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人脈!
蘇曉明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瞬間無聲。
什麼叫做一石激起千層浪,什麼叫做晴空一聲霹靂響。
只看湯福生那副猶如被石頭砸中腦袋,彷彿被閃電轟在頭上的震驚表情就能略知一二。
而包括程傅軒在內,各黨委班子成員臉上的表情也都十分精彩,有真吃驚的,有裝吃驚的,還有波瀾不驚的。
湯福生回過神來的忍不住怒聲喝道。
“這是汙衊,是陷害……”
他惡狠狠地盯著紀檢書記蘇曉明,彷彿不.....此刻對方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副廳長鄧夢蘭在一旁勸道。
“湯廳不要太激動,冷靜一些,聽馮書記把話說完嘛。”
葉辰掃了鄧夢蘭一眼,表面看起來對方是在好言相勸,但實際上卻是在提醒大家湯福生的情緒過於反常。
程傅軒聞言也是用陰沉的目光看著蘇曉明,冷冷開口說道。
“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事先跟我彙報?”
按照慣例,蘇曉明應該將這件事先向常務副廳長李儒京彙報。
再由李儒京向程傅軒彙報或者也可以直接向程傅軒彙報。
唯一就是不應該直接將此事直接扔到黨委班子會議上。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你可以說蘇曉明不懂事不守規矩,卻不能說蘇曉明沒有直接在會上反映情況的權利。
蘇曉明聞言正要編個藉口硬扛對著程傅軒開口說道。
“因為我這邊……”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儒京出言打斷了開口說道。
“曉明同志跟我彙報過這個情況,我讓他先分析核實舉報信中的內容。”
“以免一些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的不實資訊,影響到湯廳的名譽。”
“但是沒想到舉報信接二連三,所以曉明同志才在會上將這件事提了出來!”
“而之前沒來得及向廳長彙報,是我的責任!”
話音落下的時候一道道目光瞬間轉移到李儒京的臉上。
湯福生又驚又怒,心想原來你姓李的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程傅軒聽到這個話也是怒火中燒,什麼叫沒來得及彙報?
我呸!你壓根就沒想著和我彙報,你就是想出其不意不講武德地搞偷襲!
李儒京迎著程傅軒充滿怒意的目光,內心毫無波動。
別忘了是你先派湯福生偷襲我的,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還有,你該不會以為那件事,一頓批評就算了吧?想什麼呢你?
如果就這麼算了,豈不是白白辜負了黎煜城為表棄暗投明之心而呈交上來的投名狀?
黎煜城聞言也是在心裡暗暗點頭,看到沒有,以小見大,觀微知著。
人家李廳就沒有讓下屬頂鍋的習慣!
實際上就算李儒京不開口,蘇曉明充其量就是被程傅軒批評兩句目無領導不講規則之類的忍忍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政治部主任林曉樺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舉報信上,都是什麼內容?”
這話一出他又是特意強調說道。
“咳,我相信福生同志不是那樣的人……”
葉辰又掃了林曉樺一眼,蘇曉明都還沒說是什麼事情,你相信個der啊你相信?
你陰陽怪氣的還能再明顯一點兒嗎?
不過,林曉樺問的也正是他和其他人都想知道的。
蘇曉明聞言神色嚴肅地開口說道。
“主要是舉報湯福生同志收受賄賂,並列出了部分收受賄賂的財物。”
聞聽此言的程傅軒和湯福生同時變了臉色!
收受賄賂對兩人而言,就相當於意義鮮明的違禁詞!
湯福生聞言再次神情激動地分辯道。
“這是汙衊,是陷害……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我沒有收過任何賄賂!”
不過和剛才相比,他的心裡明顯更加發虛也更加惶恐。
因為這件事的後果極有可能會讓他對現在的仕途說拜拜,對端來的牢飯說嗨嗨。
蘇曉明聞言對湯福生投去無比真摯的目光繼續說道。
“具體情況我會形成書面材料,對廳長和李廳做詳細彙報。”
“今天在會上提這個事情呢,其實也是出於對福生同志的信任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他那個意思就像是彷彿在說,真的老湯其實我是願意相信你的,但願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程傅軒聞言也是陰著臉開口說道。
“先散會吧,李儒京同志和曉明同志來我辦公室一趟!”
話音落下他就直接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李儒京和蘇曉明隨之跟了過去。
其他黨委班子成員心思各異地離場,而當湯福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才發覺自己手心和後背全都是冷汗。
一種東窗事發大禍臨頭的恐懼感牢牢扼住了他的心臟,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程傅軒和湯福生相比心理狀態要強上一些,但不多。
在聽到收賄賂這樣的關鍵字之後,他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決定必須馬上把財物退還給湯福生!
因為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湯福生這個該死的狗東西是把別人行賄的財物又轉手送給了他。
決定是決定了,但在這之前他還要找李儒京和蘇曉明就具體情況摸一摸底看看能不能將此事進行內部消化。
進門以後程傅軒是十分難得地露出和顏悅色的神情,指了指沙發說道。
“都坐吧。”
見二人落座,他又倒了兩杯茶遞了過去。
蘇曉明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程傅軒不會平白無故給他好臉子。
可是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只能耐著性子笑著對程傅軒開口說道。
“謝謝廳長。”
程傅軒醞釀了一下言語,目光閃爍地開口問道。
“關於對湯福生同志的舉報,到底是什麼情況有實質性證據嗎?”
沒錯,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有沒有實質性證據將直接關係到湯福生的命運,也關係到他自身會不會受到波及和影響。
蘇曉明聞言頓時肅容對著程傅軒開口說道。
“一共三封舉報信,除了舉報收受賄賂之外還有一樁案件。”
“舉報者還清楚地說明湯福生同志在前年利用職權將一起重大傷人刑事案件,操作成普通治安案件。”
“讓傷人兇手至今逍遙法外。關於實質性證據,暫時還沒有。”
他說的是實話,舉報信上儘管提及了收賂並對湯福生受賄、徇私枉法的經過描述得清晰明確,合情合理。
但畢竟空口無憑,缺乏直接證據。
程傅軒聞言不禁稍稍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然後不動聲色地對著李儒京開口問道。
“李廳和曉明同志是什麼意見?”
話是對兩人問的,但程傅軒的目光卻只盯著李儒京的臉。
因為他很清楚,蘇曉明的意見並不重要,關鍵得看李儒京的想法和打算。
李儒京聞言也是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為難地開口說道。
“我個人肯定是相信湯福生同志的。”
“但對於舉報信上反映的情況,卻也不能不理會。”
“什麼都不做的話,既不合乎程式和原則,也有損於福生同志的聲譽。”
“所以我認為還是應該調查一下,還湯福生同志一個清白!”
蘇曉明聞言立刻點頭附和著開口對程傅軒說道。
“李廳說的對確實應該調查核實一下,不能讓福生同志蒙受不白之冤。”
程傅軒聽到兩人的話差點被這兩人一唱一和氣笑了。
什麼還湯福生一個清白,什麼蒙受不白之冤,他湯福生清不清白我還不知道嗎?
別的不說,就送禮收禮兩樣東西就完全沒得洗!
所以,姓李的你這是想把湯福生往死裡整?
不,不只這麼簡單!
整個公安廳,誰不知道湯福生是我的人。
整湯福生就等於是在整我!
然而當他看著李儒京投來的那道,似乎帶有就整你了又怎麼樣的清澈目光時,心頭在狂怒之餘卻又漸漸恢復了冷靜。
他和湯福生最深的瓜葛,就是收的禮只要把這些東西退回去他就可以全身而退。
更何況他是黃書記的心腹,黃書記也肯定會保他。
程傅軒想到這裡心裡又安穩了幾分繼續對著李儒京開口問道。
“具體怎麼調查?”
李儒京聞言不假思索並反過來徵求對方的意見開口說道。
“以紀檢部門為主,由曉明同志牽頭再加上兩到三名黨委委員成立調查小組先對舉報信上的內容逐一調查核實。”
“廳長覺得怎麼樣?”
程傅軒能怎麼樣?
除了點頭答應還能怎麼樣?
然而最後李儒京偏偏又故意對著程傅軒開口問道。
“廳長,你說關於調查這件事有沒有上報給省紀委的必要?”
程傅軒聞言頓時心頭一跳,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強裝若無其事地對著李儒京開口說道。
“我們先初步調檢視到時視情況而定,先不必忙於上報省紀委。”
“湯福生畢竟是多年的老同志,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能照顧還是儘量照顧,你們說呢?”
李儒京聞言點點頭對著程傅軒開口說道。
“還是廳長考慮得周全,那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告辭,蘇曉明自然也不會單獨留下,兩人還是一前一後離開了廳長辦公室。
而當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程傅軒的臉色變得一片鐵青。
他立刻拿起手機,給湯福生那個湯東西打了過去。
幾分鐘之後,湯福生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來到了廳長辦公室。
程傅軒聲色俱厲地盯著湯福生開口交代道。
“兩件事,一會我讓人把東西送回你家,這件事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第二,等會兒蘇曉明送材料過來,我給你一份。”
“趁著還有點時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得以最快速度把這些舉報內容擺平了收拾乾淨了。”
“不然我也保不住你,聽明白了嗎?”
湯福生連聞言點頭表示明白,轉身正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他又聽到程傅軒問了一句話說道。
“福生,如果事情真的查到你身上,你會怎麼做?”
湯福生聞言心中一震,身體僵了幾秒鐘之後,轉過頭神色堅決地對著程傅軒承諾道。
“廳長您放心,有什麼事我老湯一個人擔著絕不對會連累到您!”
程傅軒聞言不禁訕訕地笑了笑,溫聲對著湯福生開口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總之這邊我會盡力幫你。”
“我猜測李儒京的目的可能是為了給喬梓睿爭那個副廳長的名額,不行就讓給他算了!”
湯福生聞言連忙對著程傅軒開口說道。
“那就謝謝廳長了,我沒意見廳長做主就行!”
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給謝志行爭搶副廳長的位置?
如果真能用這個換取自己的平安,讓他給李儒京磕兩個都行啊!
常務副廳長辦公室,李儒京正笑眯眯地接著電話對著那頭的梁敏霞開口說道。
“梁姐你先別急啊,你就說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不算數過?”
“有句話叫做攘外必先安內,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先把廳裡的事情處理完了。”
“我大小也是個副廳長不能太不務正業,你說是不是?”
“放心放心,我辦事很快的而且我覺得,前方必定會有好事發生!”
手機另一邊的反貪局長啞然失笑,若論一本正經侃大山,她誰都不服就服她這個弟弟。
若能有好事發生那就最好不過了!
而電話結束通話以後嚴海驊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梁敏霞開口問道。
“李儒京怎麼說?”
自從把辦公地點搬回了省檢察院辦案,他的李儒京信賴症不但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反而更加嚴重了。
因為一個多月過去了對山水集團涉嫌侵吞國有資產一案進展速度堪比龜爬。
雖然昌隆鋼鐵廠廠長和副廠長幾人以及省國資委副主任俞君佑也從京城返回了山水。
但是對這幾人的傳喚並沒有獲取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梁敏霞和嚴海驊努力想開啟一個突破口但這一邊的馬心怡卻防禦得滴水不漏。
梁敏霞聞言也是對著嚴海驊開口說道。
“李儒京說給他幾天時間,他要攘外必先安內。”
嚴海驊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他知道李儒京必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安排!
而這邊的湯福生拿著舉報材料影印件,匆匆地返回家中。
而就在他回來不久程傅軒的司機就找上門來將送的東西全部送了回來。
對程傅軒這種明顯極力撇清的行為,湯福生並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換作是他,一樣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他必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針對舉報信上的內容做出妥善的應對和處理。
只要度過這一關,是的!
只要能度過這一關,他就還是那個手握大權的公安廳副廳長。
但是如果這一關過不去了,那麼一切都是眨眼間便是化為了無有甚至.......
想到這裡他也是立刻把自己的妻子給叫了回來!
現在這個時候他需要他的妻子來給自己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