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馬克的質問
“從今往後，我們只有一個身份……燈塔人！我們只有一個目標……活下去！並且我們要活得更好。”
陳淵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念，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激動的臉龐。
“前路依然荊棘密佈，瑪娜生態不會停止它的侵蝕，噬極獸不會放棄獵殺，想要在這末日中贏得未來，靠的是什麼？”
短暫的停頓，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靠的是我們每一個人！”
陳淵大聲說道：“所以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我們要堅強，勇敢面對這一切。”
這最後一句，如同點燃引信的炸藥，瞬間引爆了廣場上再也壓制不住的狂熱。
陳淵剛說完，暗影會大神官就第一個跳出來，他高舉雙臂用盡全身力氣，以一種近乎癲狂的虔誠嘶吼道：“城主大人說的太好了，遵從暗影之主的命令，我們一定要堅強，堅強！”
他的聲音如同訊號槍。
早已被陳淵話語點燃情緒的人群，立刻找到了宣洩口。
“堅強！堅強！”有人跟著大神官齊聲大喊。
“堅強，堅強，堅強！”呼喊聲開始匯聚。
“堅強！堅強！堅強！”
在暗影會大神官和周圍幾個狂熱分子的帶領下，口號越來越整齊，越來越響亮，如同洶湧的海浪，聲音一波高過一波。
陳淵站在高臺上，如同磐石般接受這由他親手點燃的信仰狂潮。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後面聽著聽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人群中，也許是喊得太快太急，又或許是口音在巨大聲浪中產生奇妙的融合，可能是某些人舌頭打了結……
接著就變成了：
“堅強堅強強堅……”
“強堅，強堅，強堅！！”
高臺之上，陳淵越聽越不對勁，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們要不要聽聽你們在說什麼？
嗯？？？
鄧依霞，鄧依霞！
大神官也懵了，他揮舞的手臂僵在半空，臉上的狂熱虔誠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巨大問號，不對，你們在喊什麼？
……
燈塔關押室，3號房間。
這裡關押著以馬克為首的獵荒者核心小隊，冉冰、墨城、艾麗卡、飛雪等人。
他們雖然被繳械，衣衫略顯凌亂，但他們跟馬克一樣並不認可新城主。
這時，厚重的合金門滑開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寂。
一個身影，端著熱氣騰騰的大碗，就這麼的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正是陳淵。
手裡捧著的白瓷碗裡，堆滿了色澤油亮，醬香濃郁，肥瘦相間的紅燒肉。
誘人的香氣，讓獵荒者小隊的好幾人偷偷嚥了口唾沫。
“喲，大家晚上好啊。”
陳淵像是來串門的老友，語氣輕鬆得讓人牙癢癢，他甚至用筷子夾起一塊顫巍巍，滴著醬汁的紅燒肉，並且在眾人面前晃了晃，“你們吃了沒？哦，看大家這架勢，還沒吃吧？真不巧，我正吃著呢。等我吃完這塊，咱們再慢慢聊。”
他故意將那塊肥美的紅燒肉送進嘴裡，一邊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發出滿足的嘖嘖聲，一邊含糊不清地評價：“嘖，這肉，半肥瘦燉得爛糊，我兒入口即化…呸說到哪裡去了，嗯……就是老香了！”
馬克等人：“……”
他們想象過陳淵來招降，來威脅，或炫耀武力，甚至來處決他們，唯獨沒想過他會端著一碗紅燒肉進來，一邊吃肉，還一邊氣人。
艾麗卡年紀最小，自制力稍差，眼睛不受控制瞄向那碗紅燒肉，喉頭明顯地滾動了一下，嚥了口唾沫。
可能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小臉漲得通紅，梗著脖子強裝硬氣的說道：“哼，誰……誰稀罕你的肉，我才不餓呢，少拿這個來誘惑我們！”
然而，她話音未落，肚子就不爭氣，咕嚕嚕嚕的叫。
艾麗卡羞憤欲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墨城一臉嚴肅，冷漠的盯著陳淵：“你到底來幹什麼？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
語氣中的敵意毫不掩飾。
陳淵終於慢悠悠地把最後一口飯扒拉完，滿足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這才放下碗筷，抹了抹嘴。
他環視一圈，目光掃過馬克沉穩的臉，冉冰擔憂的眼神，墨城的敵意，艾麗卡的窘迫，飛雪的冷酷，還有……好吧，其他人不重要。
“嗝……舒服。”
陳淵咂咂嘴，“我來呢，是想跟各位談談，關於……嗯，關於做苦力的事情，阿呸，說錯了是做農夫的事情。”
馬克等人一臉黑線，做什麼苦力？
“咳咳，勞動使你們快樂，勞動人民最光榮，總比你們一直在這裡耗著強，對吧？”
陳淵口無遮攔，好像也沒有顧及他們的感受。
墨城第一個炸毛，“讓我們給你當苦力，做夢！”
馬克上前抬手按住激動的墨城，沉聲道：“新任城主大人，這就是你給我們獵荒者的出路，做苦力？”
“糾正一下……”
陳淵眯了眯眼，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燈塔以後，沒有獵荒者小隊這個編制了，恭喜你們解散了。”
這個訊息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心上。
獵荒者，是他們出生入死的身份，是他們的榮耀和歸屬。
冉冰和飛雪眉頭微皺，但沒有開口說話。
“至於出路嘛！”
陳淵自顧自地說，“以後燈塔按勞分配，你們的食物來源，都得靠自己的勞作去掙。”
“我弄來了一批經過基因改良能夠高產的糧食種子，你們可以在燈塔培育區的種植，簡單點來說，就是當農夫。”
“什麼？讓我們去種地，當農夫！”
墨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比殺了他還難受，他們可是精銳的戰士，刀口舔血的獵荒者，現在要去伺候莊稼？
馬克再次按住幾乎要跳起來的墨城，但作為隊長，他強迫自己冷靜思考：“陳淵，你廢除三大法則，推行人人平等，戀愛自由等……這些決定，你有沒有想過可能帶來的後果？燈塔執行了幾十年的規則，自然有其道理。萬一，有一天你不在燈塔，或者瑪娜生態發生劇變，這套新規則崩潰了怎麼辦，誰來收拾殘局？”
馬克的話直指核心，帶著對燈塔未來的深切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