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福禍相依。
林蒼針對這種指責也是自然要據理力爭，於是他開口反駁黎簇說道。
“關於紅狼和黑貓以及黃家兄弟兩人的口供，存在著串供的嫌疑。”
“我已經派人開始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而將鄭凝霜視為懷疑物件，只是我們偵查案件的一個方向。”
“到目前為止，我們並未對鄭凝霜本人採取任何行動。”
“至於黎簇同志說的特別目的我自己是想不出來答案，不如黎簇同志直接把話說明白。”
懷疑鄭凝霜怎麼了，難道有疑點還不能懷疑了嗎？
你說我別有用心，要我看你們這樣護著鄭凝霜才是有問題！
市委書記許梓辰見狀也是出來打斷了雙方的爭論開口說道。
“好了！”
“正如韓雨澤市長所說，大膽懷疑合理假設小心求證沒有任何問題。”
“市局應邵陽方面的請求協助調查，也無可厚非。”
“但是........凡事也要講究證據！”
他也是對今天碰頭會商議的結果一錘定音。
這是領導講話慣用的方式，開頭的贊同往往是為了給後邊的轉折做鋪墊。
所以許梓辰的這一段話，只要從但是開始聽就可以了。
他在總結完了以後也是單獨又對著林蒼開口說道。
“林蒼，你那邊先調查串供的事情，如果確有其事，那麼我贊成繼續推進調查。”
“但如果不存在串供情況，那就證明你們的調查方向出現了偏差必須及時糾正。”
“總之在此事沒有結果之前，其他工作先放一放。”
林蒼聞言也是對著許梓辰這位一把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果然不出李儒京同志所料，市委領導果然是親自下場了！
用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成功阻止了黃家兄弟兩人帶回邵陽受審的引蛇出洞計劃。
……
而此時的鄭凝霜從保險櫃裡拿出那張光碟，放入光碟機中播放了裡面的內容。
隨著播放器執行，那段自己被吳天肆意侮辱的場景再度映入了眼簾。
每當看到鏡頭中那個青澀的自己，無力反抗的自己，只會哭泣求饒的自己。
鄭凝霜心裡就會浮出厭惡和痛恨的情緒。
她厭惡自己的弱小和痛恨自己的無能。
吳天曾經跟她說過一段話，讓她現在都是忘不了。
這個話就是：漂亮的女人，永遠都是有權有勢男人的獵物和玩物。
不管她再怎麼聰明再怎麼有才華，都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成為真正的商場女王。
鄭凝霜要將那些有錢有權的男人，統統踩在她的腳下。
事實證明了鄭凝霜確實有這個實力。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她假意屈服吳天，漸漸騙取了吳天的信任被委以宏基集團副總裁一職。
突然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在酒會上結識了雲霄藥業集團董事長金凌川。
兩人一見鍾情很快就發展成為地下情人關係，經過幾番密謀兩人開啟了針對宏基的狙擊和吞併計劃。
有了她這個高階內鬼不斷出賣商業機密，宏基集團在和雲霄藥業集團的競爭中處處失利。
市場份額不斷被搶，更是在九零年爆出名下品牌藥品原材料造假的負面訊息導致股價大跌。
同時食藥監和公安部門介入調查，在長達兩個月的調查過程中宏基集團遭受了難以挽回的巨大經濟損失。
之後趁宏基集團元氣大傷之機，而金凌川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看準了時機繼續推行對宏基集團的併購計劃。
九一年吳天在發現了鄭凝霜出賣公司機密的證據後，打電話給她聲稱要將她送去坐牢。
而早已羽翼豐滿的她則搶先一步指使手下將吳天的兒子和女兒抓了起來。
並以其子女性命做威脅逼吳天寫下遺書後跳樓自殺。
不知過了多久，鄭凝霜收回思緒喝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再次換上了一張光碟。
這次光碟的影片裡的則是面容蒼老的吳天的自述。
他以極其絕望的聲音敘述了自己受鄭凝霜脅迫不得不按要求留下遺書。
吳天同時也是將鄭凝霜出賣公司機密和勾結外人吞併公司的證據備份說是郵回了漢江省漢江市老家。
而鄭凝霜之所以對黃朗和動了殺心，根本原因就在於兩人看過這光碟裡面的影片。
一旦兩人將此資訊透露給了李儒京的話那麼李儒京肯定會派人去漢江漢江調查。
這也就是意味著對鄭凝霜來說是一個不可挽回的連鎖反應毀滅鏈條。
鄭凝霜看完兩張光碟裡面的內容之後再一次確認，沒有新的發現並且所有的細節都已記在了心裡。
於是將光碟退出用剪刀一點點剪成碎片，直到只剩下了幾乎像沙粒一般才停下了手。
鄭凝霜的情人已經給她爭取到了一段十分寶貴的時間。
而她必須在這段時間內精心制定一個完美的殺人滅口計劃。
只要除掉了黃朗和黃明她就再沒有了後顧之憂了！
因為哪怕李儒京懷疑她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只要沒有證據，那麼李儒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沒辦法拿她怎麼樣！
……
市委書記許梓辰在開完會之後思考了片刻還是拿起手機撥通了省長楊勇的電話。
等到電話接通了以後他對著電話那頭的楊勇開口彙報說道。
“省長，有個事情和您彙報一下。”
“就是現在雲霄藥業集團董事長鄭凝霜女士，最近被邵陽市公安局的案子波及了。”
“邵陽市局的局長李儒京啟動的立案偵查，然後讓明坤市局協助。”
“而林蒼那邊同意了也是同意了這個協查的請求，只不過證據的話....好像沒有什麼證據......”
楊勇聽了許梓辰的彙報也是面色陰沉地開口說道。
“搞什麼飛機呢！你告訴林蒼別為了迎合某些人而丟掉了自己原則！就說是我說的！”
許梓辰聞言嘴角微微挑起連聲對著楊勇開口說道。
“好的省長，我一定會轉告他的。”
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的許梓辰立刻就把電話給林蒼打了過去將楊勇嚴厲的話語原封不動地傳達了一遍。
對此林蒼內心有所波動，但波動幅度不大。
他畢竟是黃玉成的人楊勇想動他也沒那麼容易。
只不過在手上確實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確實沒理由抗命不從，而對於批評也只能先捏著鼻子忍著。
如果李儒京的推斷是正確的，鄭凝霜就不會放棄對黃朗和黃明的殺人滅口。
還是那句話，只要盯住了這兩人就不愁鄭凝霜不露馬腳。
眼看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身體傷勢已經恢復差不多的黃朗和黃明兩人也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們離開明坤這個讓他們又愛又恨的地方。
而鄭凝霜已經派人通知他們，只要他們離開這裡前往粵東，到那邊下飛機之後自然會有人送上千萬封口費。
三月九日下午，兩人出了二層小樓有些留戀地回頭看了看他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然後兩人就在家門口不遠的地方打了一輛計程車朝著機場方向駛去。
而在他們身後負責盯人兼保護人身安全的王曲和王二狗立刻乘車跟上。
他們接下來的任務是跟著這兩人去往粵東。
李儒京對他們也是再三強調，如果實在盯不住人那也要盯住這兩人的隨身物品。
與此同時，明坤市刑偵支隊第一大隊長溫志誠和李淮南也派人跟了上去。
三輛車子一前兩後呈倒三角形將計程車圍在中間主打一個萬無一失。
黃朗和黃明坐在計程車裡的帶著傷感和憧憬觀賞著車窗外的風景。
然而漸漸地他們感覺到了不對，因為這似乎不是去機場的路。
計程車司機是個頭髮花白顯得有些老相的中年男人，他看出了黃朗和黃明的疑惑於是溫和地開口解釋道。
“前面道路施工了得稍微繞一下不是很遠，不會多收你們錢放心。”
對這個解釋黃朗和黃明本來是相信的，但是當他們發現對方在換路之後猛地踩緊了油門開始瘋狂加速的時候。
他們頓時就驚恐地意識到，這個面容和善的計程車司機不是個好人啊！
而反應過來的黃朗連忙探出身子去搶司機的方向盤。
然而司機卻一臉沉著地繼續踩緊油門朝著右前方的護欄撞去。
轟！
計程車撞破護欄在空中翻滾著掉入橋下的江水之中。
看著這忽如其來的一幕看得過往車輛和行人無不目瞪口呆。
溫志誠、王曲和王二狗見狀也是停車跑到橋邊向下看去。
只見那渾濁的江水早已將計程車完全吞沒連激起的波紋都漸漸消失不見。
三人見狀心中不禁一沉，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計程車裡的人生還的機率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溫志誠也是立刻掏出手機將情況直接上報給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長的林蒼。
而林蒼毫不遲疑地聯絡明坤消防支隊，令其火速前往現場開展救援打撈工作。
李淮南在下車之後並沒有跟著溫志誠等去橋邊，而是飛快地跑向左前方從地上撿起一個黑色的揹包。
他剛才看得很清楚，在計程車失控撞向護欄的一刻有人將這個揹包從車窗裡扔了出來。
而明坤市局刑偵一大隊的副大隊長柳耀注意到了李淮南的動作立刻走了過去以疑惑的語氣開口問道。
“李大隊，這是........”
李淮南聞言也是對著柳耀開口說道。
“應該是黃朗或者黃明的揹包，一會回局裡看看也許會有什麼發現！”
柳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之色，因為他用腳都能猜得出來。
這個包是黃朗或者黃明在生命遭遇不測的最後瞬間扔出來的，那麼裡面必然有著極其重要的東西。
雖然具體是什麼不清楚，但很有可能是對霜姐不利的證據。
……
鄭凝霜在經歷了多次的挫敗這次也是終於收到了一個好訊息。
因為她的計劃成功了，用錢收買了一個身患癌症的老傢伙成功地帶著黃朗和黃明兩人沉入了江底。
可是有句老話說得好，福禍相依，好訊息有了那麼壞訊息也來了。
她也是收到了黃朗或是黃明兩人最最後關頭從車裡扔出來了一個隨身揹包。
現在這個落在了李淮南的手裡，而揹包裡想來不會裝著什麼好貨！
鄭凝霜想了想也是當即對著給他報信的人開口說道。
“小柳啊！你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裡面是什麼。”
“如果是對我不利的東西就毀掉它，拜託你了，姐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柳耀聽著手機裡溫柔悅耳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因為鄭凝霜就是他的乾姐姐，為了乾姐姐他決定鋌而走險！
而李儒京這邊同時也是收到了一個壞訊息。
因為他千防萬防，千算萬算還是沒有防住黃朗和黃明被殺人滅口。
在他判斷中鄭凝霜應該會等這兩個倒黴鬼到了外地之後再尋找機會下手。
可是他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將動手的時機選在了去往機場的路上。
而他更沒想到，鄭凝霜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就能安排這樣一個悍不畏死之徒完美地執行了殺人滅口的任務。
雖然這是迫不得已的兵行險著卻也是於極限操作之餘對他的挑釁和嘲弄。
而李儒京也是接著又收到了一個好訊息。
在黃家兄弟最後關頭扔出來的包裡面的東西也許會給敵我雙方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和驚嚇。
因為在上一世早就被滅口黃家兄弟二人也曾經分別留下一個盲盒。
其中黃朗的盲盒被鄭凝霜所派殺手從身上搜走，而黃明的盲盒則是藏在了一處隱秘的地方。
大約在五年之後也就是一九九八年才被人無意發現交給了警方。
而這也是李儒京為什麼特別叮囑王曲和王二狗盯緊這兩人隨身物品。
……
李淮南、溫志誠和柳耀三人在車子裡相互監督和共同鑑證之下，開始對揹包裡的東西逐一清點。
裡面有著一摞現金，洗漱用具，幾袋零食，黃朗的身份證以及兩張黑色塑膠盒裝著的光碟！
李淮南的臉色很難看，溫志誠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只有柳耀差點蚌埠住了，在心底也是頓時跳了起來！
因為明眼人都是知道這個光碟肯定是有大作用，按理說他肯定要苦惱了！
可是這次真的是勝利女神站在了他們這邊，關鍵的光碟碎了！
應該是揹包被扔出之後滾落在地上，然後被來往的車輛碾壓造成光碟碎裂。
其實不只是光碟裡面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好的，只是損壞程度的問題。
李淮南和溫志誠很清楚這種程度的物理損壞，完全不可能修復。
所以他們是空歡喜一場，高興了個寂寞？
目前他們眼下只能把希望寄託於消防支隊的打撈工作上看看在那輛計程車裡還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畢竟按照常理黃明那裡也應該有一個揹包才對。
柳耀也是刻不容緩的找機會把這個天大的喜訊告訴了鄭凝霜，還不忘貪天之功以為己力說道。
“霜姐，在揹包裡有一張光碟被我偷偷捏碎了，然後和他們說是被車輪碾的！”
鄭凝霜聞言聲音中透著罕有的欣喜和興奮對著柳耀開口說道。
“好弟弟！過兩天來姐家吃飯，你想吃什麼告訴姐給你做。”
柳耀這次確實立下了大功，而且這個乾弟弟長得不錯身體也強壯她可以考慮給對方一點兒甜頭嚐嚐。
聽到這話的柳耀心裡的激動就別提了，去幹姐姐的家裡，乾姐姐親自給他做！
還問他想吃什麼？他最想吃的當然是乾姐姐。
而這一邊，李淮南跟李儒京彙報了這個壞訊息。
出乎他的預料李儒京的反應十分平淡，似乎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三個字：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