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格殺勿論
圓球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轉,一股股精純至極的生命本源之力被鎮屍珠貪婪地吸收,轉化,然後,一絲微不可察的,帶著死寂與生機兩種矛盾特性的奇異能量,順著冥冥中的聯絡,反饋回蕭羽的體內。
轟!
蕭羽的腦海中彷彿有驚雷炸響。
那種盤踞在他神魂之上,日夜侵蝕他,讓他痛不欲生的詛咒之力,在接觸到這股奇異能量的瞬間,竟如同冰雪遇陽,開始緩緩消融。
長久以來被詛咒壓制得死寂一片的神魂,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更讓他驚喜的是,他乾涸枯竭的丹田氣海之中,隨著這股能量的流轉,竟奇蹟般地凝聚出了一絲微弱至極的……靈力!
雖然只有髮絲般粗細,卻堅韌無比,遠超他前世見過的任何靈力。
【成功了!宿主!真的成功了!】系統激動得快要破音,【龍神心頭血為引,鎮屍珠為爐,逆轉生死,重塑道基!雖然現在只是個開始,但你的神魂終於保住了!你不再是個純粹的凡人了!】
‘閉嘴,吵死了。’蕭羽在意識中呵斥了一句,但緊握的拳頭卻暴露了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內心。
終於,他終於邁出了掙脫這具腐朽牢籠的第一步。
他收回那枚融合了龍神心頭血的鎮屍珠,轉身面對著三女,臉上那股病態的虛弱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好了,我的事情辦完了。”他拄著木杖,淡淡地說道,“多謝三位幫忙開門,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這番過河拆橋的話,讓三女的怒火再次升騰。
“蕭羽!”蘇淺禾氣極反笑,“你把我們當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沈清秋的劍意再次鎖定了他,“天問,在哪。”
蕭羽瞥了她一眼:“想知道?可以。等我解決了蕭家的麻煩,我會親自去一趟天劍山,告訴你答案。”
他又看向蘇淺禾:“你的來歷,也一樣。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我會去冰魄神宮找你。”
最後,他看向柳如煙,神態稍緩:“你的道傷,與我有關,也與這龍屍有關。給我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畫出了三張大餅,卻偏偏讓三個人都無法拒絕。因為她們都清楚,這個男人雖然無恥至極,但他從不說謊。
“我們憑什麼信你?”蘇淺禾依舊不肯罷休。
“你們可以不信。”蕭羽無所謂地聳聳肩,“或者,你們現在就可以殺了我,然後我們一起被困死在這裡,反正這扇門,只有從外面才能用你們的力量開啟。”
他再次拿捏住了所有人的命脈。
三女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她們最終只能帶著滿腔的憋悶與無數的疑問,轉身離去。
看著她們消失在門外,蕭辰才敢湊上前來,顫聲道:“老祖,我們……”
“我們也走。”蕭羽淡淡道,“這裡很快,就要變得很熱鬧了。”
……
與此同時,隕龍谷外,早已是風起雲湧。
血煞宗血子死於谷中,元嬰期的黑水玄蛟被人斬殺!
這兩條訊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短短半日之內,傳遍了方圓數萬裡的所有宗門與城池。
一時間,整個北玄域為之震動。
無數修士都在猜測,究竟是何方神聖,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而當這個訊息傳回血煞宗總部,那座矗立在無盡血海之上的森然魔殿時,整個宗門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魔殿最深處,王座之上,一名身穿血色長袍,面容俊美妖異的中年男子,正靜靜地聽著下方長老的彙報。
他沒有釋放任何威壓,但整個大殿的空氣都凝固了,連空間都彷彿要被他無形的氣場所壓塌。
他,便是血煞宗宗主,煉虛初期的無上大魔頭,血長空。
“死了?”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我唯一的兒子,死了?”
“是……是的宗主。”彙報的長老匍匐在地,身體抖得如同篩糠,“血子的魂燈,已經……熄滅了。”
血長空沉默了。
大殿內的死寂持續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就在所有人都快要被這股壓力逼瘋的時候,血長空忽然笑了。
“好,好得很。”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王座。
“傳我法旨。”
他的聲音不再平靜,而是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怨毒與殺意。
“封鎖隕龍谷周邊十萬裡!任何在此期間從谷中出來的人,無論老幼,無論宗門,無論身份!”
他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道。
“格、殺、勿、論!”
“我要用整個北玄域的血,來為我兒陪葬!”
隕龍谷外風雲突變的訊息,比最快的妖禽飛得還要快。
血煞宗宗主血長空,那位退隱近百年,傳說早已坐化或飛昇的煉虛期老魔頭,竟為獨子之死,再度出關。
一道血色法旨橫貫天穹,昭告北玄域。
“封鎖隕龍谷十萬裡,格殺勿論。”
寥寥八個字,卻蘊含著讓整個北玄域為之顫抖的魔威。
訊息最先抵達的是距離隕龍谷最近的州府,元州。
元州城,一座平日裡修士往來如織的繁華巨城,此刻卻籠罩在一片巨大的恐慌之下。
最大的客棧“迎仙樓”內,原本高談闊論的修士們,此刻全都壓低了嗓門,交頭接耳,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懼。
“聽說了嗎?血河老魔親自下的法旨!煉虛期啊!那是什麼概念?吹口氣我們元州就沒了!”一個身著藍衫的散修,端著酒杯的手都在發抖。
“何止是法旨,血煞宗的執法魔衛已經出動,封鎖了所有通往外界的傳送陣和要道。現在元州,是許進不許出!我們被困在這裡了!”旁邊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壯漢一拳砸在桌子上,滿是懊悔。
“我昨天就想走的,就為了一株三百年的火雲芝耽擱了一晚,完了,全完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血河老魔這是要拿整個元州來給他兒子陪葬啊!誰那麼不長眼,敢去惹血煞宗的太子爺?”
“誰知道呢?聽說是在隕龍谷裡出的事,那地方本就邪門。現在最慘的不是我們,是蕭家。”
一提到“蕭家”,整個嘈雜的大堂瞬間安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