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團體作案
第二天，陳諾起了個大早，老父親和老母親陪同，一家三口去二中熟悉了考場。
具體步驟就是把考場大門到考室的路來回走了好幾遍。
事實上這個流程非常必要。
畢竟每年高考都有夯貨在考場迷路，乃至於錯過時間進不了考室。
下午陳諾窩在家裡，又刷了一套數學真題和理綜真題，以保持手感。
晚上就一點書本沒碰了，躺在床上插著耳機聽了兩個小時的歌。
聽完歌后準備睡覺前，陳諾給李文韜打了個電話，問他範文背了沒。
某人不是想起來今年高考的作文題目了麼。
乾脆也找了幾遍範文逼韜子哥背下來。
其中就有一篇跟今年高考作文高度相似。
“一世人兩兄弟”，上輩子陳諾創業最艱難那陣，韜子哥可是竭盡全力支援，連他爺爺的養老金都騙出來給他了。
現在陳諾只需要逼他背幾篇範文，就能讓韜子哥高考多整個十來分，指不定就能從普通雙非一本進階到211，何樂而不為？
“諾哥，背下來了，不過感覺在做無用功啊，就咱哥倆這運氣，買體彩連二十塊安慰獎都沒中過的，怎麼可能押得中題？”
“韜子，話也不能這麼說，指不定咱哥倆以前都在攢人品，就等著這波爆發。”
“好吧，你是哥你說了算……”
“不跟你扯了，早點休息，明天好好考！”
哥倆結束通話後，陳諾開啟手機QQ，發現林鹿頭像亮著，正打算給她發條訊息，這姑娘的訊息先來了。
「火星少女：陳諾，明天好好考哦（微笑表情三連擊）」
「陳富貴：那必須的，雖然我沒打算去清北，但去不去跟能不能去還是不一樣的，我打算做那個清北也得不到的男人！」
“陳諾，我真的忍不住想損你啊，你臉皮真的好厚！”
“嗯，你誇我的話我已經收到了，那麼損我的話呢？”
“……”
徹底放鬆心情後，陳諾倒床就睡。
一夜黑甜無夢。
肯定是狀態調整得很好的緣故，第二天起床，陳諾自我感覺思維非常清晰。
老陳跟李女士本來打算陪陳諾去考場，某人沒答應。
真心覺得高考只是個小場面，完全沒必要搞得一驚一乍，又不是真的要上戰場。
八點半進考場。
八點五十五分，監考老師開始發語文試卷。
這時還不能動筆，要等九點整的鈴，這五分鐘是給考生看題的。
陳諾第一時間就翻到了作文題目，發現跟自己記憶一模一樣後舒了口氣。
沒發生蝴蝶效應。
意味著他的語文成績，會比前世多考差不多二十分。
要其他科發揮得也還行，真能碰一下清北調檔線，成為那個清北也得不到的男人！
鈴聲打響後陳諾飛速進入狀態，拿起筆開始做題。
先是選擇題，然後詩詞填空和文言文閱讀，接著散文理解，最後作文……
等他洋洋灑灑寫完八百字作文，距離考試結束就只剩下不到五分鐘。
也沒什麼好檢查的。
陳諾直接交卷，省的待會兒校門口堵——零九年蜀省這邊還是允許提前交卷的。
出了考室，某人發現整個考場居然就他一個敢提前交卷。
到了考場門口，自然就被報社記者們堵著了。
“同學——”
一個穿著職業裝的漂亮女記者叫住了陳諾。
飛速把話筒遞某人嘴邊、示意他說幾句。
“額，說啥？”
“同學，你可以評價一下試卷難度。”
“這個啊，整體感覺語文試卷還是有些簡單了，我希望命題組老師們明年能出得再難點。”
美女記者瞪大眼睛。
“額，為什麼？”
講道理嘛，哪有考生希望試卷越難越好的？
某人看著鏡頭，賤兮兮的說：“明年我又不考了，當然越難越好啊！”
女記者：“……”
同學，咱能做個人嗎？
你就不怕10屆的學弟學妹們把你給刀了？
要不說裝逼被雷劈——下午的數學陳諾沒能再提前交卷。
真心難。
前面還算順遂，做到最後一道大題時，剩下整整四十分鐘。
然後就卡住了。
二十分的大題，只有第一個小問順利拿下，後面兩問完全抓瞎。
花了二十分鐘，試了三種思路都沒走通，陳諾不免焦躁。
後面兩問可是足足十六分，要沒能搗鼓出來，他如何也不能超過清北調檔線的。
十萬獎金泡湯不說，也做不成那個讓清北得不到的男人了。
“好吧，那就別逼我不講規矩了。”
眼瞅還剩二十分鐘考試就結束了，陳諾用高中思路完全做不出來，果斷選擇用高數暴力破解。
直接開洛！
雖然考綱明確規定不能用高等數學解答高考數學，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可以先用高數暴力破解，得到正確答案後再從結果反推過程。
這叫「同一法則」。
這麼做題肯定有些不嚴謹，可能會扣個幾分。
但是總比一分拿不到的好。
想到就幹。
陳諾卡著點，總算在鈴聲打響前把後面兩問搗鼓了出來。
“呼。”
某人大大舒了口氣。
這次數學大機率考不到滿分了，應該會在145到147這個區間。
有些遺憾，但也僅僅只是有些遺憾。
人生沒有那麼多十全十美，有些小遺憾才是常態。
第二天上午考理綜，下午考英語，明顯感覺得到試卷難度特別大，不過某人還是把該發揮出來的水準都發揮了。
寫完英語作文後，還剩下十來分鐘考試才結束。
陳諾沒有回頭檢查。
沒什麼好檢查的。
英語這科，他屬於應試技巧比較差的，主要靠語感，那麼肯定第一感覺就是最好的。
“呼——”
考試結束鈴終於打響，陳諾重重吐了口濁氣。
高考這個主線任務終於結束。
屬於他的二次人生卻才剛剛開始。
隨著監考老師那一聲「收筆」，高中生涯真正畫上了句點。
陳諾用力合上筆蓋，發出“啪”的脆響。
猶如一個久經殺伐計程車兵，砍掉戰場上最後一個敵人後，在夕陽餘暉下緩慢又堅定的收刀入鞘。
出了考場，走向校門的過程，陳諾走的很慢。
身邊其他考生速度也都不快，臉上都帶著明顯的如釋重負。
壓根沒有電視上那種考生狂奔發洩的場景。
也對，生活的基調是平淡，哪來那麼多蕩氣迴腸？
走著走著，快到校門口時，陳諾沉寂許久的中二魂卻是開始燃燒。
“講道理的話……為什麼不能有呢？”
青春的盡頭從來不是十八歲，而是燒穿赤壁的風，多年後依然能夠命中眉心的箭，而是明明一無所有、卻能自負才高八斗、不識天高地厚！
他用力把手中筆袋拋向湛藍的天空。
“結束啦，解放啦——”
頓時把身邊學生都嚇了一跳。
許多人都在腹誹——這貨瘋了吧？
卻也有不少人被某人的中二之魂感染。
有個眼鏡仔第一個附和：“是啊，解放了，三年，一千多個日夜……”
旁邊一個老哥接茬兒：“靠，你再苦也才三年，老子都復讀兩年了，五年……你知道這五年我怎麼過的嗎？”
“今年數學好雞兒難，幹命題組老師的仙人闆闆！”
“理綜也不簡單啊，對頭，幹命題組老師的仙人闆闆！”
“何止數學跟理綜，語文和英語也難度不小，我感覺咱們這屆高考，難度都快趕得上零三年了，哎，希望今年收分線儘量低點，我可不想復讀啊啊啊啊啊——”
有陳諾這個莽夫牽頭，引發了幾個有點猶豫的，然後就是群聚效應，基本上所有考生都開始吐槽和發洩。
這邊“啊啊啊啊”，那邊就“嗷嗷嗷嗷”。
作為始作俑者，陳諾感受著這樣的氛圍，表示就很舒服。
要不都用轟轟烈烈來形容青春。
望文生義，這玩意兒一看就是團體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