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看著被吸引住的相簿，沈淵繼續闡述他的計劃：
“將軍明日親率兩萬主力，大張旗鼓，從正面逼近，擺出不惜一切代價強攻的姿態。
吸引聯軍所有注意力，將其主力牢牢釘在正面防線，使其無暇他顧。
末將則率一萬精銳，包括巴魯、赫連濤、戈爾漢手下騎兵，以及所有斥候，於明日凌晨，悄然出發。
藉助夜色掩護，沿此小路迂迴至聯軍側後方這片密林之中潛伏，養精蓄銳，等待最佳時機。”
“明日午時，日頭最烈，人困馬乏，雙方戰事進入酣戰之時，末將點狼煙為號。
將軍見到訊號，便率軍猛攻拖住聯軍主力，末將則直撲薩術臺的中軍帥帳！
力求一舉擒殺薩術臺！聯軍腹背受敵，首尾難顧，中軍若再遭重創，軍心必然大亂，陣腳必定動搖！
到時，將軍從正面發動猛攻，我們前後夾擊，必可一舉擊潰其軍，將其徹底殲滅！”
相簿聽得兩眼放光，興奮地一拍大腿，讚道：“妙！此計大妙！阿木淵，有你在，何愁聯軍不滅！
就依此行事！立刻去準備！此戰若勝，你不僅是一方首領，本王更要與你結為兄弟，榮辱與共！”
“末將定不負將軍重託！必取薩術臺首級！”沈淵低頭領命，掩去嘴角一閃而過的冷笑。
離開城主府，沈淵並沒直接回營整軍，而是藉著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莫日根的府邸。
密室之中，沈淵將方才與相簿定下的作戰計劃，以及更重要的，與周世錚所謀劃的告訴了莫日根。
莫日根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手指蘸著杯中微涼的茶水。
在光潔的檀木桌面上，無聲地勾勒出戰場的大致輪廓，敵我態勢。
等沈淵說完，他緩緩抬頭，讚許說道：
“公子此計，環環相扣，將相簿與薩術臺皆玩弄於股掌，可謂算無遺策。
利用相簿的野心，消耗聯軍的力量，最終再由我們摘取果實……只是……”
他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陣前射殺相簿，干係重大。時機、位置、動手之人，以及事後如何迅速穩定局勢。
稍有差池，不僅前功盡，公子自身，也將陷入萬軍圍困，到時，就算公子有通天之能，也難生還。”
“所以，我需要你確保兩件事。”沈淵直視莫日根。
“第一，在我發出訊號，相簿身死時，不可避免會出現混亂，你必須第一時間出現。準備好繼續指揮。
第二，巴魯那裡，我會設法說服，他性情耿直，重情義，但並非不明大勢。
但戈爾汗對相簿頗為忠心，若他激烈反對，甚至煽動兵變，質疑你的權威……”
莫日根眼中寒光一閃，語氣斬釘截鐵：“公子放心，莫日根知道輕重。
若戈爾汗不識時務，為了大靖的安寧，為了公子大計，為了減少傷亡，我會行雷霆手段，將他清除。”
沈淵點了點頭，“好！戰後，你便以薩兀爾大人舊部，相簿親信的身份，加上我與巴魯等人的支援。
迅速掌控局面，收攏殘軍，整合力量，然後，返回王庭！”
“在下定不負所托！”莫日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對著沈淵，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與莫日根議定所有細節，確認再無疏漏之後，沈淵才返回岑府。
府內，岑寶珠和瀋海早已等候多時，臉上寫滿了無法掩飾的擔憂與焦慮。
“寶珠，明日大軍出征，城中必然空虛留在城內，靜待周將軍大軍入城。切記，保護好自己。”
岑寶珠深知此役不僅關乎北玉城，還有北狄的未來，說道：“我明白，城中之事，你不用擔心。
你……一定要安全回來等，等你回來……我……”
說著說著，岑寶珠的臉色越來越紅。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岑寶珠越來越對沈淵有所傾慕，可女子的矜持扔仍讓她說不出口。
沈淵看著嬌羞，嬌豔欲滴的岑寶珠，心中也是微動，但如今大戰在即，父仇也還未報。
他伸手輕撫岑寶珠秀髮，“等我回來，跟我去京師。”
岑寶珠眼睛一亮，露出喜色，這句話代表了什麼，她自然是懂。
沈淵隨後，轉向站在身後的瀋海：“海叔，明日你無需跟隨我參與正面衝殺。
你的任務只有一個……”他聲音帶著刺骨的殺意：
“尋找一個隱蔽，利於弓箭射殺，且能迅速撤離的位置潛伏下來。
靜心等待，當我……當我以我的方式，製造出足夠吸引相簿及其親衛注意力的混亂時機！
用你的弓箭，送相簿上路！
用他的血，祭奠我父，祭奠北玉城數千英靈！
記住，無論是否得手，一箭之後，立刻撤退，以最快速度返回北玉城等待，絕不可戀戰！”
瀋海單膝跪地，深深低下頭：“少爺放心！老奴苦練箭術數十載，定不辱命！”
安排妥當所有，沈淵獨自立於院中，緩緩閉上眼睛，利用“獸心通”釋放出感知。
意念向著四面八方延伸，超越肉體的限制，他首先聯絡上金翅海東青，將一道清晰的意念傳遞過去：
“…明日…高空…監視…聯軍大營…尤其是…薩術臺…的王旗…動向…隨時彙報…”
緊接著，聯絡到狼王，以及趴在沈淵腳邊假寐的猛獒小白。
“…明日…我需要你們…引路…避開…沼澤中的陷阱和最深泥潭…安全…到達這裡…”
他將聯軍側後方那片密林的具體位置傳遞給它們。
作為回報，沈淵承諾，他將為這支狼群和猛獒小白，提供足以讓它們安然度過這個漫長寒冬的豐厚肉食。
做完這一切，沈淵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明日，將是他在北狄陣營的最後一戰，也是奪回北玉城，親手開啟北境全新格局的關鍵一役！
他霍然轉身，大步出了岑府，帶著瀋海直奔校場。
翌日凌晨。
沈淵帶著巴魯、赫連濤、戈爾漢，率領一萬精銳悄無聲息的從西門出發。
他將隊伍排成一條長蛇，小心翼翼地行進在沼澤的邊緣地帶。
每當遇到危險地帶，沈淵總能即時透過獸心通得到野狼和猛獒的提醒，帶著隊伍準確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