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潑天大笑話
既然參的是蔡京,其當然要出面對峙,這廝倒是真有成為一代奸相的潛質,饒是面對簡川,依然臉不紅心不跳,行事坦然,這養氣功夫確實只得稱道。
其言:“此事由中書立案,陛下指派本官查證審理,哪來的徇私舞弊挾私報復,永川王雖地位尊崇,卻也不能隨意誣陷本官,臣請陛下做主。”說著話,人已經跪下了,那哭腔說來就來。
然其想和簡川對峙,卻是不夠格,他出列時,簡川已經復又坐下了,對其說的話充耳不聞,根本就沒想搭理,如是接下來,邱蘭息和葛春竹上陣了,這兩人,如今分任吏部左右侍郎,早就把吏部尚書架空成一個擺設了。
沉浮朝堂多年的兩人,眼下這戰鬥力可是槓槓的,而既然簡川出了面,川黨立刻找到了主心骨,當下便有幾個轉投他黨的復又歸隊,在邱蘭息和葛春竹的身後搖旗吶喊,聲勢立起。
眾所周知,川黨有一利器,憑此利器,一旦某人被川黨盯上了,那麼便無往而不利,多年來從未失手過。
這個利器便是六扇門,當年簡川成立六扇門的初衷乃是制約江湖,在這一點上六扇門一直做的很好,而監察百官卻非簡川所願,只不過,六扇門在齊引章的帶領下,將這件事做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至如今,百官早已對六扇門噤若寒蟬卻又無計可施,更知曉,一旦被六扇門盯上,好日子基本上也算是到頭了。
有這樣一件利器在,蔡京根本就不是對手,片刻間,川黨在邱蘭息和葛春竹的帶領下已經將蔡京扒的乾乾淨淨一絲不掛了,如他這等人,身上怎麼可能沒有汙點,於是乎,文及甫一案還沒有個定論,這蔡京的罪名便已經落實了,結果便是,當場革職,下放府縣任職。
如是,琅琊**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損失了一員大將,卻還沒完,川黨依舊窮追猛打,將和蔡京親近的幾個全辦了才熄火。
就在大傢伙以為今日該結束之時,不想坐在椅子上看似昏昏欲睡的簡川又起身了,說:“臣,令有本上奏。”
這一本,對上了相黨,簡川說文及甫和邢恕乃是受人蠱惑方才做了偽證,那蠱惑之人誣陷前太皇太后,罪無可恕,當立斬以儆效尤。
如是,戰火重開,川黨中人亢奮了,已經很多年沒這麼熱血沸騰的衝鋒陷陣了,於是乎,各個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無所不用其極,之前解決了五個琅琊黨系,針對相黨,也得廢掉五個,得公平嘛。
這一日,也僅一日,川黨恢復了往日雄風,簡川用實際行動告知了整個朝堂,我雖不在朝,但你等莫要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們,都給我老實點。
而這,也是齊引章要求她今日參加大朝會,並藉機展示手腕的根本所在。
確實如齊引章所言,在簡川之後的計劃裡,絕對的話語權是不容有失的。
而至散朝,已是半下午的,朝上爭鋒時不覺得餓,這麼一散朝,頓時飢腸轆轆,所幸也不會上陰學宮了,直接和邱蘭息和葛春竹兩人換上便裝,在城裡尋了個酒肆,喝起了大酒。
恍惚間,又回到了當年城西小院中,無所事事只為逍遙。
物是人非,然感情依舊,人生嘛,夫復何求。
憶往昔,崢嶸歲月,三人感慨萬千,欲重溫昔日逍遙,故一拍即合,煙柳巷走起。
周邊,數個便衣親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為難了,一邊趕緊跟上去,一邊緊急的商量對策。
“我沒聽錯吧,王上和兩位大人要去逛青樓。”
“沒聽錯,他們還沒喝多,方向一點也沒錯。”
“咋整?不妥吧。”
“你敢去攔嗎?”
“我不敢,老三,你去。”
“我呸,我才不去呢。老死,你去。”
“要不,去就去唄。”
“那個,要不要稟報主母。”
“找死嗎,王上要是知道是我們稟報的,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可要是三主母知道我們知情不報,可不止脫層皮那麼簡單了。”
“對對,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咱們三主母,快去稟報,快去稟報。”
“要不,還是勸勸吧。”
“你瞧他們連路都不直了,誰能勸的住。”
……
煙柳巷來了三個揮金如土的大怨種土豪,揮金如土,且放出狂言,要這巷子裡所有的花魁全去服侍他們。大傢伙本不在意,然當其中一人拿出一顆小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作為彩頭時,大傢伙信了,於是乎,大傢伙奮勇而至,擠滿了院子,變著法的討好這三個大主顧。
這般熱鬧景象,便是在這繁華的汴京,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卻無奈,此三人雖都是便裝,且位高權重多年,多年不入凡塵,可這汴京城裡認識他們的卻不再少數,又怎麼瞞的住,於是乎這傳言立刻火燒四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該知道也全知道了。
然當下早已喝蒙圈了的三人哪還顧得上這些,穿梭花叢左擁右抱,可真是不亦樂乎。然,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那院門轟的被踹開,領銜三人各個絕色,卻是各自提劍滿面怒容,其身後,鶯鶯燕燕的跟著二十多口子女人,人口一柄利劍。
驚呼聲中,三人醉眼看去,竟有一人說:“咦,你們怎麼來啦?這等地方,豈是你們婦人能來的,快滾快滾。”
如是,簡川和葛春竹驚為天人,歎服的目光令邱蘭息更顯飄飄然,直到自己的大夫人一巴掌扇到臉上,終於自雲端跌落現實,狠狠的甩了甩腦袋,利用僅存的理智驚呼:“冤枉啊,冤枉啊,我說不來,他們兩個非架著我來,我是被劫持的啊。”
咦,怎麼有迴音,不應該啊,左右看去,方知簡川各葛春竹也是如此呼喊,如出一轍,一個字也沒差。果然是好兄弟。
狠狠了嚥了口唾沫,看著迎面向自己逼來的蘇茶兒三女,簡川的腿肚子當即就軟了,酒也醒的不少,卻沒全醒,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狡辯,此時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逃,逃的越遠越好,要不,我去瓊州吧,嗯,去永樂城也行。
可此時,已經被包圍了,往哪逃呢,意,前面沒人,且看我衝出重圍。
如是,眾目睽睽之中,便見其人一個魚躍衝了出去,一頭栽進了汴河水中,繼而兩人緊隨其後,三朵浪花滔天而起。
“哎呀,凍死老子啦。”
“哎呀,快救我,我不會水啊。”
繼而,“噗通”“噗通”聲不絕於耳,也不知多少人跳了下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人救了上來,然此時,三人已經人事不知了。於是乎,又是一番鬧騰。
是夜,不知多少人的後槽牙笑掉了,張鳳仙聞之,朝堂上的鬱悶一掃而空,竟是連夜邀請了一些好友,把酒言歡,有次笑話當做下酒菜,這酒從未入今夜這般美味,甚至,趁著酒興,當夜作詩數首流傳出去,好不快哉。
皇宮之內,趙煦本來已經準備休息,當聽太監稟報了此事後,卻是瞬間睏意全無,實在沒忍住,終是放聲大笑,豪言道:“當浮一大白。”
“是,老奴這就去準備。”
這一夜的汴京,不年不節,卻是燈火通夜不滅,這城中酒肆,擠滿了百姓,僅這一夜之酒耗,便抵得上平日半月之量。
多少年沒出過這樣的大樂子了,咱們的永川王果然不一般,尋尋常常喝個酒都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試問天下,誰還能有這般本領。
絕無僅有,前無古人,後怕也沒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