情要調查。”
江慈很坦然的告訴她自己的計劃,卻有沒有說出具體的原因,
不是她不相信柳玉茹,而是她不想讓柳玉茹為了義氣身陷囫圇,她不能離開魔域。
沈歲山目前不知所蹤,很大的機率是在修真界中,柳玉茹離開魔域,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可能又會讓她重新失去神智淪為傀儡。
彼時已經成為一個孩子母親的她,被孩子的父親控制著去做不願做的事,不敢想象會有多痛苦。
柳玉茹突然開口,“那你打算告訴寧玉折嗎?”
江慈這一次沒辦法很快的回答她。
少女沉默了片刻,自嘲的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砰砰砰”
突然有敲門聲響。
江慈心中一緊,彷彿已經猜到了即將要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