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了人命
聽得簡川如此煞有其事的一問，其人立刻怒聲曰：“混賬，我乃開封府判官周青，你家幼子打死了人，乃本官親眼得見，眾目睽睽之下，你竟敢汙衊本官，好大的膽子。”
人群裡，眾皆愕然，顯然都認同周青的話，卻沒人注意到，人群中有兩個老者正在低語。
“頭腦清楚，遇事冷靜，作風果決，可堪大用。”
“然也，他已是舉子，且文采斐然，不輸子瞻，今年恩科肯定能高中。甚好。”
“那便看今日這事他能不能處理好了。”
“哼，能與不能，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怎麼，你要我徇私？”
“如此大才，便是徇私了又能如何？你不出手，老夫自會出手。”
“別急，先瞧瞧吧。”
便聽場中簡川信誓旦旦的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弟蘇昀弄死了此人？”
周青怒聲曰：“在場眾人，哪個沒看到這小孩踢了此人一腳。”
“哼，可笑，踢一腳就會死人嗎，來，我讓你踢一腳，你把我踢死了不用償命，若踢不死我，休怪我告你隨意誣陷百姓。”
“哼，好一個巧言令色信口雌黃之輩，那本官問你，此人之前還好好的，為何被你弟踢了一腳後就一命嗚呼了，你作何解釋？”
“誰說是我被我弟踢了一腳後就沒命了，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明明此人是死在了秦峰那廝懷中。”
“那又如何，難不成是秦峰殺了自家奴僕？”
“然也，恭喜大人破案，快將此賊抓起來吧，哦，眼下官差還沒來趕到是吧，無妨，只要大人願意，我等願意效勞。”
“住口，放肆，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秦峰抱之入懷，實乃主僕情深之舉，再者，眾目睽睽之下，秦峰哪有機會動手。”
“嘿，怎麼不能動手，對於一個武功高強之人來說，殺人不過須彌之間，常人哪看的出來，大人若是不信，可讓我家老僕抱你一下，你若不死，我等甘願伏法，你若死了，便算是坐實了秦峰之罪證，死得其所，且我等為報大人恩惠，必請法師超度七七四十九日，並立長生牌位，永生永世供奉。”
“你，你……”
“怎麼，大人不敢？還是明知此事乃秦峰栽贓陷害。”
“大人，此人巧舌如簧，實乃刁民，無需與其廢話，直接捉了，一審便知。”卻是眼見周青被簡川逼的啞口無言，秦峰終於開口提醒。
簡川立刻罵道：“下三濫的狗東西，你秦家車行破產是完全是你們自找的，要不是你們幾次三番陷害我等，也不至於落此下場。哼，我等可憐你沒有落井下石趕盡殺絕，你竟還敢行此天怒人怨之事，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繼而不待秦峰開口反駁，便朝周邊眾人抱拳作揖，揚聲道：“大家可去打聽打聽，他秦家和我蘇氏車行積怨已久，這廝甚至防火燒了我蘇氏車行，他秦家父子，更是背信棄義的小人，搶奪兄嫂家產不說，還對已故兄長留下的孤兒寡母百般刁難，天怒人怨的事情幹了不知道有多少，如此天殺的惡人，早晚必有惡報。”
聞言，人群中的騷動越加洶湧，議論紛紛雖不一而足，可簡川卻清楚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當他看到周青和秦峰站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便知曉，周青必然是秦峰的背景之一，周青必然偏袒秦峰，所以，真相在這裡是絕對弄不清楚的，且一旦到了開封府，更是周青的主場，形勢只會更加不利。
所以，簡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引導輿論，引起大眾的廣泛關注，只要得到的關注度夠高，周青便不敢草草結案，開封府更高層也會介入，如此一來，簡川便能獲得足夠的時間去周旋。
至於真相到底如何，簡川並不關心，因為簡川只能接受一個結果，那就是人是秦峰殺的，與蘇昀無關，至於這個結果是不是真相，已死之人是否蒙冤，簡川毫不在意。
且，簡川不得不承認，此局如果真是秦峰所設的話，那簡川也不得不高看秦峰一眼，因為此局唯有一解，那便是證實秦峰乃是武功高手，擁有暗中取人性命而不被發現的能力，但秦峰從未展示過武功，故而甚難，偏生蘇昀天生神力並不是秘密，知其天賦者甚多，兩相對比之下，若真審的話，己方敗訴的可能性幾乎是板上釘釘。
所以，絕不能審，而若想達成此目的，則需四方周旋，而周旋，是需要時間的。
故而，簡川引導了這場輿論，幸在成效斐然，當此時，輿論已經偏向了簡川這方。並已有人說是秦峰挑的事，也是秦峰先動的手，相信等大眾慢慢了解到秦家所作的齷齪事後，更會一邊倒的支援己方。
而眼見群情激奮之勢已成，周青和秦峰亦別無他法，說話又說不過簡川，故只能臉色鐵青的閉嘴等候。
不多時，一對官兵入場，周青立刻耀武揚威的吼道：“將真兇和幫兇全部抓起來帶回去。”
官兵們自然唯命是從，聽是真兇，竟是取出了鐐銬，當此時，簡川朝李格非使了個眼色，之後的事情，顯然是有官位在身的李格非出面更為穩妥。
便見李格非挺胸而出，怒聲喝道：“大膽，放肆，眼下局勢未明，且未定罪，哪來的真兇，又何以鐐銬拘傳，爾等眼中還有王法嗎？周青，莫非這開封府是你一言之堂，還是這天下之民，隨你生殺？我乃太學錄李格非，明日必參你一本，且看官家會不會任你蔑視王法。”
聞言，周青驚怒交加，卻也生出懼意，故趕緊喝令住手，轉而舔著臉對李格非說：“原來是李大人啊，失敬失敬。李大人認得這群人嗎？”
李格非一點好臉色也沒有，冷哼一聲：“認得又如何，不認得又怎樣？”
見李格非不好相與，周青也臉色稍冷，卻仍舊不敢太過得罪，故問：“那李大人認為該如何處理呢？”
簡川聞言立刻警醒，暗呼這是一個坑，於是趕緊給李格非使眼色，也不知其看沒看到，反正是沒掉進去，言說：“如何處理乃你之職司，問我作甚？”
周青臉上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逝，這才斟酌著說：“既如此，便將參與此事之人暫且收押吧，不知可否？”
【作者題外話】：客官，賞點銀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