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弟子齊心
簡川知道自己這七十二弟子中有不少是收敵對勢力的指派來到這上陰學宮的，他雖沒有看齊引章的調查報告，可經過相處也大體能夠猜出哪些弟子別有居心，然他卻從未顯露出絲毫，把水端的很平。
簡川的理想是要教化天下，這天下，絕不僅僅是大宋，有教無類說來簡單，可要真正做到，這需要極大的無私精神，且簡川希望用自己這無私感化這些別有居心之弟子。當然，若是不能感化也無妨，簡川很清楚自己這七十二弟子的本事，在智商上當然是佼佼者，可在其他方面比如心術陰謀方面嘛，那可欠缺太多了，簡單來說，他們心裡根本就藏不住事情，背後之人沒交代具體事宜的時候還好，可一旦真的接了命令，那面上就再也藏不住了，表現出來便是經常性的走神。
這一日，曹樓找到簡川稟報：“師父，我和幾位師弟的圖紙丟了。”
上陰學宮內，除了曹樓外，皆稱簡川先生，本來曹樓想要改口的，可怎麼叫都覺得彆扭，簡川聽著也彆扭，畢竟師徒倆十多年了，這弟子和徒弟還是有區別的，說白了，曹樓就是簡川的大兒子。
聞言，簡川無所謂的笑道：“哦，丟了就丟了唄，你們抽點時間再畫一份不就完了。”
曹樓卻是氣憤填膺的說：“再畫一份是不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那幾位師弟竟然偷東西，這，這，哼，必須得懲戒。”
未想，簡川仍舊無所謂的說：“哦，你是大師兄，師弟們做錯了，你自去懲戒便是，告訴我作甚。”
“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小事而已。”
“哦，那行吧，那弟子去了。”
“嗯，去吧。”
於是乎，這一日上陰學宮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靜，暗地裡卻是有了暗流。
曹樓的做法是，一個挨一個的找上去，滿口仁義道德，苦口婆心的勸，說的口乾舌燥，然卻成效缺缺，師弟們面上的愧色顯而易見，被曹樓連全帶訓也一聲不吭，態度也恭謹，可就是不承認，搞得曹樓口乾舌燥，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負氣而走，再找到簡川。
看見自己這大徒弟一臉的怒容，簡川呵呵笑道：“要不，讓你師孃審問審問？”
聞言，曹樓瞬間面色大變，連連擺手說：“使不得，使不得，小事而已，丟了就丟了嘛，師弟們不承認，那就肯定不是師弟們拿的，就算真是他們拿的，都是一家人，拿自家人點東西算什麼嗎，不用師孃出馬，可不敢勞動師孃。”
簡川憋著笑道：“那行吧，聽你的。”
抹了把頭上冷汗，曹樓退了出來，這才驚覺後背都溼了，再想起自己那位三師孃的恐怖，可是再也不敢去跟簡川打小報告了，於是乎，也不敢再去尋那些師弟，正如簡川所說，丟了就丟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要是讓那些幕後之人知曉，師徒倆竟然對這些大殺器的圖紙毫不在意，怕是更睡不著了，可他們更想不到的是，他們就算拿到了這些圖紙，也沒用，因為這普天下能看懂這些圖紙的人不多，能做出來的更少，然這更少的人中，現今絕大多數都在簡川的手底下幹活呢。
所以，他們又怎會知曉，簡川巴不得這些圖紙流傳出去呢，只有流傳出去，他們才能絞盡腦汁的去鑽研，他們將窮盡一切力量去推動，才能更好的配合簡川的計劃，可不管他們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在進度上追上簡川的，因為簡川已經先跑了十多年，更因為簡川本身就是這世上第一人。
他們更想不到，一旦他們開始鑽研，便等同於走上了簡川為他們規劃好的路，這條路走的越遠，陷的便會越深，到最後，他們只能被大宋同化，逐漸的融入大宋。
而於上陰學宮內的那些別有居心的學子而言，可就寢食難安了，曹樓的遊說他們已經讓知道自己敗露了，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抓去審問的準備，可左等右等，一等再等，什麼信也沒等到，不管是簡川還是曹樓，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對待他們的態度也是一如往常。
可越是這樣，他們心裡便越羞愧越自責，這感覺實在太煎熬了，能熬一日兩日，卻熬不了長久，於是乎，第一個坦白的弟子很快便出現了，其頂著濃重的黑眼圈一大早就跪在了簡川房門前，當簡川起床後終於磕頭坦白道：“先生，弟子來自遼國，乃是受樞密院指派來此，大師兄和諸位師弟的圖紙，也是弟子偷得，請先生責罰。”
簡川，簡川心頭大慰，面上卻不動聲色，自顧自的洗漱完畢後，提著根戒尺走了出來，說道：“伸出手來。”
弟子依言伸手，便被簡川狠狠的打了三下，然後說：“行了，責罰完了，你去吧。”
“啊？”弟子雖疼的臉色扭曲，可卻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猶疑的問：“就這？”
簡川笑道：“那你還想怎麼樣？要不，再打幾下。”
繼而嘆息道：“為師不管你們來自何方，受何人指派，只要你們進了這上陰學宮，便是我簡川的弟子，這上陰學宮的，便是你們的，想要什麼，可以向為師要，可以向你那些師兄弟們要，但，不要去偷，為師打你，是要告訴你，我等雖不是那皓首窮經的酸腐書生，但德行，不可有絲毫欠缺。可明白？”
“是，弟子明白了。再也不敢了。”
“行了，那你去吧，哦，對了，去告訴你那些師兄弟們，別有事沒事跪在為師門前，為師沒那麼多功夫去打你們，讓他們去找你們大師兄。”
“是，弟子告退。”
轉身時，卻已淚流滿面。
如是幾日，還是有幾個學子跪倒了簡川門前，其他的則是找到了曹樓，無一例外，三下戒尺小懲大誡，如是師兄弟們終於坦誠相待，哦，你來自西夏啊，哦，你來自大遼啊，還有吐蕃的，嘿，還真熱鬧。
再然後，這些來自他國的弟子們心安了，他們終於曉得，是啊，上陰學宮從未說過只招手大宋經捏學子，也從未規定過上陰學宮的研究成果不允許外洩，原來自始至終，只是杞人憂天罷了。
而至現今，大傢伙也猜到了，原來簡川巴不得他們這些弟子們將上陰學宮的研究成果外洩出去呢，既如此，那還不簡單，你若要，我便給，隨便寄出點東西，回來的可是真金白銀，正好用來改善上陰學宮的生活以及用於鼓搗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幫簡川節約了一筆不小的開支。
便在這不知不覺間，上陰學宮的心聚在了一起，彼此間親如兄弟姐妹，偶有爭吵卻絕不會傷及感情，這樣的日子，何其逍遙自在，可日子久了，這麻煩嘛，總是不期而至。
這一日，上陰學宮外來了個青衫書生，其先是提筆在九座石碑上各自寫下答案，然後卻不進門，而是正對著大門擺下了棋盤，也不說話，一邊喝茶，一邊看書，巴適的很。
這挑釁的意思可就太明顯了，弟子們自然看不到，不多時便有弟子坐到了書生對面，也不客氣，執黑先行。
上陰學宮的弟子們，倒還真沒有精於棋道的，但都是這世間頂尖的聰明人，這棋藝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可相比於這青衫書生，可就顯得太嫩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被吃了一條大龍，敗北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