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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硬搶(二合一)

夏日炎炎,碩大的太陽當頭照著,人的視線裡,前方的空氣微微有些扭曲,夏蟬爬出泥土,飛上樹幹,在四周樹林裡“知了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著。

如此高溫天氣行人自是少的很,有白日趕路的,不多時就渾身溼透,跑去一旁解開胸膛的衣襟在那躲陰涼,若是有幸發現溪水,更是恨不得整個人泡進去,這遭瘟的天氣實在讓人難受。

大名府軍隊,本就是意志不甚堅強之輩,出了城讓日頭一曬,當即就解了皮甲想要找地方宿營歇息,被同樣曬的一身汗水的陸彬帶著親兵一陣鞭笞、喝罵,方才忍著烈日繼續前行,如此過得一日便是陸彬也受不了這毒辣的太陽,定下規矩趁著清晨與黃昏涼快時多趕些路,中午時宿營休息,是以這夥宋軍也能強忍著趕路。

“太慢了!”

陸彬本因生的俊俏得了玉面小子都之號,平日裡甚是注重儀表,此時滿臉的汗漬,也顧不得形象,脫去身上甲冑,只穿著一件單衣,胸背處明顯可見大片的溼痕,看去好似地圖一般。

這陸彬回頭望著一群脫去上身軍衣拖拖拉拉行走的廂軍軍士,不由氣往腦門兒上衝,翻身下馬,邁步往回走,抬起馬鞭對著身旁之人就抽:“一群腌臢貨,怎地還是這般拖沓,如此甚時能到得汴梁,誤了相爺的生辰這干係須不是我一人的,到時仔細你們這身皮肉。”

一眾軍士被打的哭爹喊娘,有人哀嚎:“將軍,這日頭委實毒辣,軍中已有十數人中暍躺下了,實在走不動。”

“放屁!”陸彬大怒,走過來馬鞭不要命的抽打,口中道:“你這話到時去和相爺解釋,看他是否信你。”

“啊——”

慘嚎聲中,鮮血隨著鞭打濺出,陸彬一張俊臉露出扭曲的笑容,雙眼中神情興奮,只口中呼喝:“你這廝既然要連累我等吃排頭,那不如此時打殺了你,省的到時勞煩相爺府中貴人動手。”

馬鞭揮動,虎虎生風,直打的人滿地打滾卻躲不開那抽下的鞭身。

“將軍,將軍,莫打了,再打人就死了。”前方聽到響動的廂軍指揮使聽到響動,連忙迴轉過來,看著被抽打的那人已是沒了叫聲,只是在那一下一下的抽搐,不由連忙上前攔著陸彬的手臂。

啪——

馬鞭停了下來,黑色的鞭身上有血跡往下流淌,順著鞭稍滴落地上,幾個廂軍士兵連忙上前將那人拖走,就見這人已是被抽的昏厥過去,口鼻間氣息微不可聞,不知是否能救回來。

那陸彬斜瞪一眼攔著自己的廂軍指揮使,猛地轉身一腳將人踹出丈遠,滴血的馬鞭指著地上的人:“你這蠢材最好讓人都走起來,不然老子吃排頭前,先要了你的狗命!”

“咳咳……是!”那指揮使捂著肚子應下,忍不住又是咳了兩聲。

陸彬見此冷哼一聲,回到自家白馬處,翻身上去,身後幾名親兵對視一眼,噤若寒蟬般的垂下頭,誰也不敢此時上前相勸。

“大人,快起來。”

“大人,傷要不要緊?”

那騎著白馬的身影向前走著,後方幾個廂軍七手八腳地扶起捂著傷處的指揮使,旁邊走過來一軍士,低聲道:“大人,那兄弟挺不住,死了……”

眾人紛紛一靜,那指揮使轉頭看了眼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死屍一眼,臉色微微一變,旁邊幾個紛紛咬牙切齒的低聲道:

“這姓陸的忒也不把俺們的命當回事了。”

“莫說俺們,指揮使他也打,此人忒也跋扈。”

“什麼玉面小子都,分明惡鬼一般。”

“都收聲!”指揮使呼吸兩下,直起腰板,抹了下頭上的冷汗:“此人出名的張揚跋扈,大名府眾將誰人未吃過他打。”

有人嘴唇動了動,想了下不好讓上官下不來臺,又緊緊閉上。

許是扯動傷處,吸了口涼氣,指揮使又道:“先把人埋了,免得暴屍荒野,接下來我等且耐一耐,多順著這人些個,聽聞此人暴虐成性,莫要吃他無端打殺。”

眾軍士見說也是無奈,只得紛紛依言行事,只是接下來日子裡士氣愈發低迷,不幾日,一眾軍士就有些提不起勁的樣子,一個個低頭耷拉甲,有人不光脫下上衣,乾脆連褲子也除去,只穿著短褲而走。

陸彬見此也不管,他只求這夥廂軍能帶著生辰綱準時抵達汴梁,至於路上如何穿著,是否有損大宋軍士的形象,他是一概不理,只要不擋著他升官發財,他自覺還是甚好說話的。

也就不過十來日的功夫,車隊走入一處密林間,高大的樹木沖天而起,梢頭的碧葉連成一片,搖曳萬里,日光透過樹葉間隙落下,地面一片斑駁,四周蟬鳴依舊,只站在這樹蔭間,一時竟是沒有那般曬人。

“指揮使,這般樹蔭簡直天賜我等。”

“指揮使,不若和那姓陸的說說在此歇息一陣?”

“是啊,這遭瘟的日頭,端的曬殺個人,在此乘涼一番豈不是好?”

一眾廂軍將官圍著,七嘴八舌的勸說領頭的人去找陸彬商討休息,那指揮使遲疑一陣:“就恐他心似鐵,定要繼續前行。”

“這般日頭,那姓陸的也是炎熱難耐,不看他衣衫盡皆褪去,說不得指揮使你一提,他也同意了。”

那指揮使聞言甚是意動,思忖一陣朝著陸彬處湊去:“將軍,不若在此處歇息一陣,這日頭太曬,著實有些撐不住。”

陸彬聞言拿眼來回上下打量這指揮使,皺著眉頭問道:“你這廝如此沒有分曉,是如何混成將官的?這般密林最是容易埋伏強人,你在此停歇豈不是告訴賊人快些來劫?況且,今日行程不過走了十里,這般早就歇息何時才能到汴梁?給我夾了你那臭嘴,趕緊招呼軍士戒備前行,再行十里方準休息。少一里,你這蠢材先吃我二十鞭!”

那指揮使聽了羞憤難當,回身走回將官群處,看著一個個期待的眼神,咬牙恨聲道:“姓陸的說這裡恐有賊人出沒,不允咱們在此歇息,只是要快些趕路。”

“似此真是不將俺們當人。”

“清平盛世,上哪裡找賊人去。”

“祝這廝早晚有天死賊人手裡。”

眾人紛紛低聲咒罵著,還是那指揮使說聲:“算了,我等強不過他,且先忍著,這趟差事後多躲著這人就是。”

眾人見說也沒柰何,只得如此,當下紛紛招呼手下軍士拿起刀兵快速前行,不由引起怨聲一片。

……

知了知了——

“叔父,他們來了。”

“看著了,讓他等往前走走,入了陷阱方才好引起混亂。”

“袁朗叔父那邊就一人能行嗎?”

“那廝你用不著擔心,一會兒開戰你跟著我後面,莫要離開。”

“小侄曉得,只是叔父,這陷阱靠譜嗎?”

“馬家那哥倆弄的,當是差不了,不然他二人也不會自告奮勇去操控這些陷阱。”

……

密林間,竊竊私語聲中,躲在低矮樹木後面的叔侄二人看著衣衫不整的廂軍列隊前行。

旗幟在空氣中耷拉著,一行人的目標正在運載貴重物品的車上,車輪壓過碎小的石子,抖動的車轅發出吱嘎的響聲,晃晃悠悠中,十輛太平車子仍是列隊前行。

“快些,快些,快些。”李儴蹲在草叢裡,藏在木後,從紛亂枝椏的間隙處盯著遠方的佇列,一雙手激動的握成拳頭縮在胸前,口中唸唸有詞,聲音微不可聞。

“莫要激動。”輕聲細語間,蹲在侄子身旁的李助安撫著年輕人的衝動,用黑布包裹的金劍握在掌中,大拇指隔著布料,輕輕摩挲著劍鞘:“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如此一會兒廝殺才不致犯錯。”

李儴聞聽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如是再三,雖沒完全靜下心,臉上激動的神情倒是少了兩分。

也就在他調整好心態之時,李助猛然從灌木後站起:“跟上。”輕喝聲中人已跳過低矮的灌木叢,泥土翻飛中,四肢修長的中年人離弦箭一般躥出。

李儴連忙起身跟上,奔跑晃動的視線中,一根圓木劃過一道弧線,由上方落下,狠狠將十餘名廂軍軍士擊打的飛了起來,人體橫空,幾桿長槍凌空飛出。

……

“敵襲!防禦!”

馬背上的陸彬看的分明,不由驚怒交加,萬沒料到自己一語成讖,竟然真有人埋伏在這密林裡,來不及穿甲,只一手綽上素白亮銀槍,將玉雪劍重又插入腰間,惡狠狠的望著前方來回晃動的圓木。

嗖——

“啊——還有陷阱!”

“小心!”

尖嘯聲同慘叫聲從後方傳來,陸彬慌忙回頭,只見後方隊伍已是大亂,十數人被竹箭射中倒在地上,有人剛要去扶同伴,不妨上方几顆吊著石頭的繩索蕩了下來。

砰——

一人躲閃不及,腦袋當場捱了一下,人當場橫摔在地,半個腦瓜碎裂開來,紅白之物順著傷口流出淌了一地。

“跑啊——”

有人喊了一聲,轉身就溜,引起早就不滿的眾軍士轉身跟隨。

“該死!都給我穩住……回來!看好車子!看好車子!”

陸彬大怒,舉著槍正要拉轉馬匹回身檢視,猛聽左右兩方有慘叫聲傳來,急忙瞥眼去看,就見前方右側有一大漢蒙著面,手舞兩個水磨鍊鋼撾,左敲右打;左側亦有兩人手持長劍,如掣電般殺將過來。

後方兩端,左邊一人舞一條虎眼竹節鋼鞭,另一人手持三尖兩刃刀,右方兩人前方之人手把秋水雁翎刀,後面一個虎頭鏨金槍,皆是黑巾蒙面,趁亂殺了過來,有亂跑的人擋著他等的路隨即被戳死當場,引得一眾軍士紛紛扔掉兵刃,發聲喊,朝著兩旁逃竄,這幾人也不追,只一路盯著自己殺來。

“好賊子!”陸彬帥氣的臉有些扭曲,也不知是因著這些賊人狂妄還是因著手下軍士無膽逃走之故,一提馬韁,這玉面小子都朝著單身持撾的漢子殺去,想著先殺一人挫動對方銳氣,方好收攏兵士。

“狂賊受死——”

素白亮銀槍夾著風雷之聲,狠狠戳向面前的大漢。

那大漢正是袁朗,看槍過來也不閃躲,右手水磨鍊鋼撾猛的揮動朝槍一砸,砰然爆響,盪開槍的同時左手鋼撾猛地朝著馬刺出。

陸彬驚怒交加,如何敢讓他戳中,閃電般抽出寶劍朝前一擋,“當”的一聲金屬交鳴聲,那寶劍已是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啊呀!”陸彬只覺得虎口熱辣,不由張口痛叫一聲,還未來及檢視,人馬交錯間,就見蒙面大漢猛然一轉,鋼撾朝天的尖端已是戳入馬後腿。

希律律——

這白馬慘嘶一聲,猛地失去平衡朝著地面倒去,那陸彬反應也是及時,連忙縱身下馬,踉蹌兩步,不等身形站穩連忙倒拖著長槍,拔腿就跑。

“無膽之輩,給我站住!你不是強橫嗎,跑個甚——”

袁朗見了大急,到嘴的鴨子怎生能讓他飛了,連忙邁開步子去追,只是他到底是起步晚了些,那陸彬跑的又快,只得在後面大聲喊叫。

陸彬聽了後面袁朗叫聲權當沒聽見,提著長槍快速奔跑,只是他適才落馬未曾辨明方向,此時方才發現前方正是那兩個手持長劍的人,正一前一後朝自己跑來,臨近才發現前方一人劍上有著金線,暗罵一聲花裡胡哨,同時心中思忖,後面那漢子奢遮,敢孤身一人殺來,你兩人在此當是比不得他,殺了兩個廂軍就當自己強悍了,真當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當下手臂揮動,長槍由倒提變正握,口中大喊一聲:“擋我者死——”

整個人輕輕躍到空中,手中長槍狠命戳下,恨不得將對面手持金劍之人刺個窟窿。

“不要啊——”

其餘五個人見著這玉面小子都朝著拿劍之人殺去,不由面色沮喪的齊齊喊了一聲,尤以袁朗聲音最是絕望。

陸彬耳中聽聞,心中得意,這廝果是個軟腳蝦,合該他死我手上。

那思慮未完,就見眼前金芒連閃,耳中有劍鳴輕吟之聲,再落地上,面前那持著金劍之人已是不見,陸彬覺得不對,微微轉頭,那蒙著臉持著金劍之人正在身後。

什麼時候去的後方?

陸彬瞪大了眼,方要張口,只覺身上多處有火辣之感傳來,“呲”一聲輕響,有血液飆射出來,視線下移,就見胸前橫七豎八數道血痕顯現,每一道都朝外呲著鮮血。

“呃……嗬……”

陸彬動了下嘴,那咽喉處陡然裂開,劍刃寬的口子朝外噴出一道血霧,視線黑下去前,見著那持劍的背影甩了下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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