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幸福的感覺
就在楊毅父母忙著處理山雞的時候，與他們分家的老楊家可不好過。
自從將楊毅他們家分出去後，老楊家就沒過過好日子。
爺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平時都要人服侍。
二伯要讀書考功名，幾個婦人又沒什麼本事，沒了楊毅爹孃在家裡當牛做馬，全家九口人的生活重擔一下子壓到了大伯父一家身上。
大伯父畢竟是做老大的，啥都沒說，只會自己默默承受。
剛分家沒兩天，就說要縣裡找活幹。
可他兩個孩子就不樂意了，他們兩個一個十八歲，一個二十歲，在這個世界早就到了成家的年紀，現在要養這麼一大家子人，啥時候才能成親呀！
二伯母更加不樂意。
以前家裡的大小家務都有大伯母和楊毅母親幫忙，根本不用二伯母動手。
現在和楊毅分了家，大伯母要幫著大伯父料理土地，家裡的家務全部落到了她身上。
又是劈柴餵雞，又是洗衣做飯，還要養豬，連爺奶起夜都要她服侍。
這讓平日裡好吃懶做的二伯母如何受得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二伯母兩條腿岔開，癱坐在地上哭嚎，活脫脫像個簸箕。
破舊的柴刀丟在一旁，腳邊的薪柴被她砍得大小不一，長的長，短的短。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割豬草，伺候完小的還要伺候老的，我可是未來的秀才夫人，憑什麼要幹這些活！”
大伯母在一旁心疼的撿起地上的柴火，無奈的嘆息道。
“忍忍吧桂香，這就是俺們的命。”
二伯母拍著大腿，哭聲又尖又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這是你的命又不是俺的！”
“俺們家啟才可是要考功名的！將來中了秀才，我就是朝廷命婦！”
“現在讓我天天跟豬屎打交道，傳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到時候哪個官老爺還肯跟俺家結親？”
大伯母把碼好的柴禾往牆根挪了挪，用衣服下襬擦了擦手上的灰。
“話是這麼說，可眼下……”
二伯母梗著脖子打斷她，一雙手腳不斷拍打著地面。
“我不管，我不管，這日子沒法過了！這活誰愛幹誰幹去！”
看著二伯母撒潑打諢的模樣，大伯母嘆了口氣，忽然開始無比懷念三房還在的日子。
……
“李大爺，李大爺！我是楊毅，我又來了！”
楊毅拎著山雞再次來到李瘸腿家門口。
人還沒到，屋內的狗叫就響了起來。
牆角的狗洞奔出一條黃色的小狗跑到楊毅身邊，汪汪直叫。
“小黃！你看我給你帶什麼東西來了！”
楊毅笑著舉起手上的山雞，小黃興奮地不斷蹦跳，扒著他的褲腿搖尾巴。
“嘎吱！”
李瘸腿從屋內開啟門，看著楊毅手裡的山雞，挑了挑眉。
“呦，不錯嘛，竟然能夠獵到山雞，入冬了很少能看到這麼肥的。”
“進來吧！”
他讓開身子，對著楊毅身邊的小黃怒斥一聲。
“瞧你這舔狗樣，他就那麼好嗎，非得往他身上湊，給老子安分一點。”
李瘸腿把它一腳踹開。
小黃縮著腦袋，唔了幾聲跑進院裡。
“李大爺您是不知道，我今天進山……”
楊毅進門，一邊將山雞交給李瘸腿，一邊講著自己今天的狩獵經過。
當然肯定是誇大了的。
李瘸腿也不拆穿他，只是笑吟吟的接過山雞。
掐著山雞的脖子，看著它頭頂石彈子打出的致命傷，微微有些驚訝。
“這小子，有點天賦呀！”
“……我擔心驚動那些兔子，就先回來了。”
李瘸腿聽完，給楊毅倒了杯水，點點頭。
“也就說你發現了一個兔子窩。”
楊毅點頭。
“你有啥好辦法不，能把那窩兔子一網打盡！”
李瘸腿抱起一隻狗，摸著它身上的毛，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嘿嘿嘿，若是說這個，你算是問對人了！”
……
日落西垂，裊裊炊煙從青山村各家升起。
如今這般光景，尋常農戶家都是一日兩餐，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
早餐在日出後、下地勞作前，晚餐則在日落收工後，多為簡單的粥飯搭配鹹菜。
哪有像楊毅他們家這麼豪橫的，直接煮肉湯。
聞著鍋內飄出的雞肉香，瑤妹兒第三次擦了擦流下的口水。
楊母在一旁想逗逗她。
“想吃嗎，給你吃點？”
沒想到瑤妹卻是滿臉糾結的搖頭拒絕。
“不，二哥還沒回來，俺想等他回來吃。”
楊母笑了，揉了揉瑤妹的頭。
“好丫頭。”
兩人正說著，門外忽然響起了趙德柱的大嗓門。
“毅哥兒回來了！”
瑤妹看向門外，果然是楊毅回來了，背上揹著弓箭，身後還跟著一條小黃狗。
“小黃！”
瑤妹兒眼前一亮，她自小也常常跟著楊毅跑去李瘸腿家，也很喜歡小黃。
可惜李瘸腿把小黃寶貝的和什麼似的，楊父要了幾次都不給。
沒想到這次竟然被楊毅給帶了回來。
汪汪汪！
小黃搖著尾巴，圍著瑤妹不停的轉圈，逗的她哈哈大笑。
趙德柱跑過來，好奇的看著小黃，又看了看楊毅背後的弓箭。
“毅哥兒，你咋把李瘸腿的寶貝給帶回來了。”
楊毅笑著解釋道。
“我明天要進山逮兔子，老李頭特意把小黃借給我。”
趙德柱眼前一亮。
“毅哥兒，你又要進山。”
“能帶俺一起去嗎？”
楊毅哈哈一笑。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進去。”
趙德柱這人人品不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如果能把他收為己用，自然是再好不過。
楊毅相信，有系統在手，打獵絕對不是自己的天花板。
聽說這世界還有武者，還有武林，沒有幾個好用的小弟怎麼能行。
“不過……”
楊毅臉色一正，肅聲道。
“話說前頭，這進山不比別的，你若是想與我一起，需事事都聽我的，絕不能貿然行動。”
趙德柱連忙拍著胸脯保證。
“放心吧毅哥兒，俺絕對都聽你的！”
回了家，一家人圍著灶臺吃起了晚飯。
這次有趙德柱從家裡帶過來的幾個陶碗，總算不用輪著吃飯了。
吃著香噴噴的雞肉，喝著濃濃的雞湯，看著家人臉上洋溢的笑容。
這一刻，楊毅確實感覺到幸福似乎具象化了。
看著四周已經被逐漸修繕起來的屋子，牆上的縫隙用黃泥堵住了，窗戶上也蒙上了新的油紙，屋外豎起了籬笆，勉強圍成院落。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喝了口雞湯，楊毅心中默默想到。
“今晚應該不會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