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七彩祥雲中，天使從天而降。
戰火荼毒了一年多的時間，死去的人數以萬計、十萬計，被怪獸摧毀了房屋失去家園的人更是不知凡幾。
如果這是噩夢的話，每個人都想從噩夢中醒來，失去的家人能夠回來，在床邊道一聲早安。
所以見到這一幕的人們，大家都期望著那真的是神靈降下的奇蹟。
“指揮官，下達避難命令吧。”
大島顧問的聲音，將石室從某種感慨中拉了出來。
“顧問真的認為有必要避難，認定那就是敵人嗎？”
“我認識的指揮官可不會自欺欺人。神靈天降，然後帶來了奇蹟、帶來了和平？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童話，勝利是要靠人類自己去爭取的。”
是的，石室又何嘗不知道呢。他嘆了口氣。
“敦子，向東京釋出避難警告。”
敦子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當避難命令在東京範圍公佈的時候，和過去不同，這一次很多市民都無法理解。
那是神靈啊！明明好不容易，終於盼來了奇蹟出現的這一刻。
對神靈只要祈禱就好了，為什麼要將祂視為敵人呢？
最終出動了警察和地面部隊，才總算讓大部分人都指引去了地下避難所。但依然有部分人站在東京的街頭不願離開，有人歡呼，有人跪拜。
終於，天使的雙腳踏足了大地。
東京唱起了讚歌，完全找不到聲源的，似是來自大地，又或者來自天空的歌聲。
如同教堂的管風琴一般肅穆，用人類無法聽懂的語言在禮讚。聽到這聖歌的人們無不淚流滿面，懺悔自己的原罪，以期得到神靈的寬恕。
那些不顧避難令的人，紛紛向著天使所在之處匯聚。
人群之中，藤宮也站在那裡，抬頭仰望。
那天使無比高大，不提人類的渺小，哪怕是蓋亞、阿古茹的身高也只能到祂的小腿膝蓋。
300米？500米？用目測很難去確定。
五彩的霞光在天空蔓延開，藤宮看著身邊跪了一地的人們，他沒有下跪，但也搞不清楚這所謂的‘天使’是什麼。
感覺不到敵意，也感覺不到善意，事實上當藤宮以阿古茹的人間體那特殊的感官去感受，除了龐大到讓人難以置信的能量之外，沒有任何情緒傳遞給他。
“你究竟是誰？”
抬頭阿古茹與低頭的天使對視了，他看到對方嘴角戲謔的笑意。
GUARD所屬•太平洋黑島監獄
這是太平洋中某座不被任何國家地圖記錄的孤島，由GUARD修建的特殊監獄，關押可能會對地球文明造成危害的特殊囚犯。
比如宇宙人，比如人類中投敵破滅的叛徒。
矢吹晴子就被關押在這處監獄中。透過對矢吹的審訊，GUARD看到了人類的末世。
這個審訊可不是口頭的，而是透過某種裝置直接讀取大腦記憶。這也是鍊金之星的成果之一。
這種裝置涉及隱私，對普通人嚴格限制使用，不過對於妄圖危害人類文明的叛徒就無所謂了。
於是審訊者們最直觀的看到了人類文明毀滅的景象。
與地外文明的戰爭，更多的是人類自己互相之間的戰爭，讓這顆星球再也無法承載人類的慾望。
那之後，這份審訊檔案被嚴密封存了起來。
矢吹的狀況一直不是很好，這個本該已經死去的人，卻被某種力量逆轉因果而活了下來，她經常陷入狂暴，每天需要鎮定劑才能安睡過去。
但是今天，矢吹卻突然安靜了。
這份異常引起了審訊者的注意。
“來了。”
“什麼？”看著透明玻璃另一側房間中的矢吹，負責訊問的黑田預感有什麼正在發生。
“破滅的命運降臨了，最終的序曲已經奏響。人類將走投無路，不得不迎接裁決。”
矢吹好像聽到了什麼，但黑田什麼都沒聽到。這座孤懸太平洋的海島，距離東京有數千公里的遙遠。
天使的聖歌也傳到了天空基地。
“看來這次的敵人很難對付啊。”
聽大島這麼說，石室認同的點點頭，看這個體型，還有資料反饋的龐大能量，如果那真的是敵人的話確實可怕。
“畢竟自帶音箱呢，要在對方的BGM中戰鬥這可不是好主意。我們空中基地艾利爾有外放音響的功能嗎？”
石室一時之間不明白大島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怎麼說呢，玲也是在認真的開玩笑。
那天使確實很強。
“顧問，您覺得那音樂是不好的東西嗎？”敦子問道。
她覺得那聲音非常好聽，讓人心情舒緩，好像過往的戰爭就此平息了一樣。
“你沒聽懂它唱的歌詞嗎？”
敦子搖搖頭，她當然聽不懂，那根本不是地球的語言。
“我記得前幾天應該做了一個翻譯器，”玲也走到敦子旁邊，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有了，是這個。只要有樣本，它能翻譯大多數語言。”
聖歌是重複的旋律和語言，十多分鐘後，翻譯器分析出了結果。
【惡魔……邪惡的地球，需要清洗。人類要接受審判，神……榮光，破滅的恩賜】
【我乃神的使者，奏響破滅號角的天使佐格，重塑……秩序，以正義之名……】
是些斷斷續續的詞句，但大概能聽懂。
“那果然是敵人！破滅的天使佐格？可是它有什麼資格審判人類？”
“我之前說過，哪怕侵略者，也總是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為什麼呢？”石室不太明白，“如果破滅根源體擁有碾壓人類的力量的話，完全可以肆無忌憚的出手。”
“你說得對，所以，那當然是因為地球還有能讓它們忌憚的力量啊。”
玲也向著空中基地的下方望去。即便基地在一萬多米的高空，依然能看到那渾身聖光的聖潔身軀。
“奧特曼啊……”石室低語道，卻見大島有些奇怪的回頭看著他，“怎麼，我說錯了嗎？”
“指揮官是這麼想的嗎？我說的不是奧特曼，是人類。”
“啊？”
“奧特曼不是神，雖然很強，但星球賦予的光也是有極限的。以這些侵略者的力量，特別是這個佐格，它的力量很明顯在蓋亞和阿古茹之上。奧特曼贏不了它。”
“如果沒有全球各地的GUARD，沒有XIG，沒有鍊金之心的大家，每個人都誓不放棄的戰鬥，奧特曼他們根本不可能戰鬥到現在啊。”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指揮官，那些侵略者忌憚的不是神，不是奧特曼，它害怕的就是人類。”
石室沒想到大島會這麼認為。雖然他們XIG總是戰鬥在第一線，但是說實話，一次次由蓋亞消滅敵人，有時他也會生出XIG是否有價值這樣的疑惑。
怪獸們忌憚的不是奧特曼而是人類，這個想法有些新奇，也有些……振奮人心？
“所以不要擔心，只要人類自己不投降，它們只是一群假借破滅之名四處劫掠的鬣狗而已。”
“假借破滅之名？”石室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古怪，“顧問你是說它們不是破滅根源體？可是你怎麼知道？”
玲也輕輕笑了笑。
“因為我才是破滅根源體啊。”
石室沒接話，他聽出了顧問不想回答。
大島是個有秘密的孩子，這個他知道，只要不會威脅到XIG就沒關係，他沒有那麼多好奇心。
至於大島說她自己是破滅根源體，石室當然不會相信。只是胡言亂語而已。
已讀亂回。果然，無論看著多成熟，她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而已。
指揮室中的其他人當然也不會相信，包括我夢，他也覺得大島是說了玩笑話。
“閃電隊，獵鷹隊，準備出動！”
既然明確了那是敵人，石室不再抱有僥倖。
但還不等堤隊長領命敬禮，藍色的巨人出現在了城市之中。
“是阿古茹！阿古茹出現了！”
藍色的巨人出現在東京，就站在天使佐格的面前。地上跪地祈禱的人群不明白，奧特曼這是要戰鬥嗎？
可那是神靈，是天使啊！
但藤宮很清楚，那不是拯救世人的天使，是偽裝成天使的惡魔。
佐格很高，以至於阿古茹不得不飛到空中才能攻擊到對方，他張開雙手，藍色的能量如電弧一般在他的雙手匯聚成閃電，又被他壓縮成光球。
清算者！
藍色光球砸向了敵人，佐格巨大的身體無法躲避，它也無需躲避，光球在他身上爆炸後甚至沒有半點的波瀾。
雖然早就意識到這個敵人不會簡單，‘清算者’也只是阿古茹試探的攻擊，可是試探的結果依然讓他驚訝。
竟然是毫無效果？就彷彿那電光球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肥皂泡沫一樣。
藤宮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動搖。
可是玲子就在這裡，在他身後的東京。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可是玲子在乎。
和過去不同，現在他有了渴望勝利的理由。
V2·光子粉碎擊！
這一次阿古茹全無保留，光芒以最大限度的釋放，匯聚成閃電的長鞭從他的額頭的水晶綻放。
佐格終於動了，它合攏雙手，在它手掌之間的空間扭曲了。
光子粉碎擊與扭曲的空間場糾纏在一起，一時間僵持起來。數秒之後，當阿古茹的力量耗盡，光芒依然沒能突破。
不僅如此，天使發出了與它聖潔形象完全不符的陰森笑容。手中扭曲的空間場擲出。
幾乎是忽略了中間的過程，當阿古茹意識到的時候，那壓縮的空間彈已經出現在他面前，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
阿古茹想要抵擋，在他伸手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失策，那根本不是他能夠抵擋的力量。
就像被一顆天體給正面撞擊了一樣，阿古茹整個身體失去控制，空間彈在壓縮他每一個細胞。
第一次，在變身成奧特曼之後，藤宮依然意識到自己弱小無助。那個虛假的天使，但就力量而言，確實已經是另一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