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來一首
任清歡只唱了一遍，等到第二段副歌的時候，全體學生都捏著嗓子跟著一起唱了起來。
“等待良人歸來那一刻。”
“眼淚為你唱歌！”
“我腦海裡有那個畫面了，古道，西風，瘦馬，深秋，婦人，望夫石。”
“我也是，我也是，真的太引起人的共鳴了，戲腔更是無敵。”
“是的，是的，這讓我回想起了小時候的那天，夕陽西下，靠在爺爺懷裡，聽著他咿咿呀呀的唱戲，那是我逝去的童年啊。”
學生們都特意壓低了聲音討論，生怕打擾到了臺上的任清歡。
花宇辰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有些坐立不安，隨便找了個去洗手間的藉口，偷偷摸了出去。
鬼鬼祟祟的找到了剛才任清歡譜曲的電腦，把裡面的曲和詞全都下載到了他隨身攜帶的隨身碟裡，隨後裝作無事人一樣，又溜了回來。
楊副臺長忍不住的點頭，跟著曲調不知不覺的抖動起了雙腿。
丁大高則站立起來，雙手舞動的像雞爪，和自己的兩位學生一起辯解著。
“這跟我們的唱作風格有什麼不同，就那麼一兩句戲腔的歌詞，完全撐不上新型的戲曲。”
“就是就是，我看這小子就是個滑頭，這明明就是偷換概念的而已。”
“也就有那麼一丟丟小才，和老師您比起來，差十萬八千里呢，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我們姐妹會心疼的。”
依依和潘潘各挽著丁大高的一隻胳膊，使勁的往自己懷裡蹭，這才讓他高興起來。
“晚上你倆別回去了，一起去我那吧，咱們可以洗個三溫暖哦。”
“您是老師，我們是學生，當然都聽您的了。”
三人達成協議，丁大高也安定了下來，腦海裡迅速的組織語言，等任清歡唱完了就開始發難。
任清歡最後一個音節吐出，BGM也逐漸變弱，歌完事了，舞臺下立馬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就連張達達都不情不願的鼓了幾下掌。
“太棒了，愛了愛了。”
“已經怎麼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歌曲，真的不過癮，能不能再來一首。”
臺下的同學反應熱烈，紛紛大呼讓任清歡再來一遍，他們還要聽。
任清歡雙手虛按，同學們立刻安靜了下來，他看似和同學們交流抒發自己的感想，其實是在若有若無的敲打丁大高他們。
“我剛才所創作的歌曲，嚴格意義上來講也是擦了戲曲的一點邊。”
話鋒一轉，他的語言更加犀利起來。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點點擦邊，我也是仔細推敲，一點也不敢懈怠，生怕自己會毀壞咱們的國粹。”
“可有的人故意藉助戲曲深厚的歷史底蘊，行那矯揉造作，譁眾取寵的所謂改編，所謂的創新，在我看來都只是一些跳樑小醜的自娛自樂罷了。”
丁大高几人氣的吹鬍子瞪眼睛，馬上就要開罵了。
“任清歡，你囉裡囉嗦的有完沒完，含沙射影的擠兌誰呢你？”
蔡琨旭當時就站了起來，指著任清歡，當著大家的面就開始噴糞。
“你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還是學導演的，你懂什麼叫戲曲，你懂什麼叫唱歌麼？奉勸你一句，還是回家自己練習個兩年半再說其他。”
學生們都楞了，這蔡琨旭可是一直走的陽光大男孩的路線，這一下的反差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不得不懷疑這傢伙腦子有病，抽瘋了吧。
李雨冮豈能放過這個機會，攝像機在他剛站起身來時，就已經悄悄對準了他，一個畫面沒漏的全錄了下來。
任清歡看著他們道：“你獨自練習了兩年半，能有今天的成就確實讓人佩服，可你知道生旦淨末醜，這五個戲曲角，可是要從小練到老。”
“老話說的好，學到老，活到老，難道你已經失去了進取之心？沒有了對學習的尊重，那你這一輩子也就止步於此了。”
丁大高已經準備好的反駁的語言，剛要說話，可沒有話筒，立馬就被任清歡的聲音蓋了下去。
“還有你，老丁，我喊你老丁那是尊重你，你看看你自己好歹是個大學教授，放著好好的學生不教，卻教了兩個這玩意。”
“難道說你們是相互學習，白天上課晚上上炕的關係？怪不得這麼合拍，原來可以各取所長，彌補自短。”
學生們都樂了，有的都笑的溜到了座位底下，覺得任清歡的毒舌話語聽著太得勁了。
“他誹謗我啊，他誹謗我，我丁某人可是與不良關係不共戴天！小子你等著我的律師函吧！”丁大高陰沉著臉道。
“可拉到吧，我們在下面看的清清楚楚，你現在的手還不老實的摸人家呢，大男人這點事都不敢承認，你算哪門子教授，我看叫叫獸還差不多。”
離他最近的一個學生，當時就不幹了，直接把他掀了個底掉。
“我只是給她拍一拍身上的灰塵，我們可是純潔的師生關係，還有我是她們的乾爹，這你總管不著了吧。”
丁大高有些心虛，牽強解釋了幾句，便沒有下文，原本想抨擊任清歡的話也一時慌張，忘了個一乾二淨。
“趕緊回家吧，別隔這給我們演師生情深了，我們看著噁心。”
“就這還教授，這不純純的誤人子弟麼，為他的學生默哀三分鐘，阿門。”
“我們有清歡哥哥就足夠了，聽他毒舌點評不比這幾個胡說八道強多了。”
一個女生說的話，讓楊副臺長眼前一亮，這或許是節目的一個新發展方向，她心裡有了念頭，直接離開了演播廳，想著趕緊回辦公室把這個想法擴充一下。
花宇辰偷了任清歡的詞曲，稍微有些放不開手腳，但關鍵時刻他也不可能慫，準備轉移下話題，套一套任清歡的話，順便給自己做個鋪墊。
“這首歌我好像在哪聽過，你說是你原創的，可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的話，那你這就是抄襲，是我們音樂圈最無恥的事情。”
李雨冮第一個就不幹了，指著花宇辰說：“你個死做法的，清歡作詞作曲的時候，你又不是沒在，他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完成的，抄哪門子襲。”
張達達畢竟得為自己的立場考慮，但是他又非常想看任清歡出醜，蘭花指一捏，斥責道：“不要搗亂，你們這是在轉移話題，咱們說的可是戲曲的事兒，關唱歌什麼事兒。”
任清歡開啟話筒，清了下嗓子道：“我現在沒有證據，但是我的下一首純正的戲曲小調就是證據，就是現在！”
原本還鬧哄哄的現場立馬安靜了下來，眾學生原本只是想再聽一遍，沒想到他直接上了個王炸，要再來一首，還是現場創作。
丁大高原本想就此離去，也停住了腳步，他倒要看看這任清歡到底有幾把刷子。
從角落裡拿起一把不知誰的吉他，任清歡隨意撥動除錯了幾下，半坐在椅子上，把話筒找到位置，自彈自唱了起來。
“小妹妹送我滴郎啊。悠悠！”
“送到了大門東啊。”
“偏趕上這個老天爺，”
“下雨又颳風啊！”
……
“小妹妹送我滴郎啊！”
任清歡剛唱完，下面的學生立馬扯著嗓子接上了。
“呦呦！”
“送到了大門北呀。”
“一抬頭我就看見了。”
“王八馱石碑。”
“若問這王八犯了什麼罪呀？”
唱到了這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下面的學生立馬積極配合起來。
“犯了什麼罪啊？”
“只因為它頭髮綠，非說自己會唱戲。”任清歡唱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拿下巴和丁大高他們打了個招呼。
“哈哈哈哈哈哈。”滿堂鬨笑中，四人灰溜溜的從後門出去了，結算的通告費都不領了。
“哼，給我鬥，罵不死你們。”
任清歡一按琴絃，小曲兒到此結束，這一番折騰馬上5點了，到了下班的時間。
李雨冮和張達達幾人維持秩序讓學生們離場，任清歡則被叫到了楊副臺長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