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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宅鬥文裡的表妹21

壞人都能長命,她都是主角了,怎麼還能這麼潦草地死了呢。

謝安之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故事和他有關聯。

就好像,這本書就是為了他而出現,因為他而存在。

它的結局,也跟自己息息相關。

楚柔得不到他的回應,她湊過去親他,“表哥,你怎麼了?”

謝安之勉力扯了些笑,側目看著她,少女的眼眸依舊清澈純粹,全然信任他。

“我把你關起來,你不恨我麼?”

楚柔想了想,還是搖頭,“不恨,就是覺得你點變了。”

“你對宜簡不好。”

謝安之垂眸。

“阿楚,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他們還算是朋友一場。

“阿楚,我好像是因為你而生。”

幼時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可初見她的畫面仍在眼前。

楚柔覺得這話讓她很不舒服。

不是厭惡,更像是難過。

冬日少雨,可偏偏今年不止下了一場暴雨,還滾起了冬雷,京城驟然冷了下來。

楚柔夜裡驚醒的時候,身邊是空的。

冷風不知從哪裡灌了進來,將重重幔帳吹得不停地翻滾著。

平日裡清脆悅耳的珠簾此刻來來回回撞擊著。

她摸著黑,剛要說話,一個人忽的靠過來,嚇得她一抖。

石叢玉捂住她的嘴,平日裡彎彎的眉眼沒了笑意,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阿楚,聽我說。”

“殺了雲淺月。”

“她是…的傀儡。”

天邊忽的炸響了,沉悶的聲音像砸在了她耳邊。

藉著這道短暫的微光。

楚柔看清了石叢玉的臉,她臉上都是血。

楚柔瞪大了眼睛,猛然坐起來。

謝安之被她這一聲驚醒,他忙坐起來,將全身都在抖的楚柔抱在懷裡。

“只是夢,阿楚,都是夢。”

外頭的衛士推門而入,隔著屏風詢問情況。

謝安之安撫著人,一面道“不必進來,讓外頭伺候的人打水進來。”

楚柔終於被對話驚醒。

她蘧然抱住謝安之,生理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滾下來,“嚇死了,謝安之,我要嚇死了。”

正說著,衛紓越過一眾婢女進來,臉色極難看。

“殿下,石奉儀死了。”

楚柔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喘得厲害,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在謝安之的焦急詢問下,彎腰嘔了一口血,隨即昏死過去。

衛紓趕忙讓人去請太醫,一面將楚柔扶起來,檢視脈象。

謝安之想起了那本書,“怎麼死的?”

屋內的燈都點了起來,冷風一個勁的往裡頭灌著。

“被劉奉儀毒死的。”

“巡夜的人聽到石奉儀屋裡有爭執吵鬧的聲音,過去詢問,石奉儀沒有說話。”

“宋女官進去的時候,劉奉儀的手還被石奉儀攥著,桌上還有一壺沒喝完的茶水,太醫驗過了,是鶴頂紅。”

謝安之的呼吸驟然急促。

對上了。

陸繁玥的軌跡,對上了。

“把沈宜簡帶過來。”

謝安之起身,抓住了門口的衛士,“把沈宜簡帶來。”

楚柔彷彿陷入裡重重詭境裡。

她清楚地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可仍然無法逃離,只能一遍遍地陷入迴圈當中。

石叢玉一次一次地叫醒她,那張臉越來越清晰。

她的眼角里流出了兩行血,鼻腔和口中也緩緩留著黑紅的血。

“殺了雲淺月,阿楚,聽到沒有!”

楚柔任由她攥緊自己,卻始終逃離不了空曠的房間。

那一道道雷越來越近,直至砸在窗邊。

石叢玉也像是被什麼勾住了一般,被拖到了外面。

“阿楚,阿楚…”

誰在叫她?

楚柔回到了床上,用被子裹緊了自己。

石叢玉沒有出現了。

可窗外的雷好像一定要砸在她身上一樣,屢次從窗戶外頭探進兩縷光。

沈宜簡將她的臉擺正,然後掐住了她的下巴,“拿布堵住,不然會咬到舌根。”

謝安之抱著她,按著她的四肢極力安撫。

衛紓忙趁機將楚柔的舌頭壓住。

太醫一遍遍地施針,可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楚柔的狀態越來越差。

眾人急得不得了,“恐怕是壓勝之術啊。”

謝安之從來不信這些。

可楚柔的病來得莫名其妙,睡前她還賴在他懷裡撒嬌,怎麼半夜就魘在夢裡醒不過來。

沈宜簡看著她不斷掙扎的四肢,心口像是被針扎過一般。

“去查,把東宮翻過來,也要找出來。”

衛紓與衛官領了命,即刻便帶著燈一同往外走。

偌大的東宮亮了一夜的燈,將巡夜的禁軍都驚動了。

謝安之遣了幕僚前去交涉,依然守在楚柔的身邊。

太醫換了一個又一個,都是不敢下手,“殿下,這麼驚懼下去,恐怕不妥。”

“心者,君主之官也,楚小姐心脈憺憺大動,多則兩日,少則數個時辰,性命就保不住了。”

謝安之聽出言外之意,他看著懷中的人,“只要能救回來。”

太醫得了這句話,方才與左右同僚一同商議了。

沈宜簡見他面色慘白,只能將楚柔從床上抱起來。

“把她送到茶室。”

茶室通風極好,又無器皿珍寶擾神,沈宜簡剛一轉身,謝安之便起身要過來。

衛紓攔住他,低聲道“殿下,您不能去。”

即便已經被移出來了,遮掩了兩人親密的情景。

可現下外頭有禁軍詢問,內有太醫診脈,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監控。

謝安之不能失了天家威儀,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

衛紓將太醫都安排到了茶室,親自盯著他們。

謝安之親自去了石奉儀的居所。

劉奉儀仍然被關押在此處。

見了他,劉奉儀怔然落淚,她被束縛在柱子上,只懂得了眼睛。

謝安之沒看她,低頭去檢視石叢玉。

他不大記得石叢玉,只知道她和阿楚關係很不錯。

劉奉儀被鬆了綁,帶到他面前。

“殿下,殿下!”

謝安之抬眸看她“壓勝還是巫蠱?”

劉奉儀連連搖頭,她的臉上全是眼淚“我一時失了理智,殿下,我只是……”

只是想見見他。

謝安之將她扯到石叢玉面前,將她的臉與石叢玉的臉貼在一起,“東西放在哪了?”

劉奉儀早已被嚇得花容失色。

她哭得不能自己,“不是…不是,我只是下毒…”

宋女官跪在他身側,力求讓自己置身事外“殿下,我已拷問過了,毒是從外頭進來的。”

“藥鋪已經沒了人,東西都沒了。”

劉奉儀臉色慘白一片,她的腦子也終於在宋女官的提示下清醒了些。

“是…是她!”

她將謝安之的手抓住,滿目哀求,“殿下,我是受了挑唆,是郡主,郡主說,石奉儀在您面前奉承,又一直打壓我……”

“殿下!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過於膽小,就連下毒也沒有個章法。

可就是這麼幸運,又是這麼不幸。

石叢玉真的就死在了她手裡。

謝安之將她的手掐住,“楚柔呢,你怎麼害她的?”

“你下了什麼毒?”

劉奉儀連連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殿下,我連見她都不能夠。”

楚柔同他在一塊,哪怕是一杯水,都是要經過三四個女官的手才能送到他們手上。

衛紓樣樣都要親自口嘗。

謝安之鬆開手,“把她的供詞寫清楚,讓她畫押簽字。”

一切都沒了頭緒。

雲淺月怎麼能將手伸進他的地方,她沒有這樣的本事。

是母后。

謝安之沒有過問楚柔的事。

他拿著劉奉儀的供詞看了又看。

直至天光微亮,東方既白,衛紓終於過來了。

“殿下,小姐醒了。”

她的語氣中並沒有欣喜。

謝安之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衛紓的心又沉了些,“小姐小產了,孩子才兩個月,太醫沒保住。”

不,是保不住。

他們不敢下針,不敢用猛藥。

就是怕謝安之下罪。

只要保住了人,就是功過相抵。

謝安之忽的笑了,“我錯了。”

他怎麼這樣有自信。

覺得能保住她。

謝安之推開門,屋裡一片靜謐,苦澀的藥味裡,彷彿還殘留著血腥氣。

沈宜簡坐在床邊,正溫聲哄著她喝藥。

他腳下忽的踉蹌了一下,隔著珠簾,他看到了她的眼睛。

謝安之下意識衝她笑了笑,可隨即就意識到,他們的孩子沒有保住。

楚柔並不知情,沈宜簡將她的嘴擦了,“你再睡一會。”

他將謝安之拉到了外面。

“我告訴她,她只是中毒了。”

謝安之張了張口,可每一次呼吸時,都像是被刀子在磨著胸口。

沈宜簡道“我早告訴你了。”

強求,除了讓她被關在京城裡,有什麼好處呢。

人人都看不起她,人人都想要害她。

“你自己死裡逃生,從京城逃走了,為什麼還要拉著她回來?”

“既然回來了,為什麼又要質疑她?”

“既然你覺得她不夠喜歡你,為什麼又要強求。”

“謝安之,她不說,你是不是覺得她欠你的?”

謝安之輕輕搖頭,“我沒有。”

沈宜簡沒有因為他此刻的痛苦而心軟,“你自然是高貴的太子,因為她喜歡你,所以她就應該在這裡陪你吃苦。”

“現在你要怎麼樣呢?再用一條鎖鏈像拴狗一樣把她拴在哪裡呢?”

“還是說,你愛她,她就要遠離父母親友,孑然一身地留在你身邊?”

“謝安之,你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該受的。”

藏匿在空中閣樓裡的溫情,終究無法憑藉強迫和自欺延續下去。

只是楚柔看起來實在太好,看起來太過於沒心肝,以至於他也會忽略她的為難。

他介意她移情別戀,介意她裝瘋賣傻,介意她薄情寡義,所以肆無忌憚地拿她最在意的人威脅她。

只要她不開口,純金的鎖鏈就成為了更漂亮的一根鏈子而已。

只要她不開口。

謝安之終於從自以為牢固的圍城裡走出來。

“你帶她走吧。”

沈宜簡沒說話。

謝安之低聲道“我確實錯了。”

楚柔是被暴發戶叫醒的。

沈宜簡就坐在她的床邊,頭靠著床睡著了。

暴發戶眼睛裡的藍色光芒越來越淡。

楚柔看了好幾眼,“你的眼睛褪色了。”

暴發戶沒有像往常那樣同她拌嘴。

而是將她的手握住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宿主,你的任務即將完成,我即將與你解綁。”

楚柔知道自己會有完成任務的這天。

可真的來了,她反而覺得太快了。

“我可以續簽合同的,暴暴,我有在努力做任務。”

暴發戶只是微微歪頭。

“宿主,你的願望都會實現的。”

楚柔捨不得它,“可我現在還沒有完成任務,暴暴,你要繼續陪著我。”

“不然就是擅自離崗。”

暴發戶沒說話,伸手將自己的眼珠摘了,藍色的珠子被放在了她的掌心裡。

“阿楚,我不能陪你了。”

“你要靠自己了。”

它消失得太快,楚柔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蘧然伸手,卻撲了空。

沈宜簡也驚醒了,見她坐在床上哭得厲害,忙起身將她抱住“沒事了,阿楚,沒事了。”

楚柔哭得更加厲害,她只一個勁兒的喊暴暴。

沈宜簡就這麼抱著她。

楚柔就推他,“不是抱,是暴暴,暴發戶,暴發戶!”

沈宜簡沒能聽懂。

她崩潰得厲害,衛紓也將守值的太醫叫進來。

謝安之就在外面坐著。

衛紓將藥呈在他面前,“殿下,不若您去送藥吧。”

正說著,楚柔已經披頭散髮出來了。

沈宜簡怕她又像昨日一樣心悸,只能勸著她,不敢逼迫她怎樣。

楚柔見了謝安之,才憮然將他的手握住,“你把暴暴還給我。”

謝安之看向沈宜簡。

沈宜簡輕輕搖頭。

楚柔不知道他們這些動作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心口處酸脹得厲害。

暴發戶不再只是一個系統,她將它看作了朋友。

比錢更重要的朋友。

她消瘦得太快,竟有些花朵糜爛到極致時的衰敗之氣,沈宜簡不忍她悽苦,將她抱著送回了房。

“阿楚,我會幫你找的。”

楚柔沒有看他。

找不回來了,暴發戶也把她丟下了。

她埋在沈宜簡的肩上,輕輕哭著,“宜簡,它不要我了。”

爸爸媽媽不要她,暴發戶也不要她了。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明明就說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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