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老太爺出手
三老太爺連看一眼宋老太都沒看,就走到了宋文啟面前,上下打量了兩眼身姿挺拔的宋文啟,滿意道,“文啟,你小子可給村裡長臉了!縣令和鎮長都誇你呢!”
看熱鬧的村裡人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鎮長都誇了?宋文啟做了啥?”
“娘呦,連縣令都知道咱們村的宋文啟了?這可真了不得!宋文啟莫不是要一步登天?”
“回去,我就趕緊去掏糞,把驅蟲賣給宋文啟,有縣令大人的關注,文啟怎麼可能拿不出錢來?”
三老太爺對於村裡人的反應毫不意外,說實話,他也震驚得不行。
昨天他被召喚到了鎮上,一見到鎮長,就聽鎮長誇宋文啟事情辦得漂亮,給他掙了臉面。
甚至還入了縣令大人的眼,要重用他。
說自己這個族老做得好,為鎮上培養了人才。
你一定要再接再厲,鎮上還準備給你立碑樹傳呢。
三老太爺,聽完這話,直接從腳後跟爽到了後腦門。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鎮長誇讚他們村,他們村裡的人。
到了他這個年紀,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別的都不在乎了,就在乎那麼一把榮譽。
宋文啟的事蹟,可太給他長臉了。
要知道,山下村這幾年繳納的賦稅一直不夠數,他作為糧長,每一次繳稅,都丟盡了臉面。
他都不好意思去鎮上。
宋文啟簡直就是自己的大恩人,村子的大恩人。
宋文啟聽完三老太爺的話,瞬間明白,估摸著是昨日自己幫襯災民的事情,流傳開來。
將這兩年不怎麼管事兒的三老太爺給刺激到了。
當下面色略微淡然道,“三老太爺,晚輩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好好好,好一個力所能及。”三老太爺開口道,“咱們村的後生如果都跟你一樣,咱們村子何愁不興旺呢?”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宋文彬等人,拍了拍宋文啟的肩膀道,“老宅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是秦氏聯合外人偷了牲口,你放過了她。”
“你放心,一切有我給你做主,吃不了虧。”
說著,看了一眼宋文彬若有所思,故意沒搭理他,
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祠堂。
宋文彬不知死活,非要跟著,卻被三太爺招呼的年輕人,一把推開,無比的狼狽。
“這宋文彬是怎麼回事兒?”三老太爺問道。
宋文啟攙扶著三太爺,苦笑說道,“哦,今天早上,宋文彬趁我不注意,偷了我二十兩銀票,結果還要栽贓我,你看看,弄得自己渾身是血。”
三老太爺的眸子瞬間眯了起來,轉身猛盯著宋文彬,“你小子讀書讀混了吧,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十日!”
“要不是你還穿著一身讀書人的皮,老頭子我今日便斃了你!”
宋文彬一口血差點噴出去!
昨天老爹打聽得清清楚楚,素來公正的三老太爺昨天去鎮上了。
剩下的族老幾乎都被買通了。
他這才跟老孃敢鬧這麼一場。
結果誰曾想,三老太爺竟然一大清早就殺回來了。
而且看自己,就像是一條野狗一樣。
連他也向著宋文啟是吧。
宋文彬本意想走,可一想到秦氏手裡攥著老宅的死穴,還想解釋一二。
就在這時,村長牽著一頭牛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張契書。
契書上明明白白寫著兩個人的名字。
宋文彬看得眼皮子直跳,這兩個小畜生,偷牛就偷牛,發賣的時候,怎麼還寫他們自己的名字!
宋文彬徹底的慌了。
就在一瞬間,宋文彬腦海裡浮現出無數的念頭。
此時,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的祠堂內部。
許多年邁的族老已經就座,懷裡踹著宋老頭給的好處,一臉滿意地享受著宋老頭的敬茶。
滿祠堂的靈位默默地注視著椅子上的老東西們,偶爾噼啪作響的香燭,彷彿在訴說著鬼話。
其中一個老傢伙,還得意的說道,“那老東西不在,我們拿捏宋文啟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不過,咱可說好了,宋文啟這小子有本事,讓他服個軟也就罷了,別太過火。”
老孫頭連連稱是,“這不也是沒辦法了,眼下文彬科舉在即,怕亂了他的心思,等到科舉結束,誰還管這些。”
另外一個族老點頭道,“確實如此,文彬若是科舉成名,也就不在乎宋文啟那點小錢,我們這些老東西,也能跟著沾光。”
話音剛落,就見村裡的年輕後輩推開了祠堂的門。
其中一個族老呵斥道,“放肆,誰.......”
話還沒說完,就見三老太爺怒氣衝衝地走進來,祠堂裡的族老們,年邁的身體像是裝了彈簧一樣,蹦得一下子全都站起身來。
“叔,您咋回來了?”這些族老戰戰兢兢道。
三太爺冷哼了一聲,“我再不回來,某些人就要無法無天了。”
“給我滾一遍兒去!”
“哎。”幾個族老,如蒙大赦地退到一邊兒,宋老頭手裡提著茶壺,表情無比尷尬地退到了角落。
眾人剛進祠堂,宋文彬就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衣服都被撕扯爛了,筆直跪在地上。
三老太爺甩了甩契書,指了指宋文彬的牛,“你還要給你媳婦辯解嗎?”
宋文彬趕忙道,“三老太爺,陷害,一定是有人陷害!”
三老太爺看著契書,一臉的震怒,“陷害?這上面還有手印呢,你說陷害?他們為了賣高價,今天早上走的是正規的牲口市交易!”
“上面的交易資訊,無比齊全!”
說完,不管宋文彬,扭頭看向被按在祖宗排位前的秦氏,“秦氏,你說說吧,你是怎麼跟你兄弟們勾結,又是怎麼偷牛出去的!”
秦氏直接傻了。
“三老太爺,我什麼都不知道!”秦氏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我只是在村邊兒看到他們,跟他們說了兩句話,我什麼都沒幹啊!”
“我就是個鄉下的婦人,怎麼可能幹如此噁心人的事情啊!”
“三老太爺,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如果真的參與了偷牛,我讓雷劈死我!”
三老太爺,失望地搖搖頭,“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有一張契書,沒有別的了?來人,把秦家老二帶過來!”
秦氏這一下子,連跪都跪不住了,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宋老太拉著兒子的手,就想往回拽,宋文彬也反應過來,悄無聲息地往後退。
卻不料,宋文彬的兒子們,聽到動靜,一股惱地衝進祠堂,跪在地上,大喊冤枉,把退路給擋住了。
三老太爺搖頭,冷聲看向秦老二,“你哥跑得快,你卻落在我們手裡了,你若是直接說交代了,起碼可以少挨一頓打!”
三老太爺目光灼灼的看著秦家老二。
秦家老二在賭坊裡被抓到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他們的事情敗露了,而且證據就在人家手裡,他若是再敢裝聾作啞,山下村有一百種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他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我本來是來找我姐借錢的,但是我姐說宋家的大哥已經分家出去單過了,如今我姐夫要科舉,手頭沒有錢。”
“但只要我成功燒了村長的房子,就能吸引你們村絕大多數人的注意。”
“我大哥還建議,說偷兩牛頭沒意思,可以將大部分收成給臥虎山,這樣一來可以給自己找一個靠山,也能接著臥虎山的威脅,逼著宋家大哥,重新向老宅低頭。”
“我姐同意了我大哥的想法,她還說,只要宋家大哥重新迴歸老宅,就有源源不斷的銀子。”
“我一時鬼迷心竅,就跟著幹了,我錯了.......”
秦氏大急,“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
話音剛落,就被三老太爺指使幾個年輕人,狠狠地抽了一頓嘴巴。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讓你燒我們家房子,你就真的燒了?”村長怒了,一腳就踹了過去,“說,你大哥逃到哪裡去了?”
秦家老二看著周圍山下村的人,哆哆嗦嗦的說道,“大概是跑到臥虎山去了,我看著拽走他的人,腰裡掛著刀呢......具體臥虎山在哪兒,我也不知道,臥虎山一直是我大哥聯絡的。”
一邊兒的馬東抿著嘴唇說道,“應該在附近離著不算特別遠,昨天追擊偷牛的山賊的時候,我聽他們說過,快到了之類的話。”
話音落下,周圍的村民,立刻陷入惶恐之中。
“就算是離著再近,也只是死灰復燃,不復昔日的光景。”宋文啟扯了扯嘴角,大聲喝道,“他們臥虎山真的有本事,就是直接來咱們村子掃蕩了,怎麼可能派了兩三個人來偷牛,大家不必怕。”
“他們真敢來,弄死他們便是。”
宋文啟的話音落下,村裡人這才放心不少,紛紛琢磨,覺得宋文啟說得對。
三老太爺滿意地點點頭,“秦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的話,可要執行族規了。”
秦氏跪在地上哀求道,“三老太爺,我是冤枉的,他胡說八道,我夫君馬上要科舉了,他要是胡作非為,毀了他的名聲,他還如何科舉?”
“是宋文啟,他故意連和外人壞我名聲,阻我夫君科舉之路。求求三老太爺明察秋毫,還我清白。”
三老太爺用柺杖猛烈地敲擊著祠堂的地板,周圍人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還冥頑不靈,這個時候誣陷宋文啟有什麼意義?
當老夫是傻的不成!”
“來人,將秦氏拉下去,杖三十,給我狠狠的打。”
“宋文彬,偷盜兄長財物,還妄圖誣陷,念其讀書人身份,先抽五十藤條,剩下的五十,記在賬上,待科舉結束之後,再行論罪。”
“還有這個秦家老二,也關起來。”
“冤枉啊,老太爺,我冤枉啊!”秦氏和宋文彬幾乎同時哀嚎起來,宋老太也跪在地上給兒子求情。
但是沒用,四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上前拽著秦氏和徹底慌了神的宋文彬去了祠堂院子。
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慘叫聲。
三老太爺看了一眼宋文啟,嘆了一口氣,“是我年紀大了,管不好下面的人了,倒是委屈你了。”
“老太爺,小子還年輕,正是正是闖的時候,受點損失無所謂,”宋文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村長,“可是村長叔年紀大了,好不容易攢了點家業,一把火燒得這麼厲害。”
“他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你小子說的沒毛病,”三老太爺點頭稱是,“我會派人去找秦家莊,火是他們村的人放的,必須給個說法,宋家老宅也必須拿出誠意來。”
說著,看向角落,“你還要藏到什麼時候?”
宋老太知道藏不住,哭喪著臉出來,走到人群中,並排著宋老太跪下。
“這道開胃小菜,你們兩個可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