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刀在手、殺陳狗
進入五月中旬後蜀州盆地又有升溫。
氣溫經常飆到三十度往上，且是那種讓人渾身黏糊的溼熱。
再加上離高考越來越近——陳諾明顯感覺得到，這幾天班上同學都有些浮躁。
他倒是還好。
畢竟他是那個唯一的幸運兒，竟能同時擁有青春以及對青春的感受。
能夠以少年的情懷愛這個世界，用成年人的思維去剋制。
中年人的靈魂，少年人的身體，在這個有蟬鳴的夏天，正發生著奇妙的耦合。
誓師大會結束後第二天，陳諾跟林鹿又繼續約著一起食堂吃飯了。
可想而知這個過程某人又拉了不少仇恨。
有些少年甚至咬牙切齒，開始喊口號。
「刀在手，殺陳狗！」
然後把眼神化作刀子，狠狠割在某人身上。
也有些少年罵起了周淑芬，說好的滅絕師太呢，說好的棒打鴛鴦呢，周老師你這也不行啊！
還好這個世界是很唯物辯證的。
少年們的眼神再如何鋒銳，也不具備物理層面的殺傷力。
“刀在手，殺陳狗”也僅僅只是口號，不可能真有那個好漢付諸行動。
煩躁得可不止跟某人有「奪妻之恨」的少年們，還有我們可憐的韜子哥。
作為陳諾多年的飯搭子，他都不想再跟某人一起吃午飯了。
吃飯就吃飯，諾哥跟林大校花，為什麼就那麼喜歡分享彼此餐盤中的食物？
明明套餐都一樣！
還有——為什麼諾哥三兩句話就能把林大校花逗笑，而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絞盡腦汁說兩句話，卻只能遭到某位宗門聖女高冷的漠視？
參差感過於強烈！
吃完飯後兩位人類英雄跟往常一樣，往教學樓後面小樹林走。
韜子哥沒有識趣兒離開，而是跟在後面，顯然打定主意，今天要當愛迪生最偉大的發明。
至於為什麼韜子哥今天這麼不懂事——誰讓某人這兩天老逼他叫義父？
你諾哥不仁就別怪兄弟我不義，互相傷害唄，who怕who！
陳諾跟林鹿好幾天沒線下聊過天了，肯定都有傾訴欲。
今天沒有講題，只有聊天。
至於韜子哥這條單身狗——陳諾很想讓他叫兩聲助助興，但是又怕捱打。
聊著聊著林鹿主動問了某人一個問題——他交朋友有什麼標準。
“肯定有標準，我長這麼好看，交的朋友那必須也要長得好，”陳諾笑著回答，“譬如林同學你長得漂亮，又如我們家韜子長得——”
李文韜表示有些舒服，直接將某人打斷：“諾哥，這麼多年了，你終於肯承認我的帥氣了嗎？”
“最煩你這種心裡沒逼數又喜歡搶答的，”陳諾翻了好大一個白眼，“雖然你倆都長得好，但是林鹿長得好看，你長得好笑。”
李文韜：“……”
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嗎。
“諾哥，你個賤-人，就不能說我點好的？”
“行吧，那我今天就好好誇誇你，給你韜子哥也提供點情緒價值，”陳諾清了清嗓子，“你真的很帥氣，個子也高，傻笑也很陽光，逼我寫下這首藏頭詩。”
林鹿首先反應過來，噗嗤便笑，卻又很快捂住小嘴巴——太不名媛了。
陳諾目光不由有些呆滯——這姑娘肯定不知道她笑起來有多可愛，簡直像是橘子味道的棒棒糖。
“你妹——”
李文韜怒氣值徹底拉滿。
“諾哥，你有種別跑，看我能不能打死你！”
說完比起砂鍋大小的拳頭，開始追殺某個賤-人。
“天馬流星拳！”
“廬山升龍霸！”
這個年代的高中生，小時候誰不喜歡看《聖鬥士星矢》。
“這也是朋友間的相處方式嗎？”
林鹿看著打鬧的哥倆，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竟也下意識的捏緊了小拳頭，彎月眸中分明帶著躍躍欲試。
哥倆結束打鬧後，陳諾反問了林鹿一個問題，為什麼願意跟自己做朋友。
思考幾秒後林鹿給出答案：“因為……你說話有一丟丟的好聽。”
這可不是某人想要的答案，他癟了癟嘴：“林同學，我覺得你在口是心非，你分明是覬覦我的美色，才跟我做朋友的！”
林鹿：“……”
“噗，”韜子直接笑出了聲兒，“諾哥，你臉皮厚的有點離譜了，你也就是有點小帥……論顏值你給人家林大校花提鞋都不配！”
陳諾看向林鹿，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林同學，這個逼瞧不起咱倆的友誼，快把你鞋脫了給我提一下！”
“陳諾，你這個要求有點奇怪……”
某個宗門聖女瞬間皺起眉頭，猶豫片刻後卻還是蹲下身，準備解鞋帶。
大概，也許，可能，朋友之間就是這麼相處的？
李文韜：“……”
所以我是這兩人play的一部分？
“噗，你還真脫啊，有味兒怎麼辦？”陳諾笑得臉頰抽搐，“林鹿，你是不是傻，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林鹿綁好鞋帶後抬起頭來：“陳諾，首先我智商是147，絕對不傻，倒是你……明顯不怎麼聰明。然後我的腳每天都洗兩遍，絕對不可能有味道。”
鵝蛋臉瞬間繃緊，分明有了小情緒。
陳諾趕緊道歉。
“安啦，我的錯，我的錯……鹿鹿同學最聰明瞭，腳也是香的。”
林鹿沒好氣瞪了某人一眼，卻是霞飛雙頰。
正是落櫻時節。
幾樹櫻花作盡妍態，但是跟某頭羞赧狀態的小鹿子比，卻也瞬間失了顏色。
……
週六依舊是滿課，跟前面五天唯一區別是沒有晚自習。
下午四節課上完，陳諾跟李文韜哥倆，踩著暮色結伴回家。
路上李文韜問了某人一嘴，明天打算怎麼過，難得放天假，要不要一起去逛逛廟會，放鬆放鬆。
陳諾翻了個白眼，說韜子你有沒有一點逼數啊，還有不到二十天就要高考，你還有心思逛廟會？
英語單詞背完了？
知道楞次定律怎麼個楞法沒？
明白孟德爾家的豌豆怎麼長大的嗎？
曉得數列和不等式——這個還是算了，壓軸題範疇，你區區築基修士不配觸碰。
李文韜十分汗顏，趕緊改口說明天不逛廟會了，讓陳諾陪他去學校的公共自習室刷題。
“自己去——老子明天有事。”
“啥事？”
“逛廟會。”
“額，諾哥，你剛才不是說——”
“韜子，我是說你不配，又沒說我不配。講道理，你一個築基小卡拉，能跟我這樣的金丹大佬比？”
“……”
韜子哥好氣，但是不敢怒。
他現在賊怕陳諾跟他較真，真逼他叫義父。
“那你跟誰逛廟會？總不會一個人去吧，那多無聊。”
“我也是這麼想的哦，所以我約了林鹿。”
李文韜：“……”
家人們，忍不了啦。
「刀在手，殺陳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