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守株待兔
“那我就守株待兔，總有機會碰到他的。”
林陌說完，轉身走出房門。
“陌兒！”林海雲連忙出聲叫住他。
林陌扭頭，疑惑地看向林海雲。
林海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知道，兒子一旦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既然陌兒執意要去尋找慕容清，那就隨他去吧。
林海雲閉上眼睛，疲憊地喘息著，喃喃自語道，“罷了，陌兒長大了，他應該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
……
林陌從林府離開後，直奔慕容府而去。
“請問你找誰？”侍衛擋在林陌面前，警惕地看著他，問道。
林陌微微頷首，禮貌地答道，“我要拜訪慕容府的家主。”
“家主豈是你想見就見的？滾。”侍衛冷喝一聲，揚鞭抽了過來，卻在距離林陌三尺之遙，停了下來。
“你……”侍衛驚愕地看著林陌，他明明看似毫無招架之力，為何自己的鞭子卻停下來了？
林陌唇邊噙著淺笑，慢悠悠地走近他，抬手扣住他揮鞭的右臂。
“你……啊！”侍衛慘痛地叫出聲，只覺得右胳膊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難耐，整條手臂失去知覺。
“你給我等著！”侍衛撂下狠話，急匆匆跑進府內。
片刻，慕容清從府內疾步趕出，他掃了林陌一眼，“陌兒，你怎麼來了？”
他語氣溫柔，目光寵溺，彷彿是看著一個調皮的孩童，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徵兆。
“爹爹，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我替你去教訓他！”林陌說道，他眼裡燃燒著熊熊怒火。
慕容清拍拍他的肩膀，輕輕地說道，“沒關係，我只是受了些輕傷，很快就會恢復了，倒是陌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陌看了眼四周，說道，“我是來看您的。”
“你……來看我？”慕容清眼裡劃過驚訝。
“嗯。”林陌乖巧地點點頭，說道：“陌兒聽爹爹提起過，您曾經被歹人所傷，險些喪命，是嗎？”
慕容清沉默了，許久，他低低說道，“對不起。”
“我沒有怪您，”林陌握住慕容清的手，認真道，“陌兒只是擔心您。爹爹，這件事已經發生了，陌兒會陪在您身邊。您放心，無論何時，陌兒永遠都是站在您這邊的。”
慕容清感動得眼眶通紅，伸出另一隻空閒的左手，揉亂了林陌額前的髮絲，眼神慈愛。
“好。”
父子倆相視而笑。
林陌又陪了慕容清一陣，然後才告辭。
他剛準備離開，忽然，身側一陣涼風襲來。
“陌兒。”他耳畔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帶著磁性，好聽得不得了。
林陌扭頭，正好與慕容清的雙眼對視。
他愣了一瞬，然後緩緩展顏，露出一抹笑容。
“爹爹，我回來啦。”林陌笑眯眯地抱住他，撒嬌道。
慕容清將他摟進懷裡，“陌兒，你這次來，是為了……”
他想說，這個小鬼又要幹嘛？
可他話到喉間，又咽了下去。
“我是來找您的呀。”林陌眨巴著眼睛，無辜地看著慕容清，說道。
慕容清一噎，頓時哭笑不得。
這小鬼，居然還敢頂撞他。
不過，他心底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這樣的陌兒更加親切可愛了。
“陌兒想要找為父做什麼？”慕容清捏捏他的臉蛋，寵溺地問道。
林陌仰著頭，認真地凝視著慕容清，“我要找您報仇！”
慕容清怔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陌兒，你想報什麼仇？”
“我要讓那個老傢伙跪在我腳下磕頭求饒！”林陌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
慕容清挑挑眉，“你確定？你現在武功盡毀，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為父幫不了你。”
林陌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說道，“那我可以跟你學習武藝！爹爹，我想要變強大！”
慕容清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傻瓜，這是男兒的志氣，不需要學武功。”
林陌固執地說道，“不，陌兒必須學武功。我要保護孃親！”
慕容清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溫柔，“好，爹爹答應你。等過段日子，我再送你一套武技。”
“謝謝爹爹！”林陌開心地說道。
兩父子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分別，林陌回客棧休息。
慕容清望著林陌離開的背影，眼神深邃，嘴角勾起若隱若現的弧度。
第二天早朝，皇帝坐上龍椅，目光掃過群臣，淡漠的聲音從金黃色的檀木桌案傳來。
“朕最近收到訊息，說西域國王病危，太子即位後，立即啟程前往西域救駕，並且已經在趕往西域的路途中，你們有何想法？”
眾大臣聞言紛紛議論起來。
“皇上，依照微臣之見，此次西域之行絕對凶多吉少，我南夏與西域國素來友好往來，此番西域國王有難，我們理應派兵支援才是。”
“皇上英明，太子殿下仁德，實乃我南夏之福啊！”
“皇上，末將願意領兵支援太子！”
“末將亦同意！”
慕容清聽著朝堂上一致讚美的聲音，滿意地勾唇，“既然如此，便由鎮南候、寧侯爺率領五萬士兵隨朕一同去西域。”
慕容清看向林海山，問道：“愛卿，你怎麼看？”
林海山垂下眼簾，恭敬說道：“皇上，微臣以為，派一名使者前往西域就可。”
“嗯。”慕容清讚賞地點頭。
林海山退到隊伍裡，暗中觀察著慕容清的表情，只見他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這也讓他鬆了口氣。
雖說他並不希望太子前去西域救駕，但是，他作為丞相，卻不能不管太子的安全。因此，他才會極力推薦派遣使者前往西域，以免西域藉機鬧事。
慕容清繼續說道：“今年秋天，就是百姓們的豐收季節。這次前往西域之旅，朕決定，每位朝臣都要派遣官員前往西域督促農務，讓百姓安穩耕作，防止瘟疫爆發。”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慕容清滿意地看著這些朝臣，說道：“既然諸位愛卿都沒有異議，那麼，此事就交於刑部尚書處理，欽此。”
“微臣遵旨！”眾臣齊聲道。
散朝後，林陌跟在林海山身旁，詢問道：“爹，我想跟你去北疆。”
林海山看了他一眼，問道：“陌兒想去北疆歷練？”
“是。”林陌堅定地回道。
林海山皺緊眉頭，思索了半晌，終究沒捨得拒絕他，“好吧，爹爹答應你。只不過，你要記住，你現在只有七歲，還太小，凡事要量力而行，知道嗎？”
“嗯。”林陌點點頭。
“去把胡公公叫來，讓他給你辦好戶籍，以及出京前往北疆的手續。”林海山吩咐完，便先走了。
林陌轉身回房間拿戶籍和出京的東西。
他走進房門，就聽到房內傳來一個女人尖利刺耳的笑聲，那笑聲彷彿穿透了林陌的耳膜，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姐，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我真不想待在這個破屋子裡！我討厭死那些臭乞丐了！”丫鬟春雨憤懣不平地說道。
她口中的小姐就是林陌的孃親，柳氏。
“急什麼？”林玉瑤漫不經心地擦拭著自己新買的胭脂水粉，“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比殺掉林陌還重要嗎？”
“廢話！你懂什麼？你沒看到林陌這小雜種現在混得多滋潤！要是咱們再任其成長下去，恐怕連整個丞相府都壓制不住他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他耀武揚威的樣子！”林玉瑤冷哼一聲。
“小姐，你說他會不會真的是林家的血脈？畢竟，他是林海山的親生骨肉。”春雨疑惑地問道。
林玉瑤搖搖頭，冷笑，“他怎麼可能是林海山的孩子？要是林海山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弄死林陌，哪裡還容許他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忘了嗎，他的娘柳姨娘被關進柴房的時候，肚子裡已經有孩子了。”
“原來是柳姨娘私通林海山！這個賤人，簡直該千刀萬剮！”春雨恨恨地罵道。
林玉瑤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我告訴你，柳姨娘那個賤人，可不簡單呢。當初，我娘嫁入林府之前，曾經受了她一掌。結果孃的身體差點落下殘疾，所幸遇到貴人，撿回了一條命。”
“後來，我查證，這個柳姨娘竟然是三王妃柳氏的貼身婢女，柳姨娘是三王妃身邊最信任的婢女，柳姨娘腹中孩子很可能是三王爺的孩子，所以，我要趁三王爺不注意時，除掉這個礙眼的孩子。”
“這個計劃非常冒險，稍有差池，就可能惹禍上身。”
“那怎麼辦？我聽說三王爺可厲害了，我們能對付得了他？”春雨擔憂地說道，心臟撲通跳得飛快。
她可不想陪林玉瑤去送死，要是林玉瑤死了，她豈不是也活不長久了？
“你放心。我早有準備。”林玉瑤露出胸有成竹的模樣，“只要我服用‘紅顏丹’，再配合藥劑，我就可以變得無懈可擊，沒有人敢傷害我。到時候，我還怕殺不了林陌嗎？呵呵……”
“你有把握？”春雨狐疑地看著她。
“放心。”林玉瑤胸有成竹，“你就瞧好吧。”
“哦。”春雨不再追問。
“春雨，幫我梳妝打扮，我要去見林陌。”林玉瑤興奮地站起來，說道。
“可是，你還未出月子，怎麼能吹風？”春雨不解地問道。
“不礙事的，我已經吃過避孕藥丸了。”林玉瑤不耐煩地說道。
林陌坐在桌子前，認真地寫著毛筆字，突然覺得有腳步聲靠近。抬眸望去，就看見一抹倩影正緩步走來。
只見，一張嬌俏嫵媚的容顏映入他的瞳孔，烏黑秀麗的青絲挽了個漂亮的飛仙髻，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著細膩光澤。精緻玲瓏的瓊鼻下，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
林陌的目光頓時凝滯住了，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這個傾城傾國的女子，他不禁想，若是她不曾毀容該有多好。
“陌哥兒，你怎麼了？是不是看傻眼了？呵呵，你不必羨慕我。誰讓我比你大三歲，從小就長得美呢。”
林玉瑤說著，邁著蓮步朝林陌走過去，伸手撫摸上他稚嫩的俊臉，感慨道：“唉，可惜了你長得這般俊美，偏偏是庶子，註定了要遭人嫌棄，還要被人欺負。”
林陌別開視線，躲開林玉瑤觸碰他臉頰的柔夷。
林玉瑤見狀，又將手移至他的肩膀上，說道：“陌哥兒，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絕不會餓著你！”
“謝謝二妹妹。”林陌低下頭，掩藏住了眼底的譏諷與嘲笑。這輩子，林玉瑤註定做不到她承諾的事情！
林玉瑤見他乖巧順從的模樣，欣慰地笑了。她抬手揉搓著林陌的腦袋，柔聲哄道：“陌哥兒乖。我們馬上就要離開林家，搬到郊外的莊子上居住了。等到了郊外的莊子上，我再教你習武強身健體。到時候，你的武功就會像我一樣高，就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恩，好。我聽二姐的。”林陌依舊低著頭。
林玉瑤又拍了拍他的腦袋，柔聲說道：“陌哥兒乖。我們馬上就要搬出林家了，你要是願意，就跟我一起住吧，我保護你，好不好？”
“真的嗎？”林陌抬起頭，眼睛發光地看著林玉瑤。
“當然是真的了，難不成我還騙你啊！”
“太好了！二姐！謝謝你！”
“傻瓜！我們是兄妹，說什麼謝謝。”林玉瑤寵溺地捏捏林陌的臉蛋，“走吧，我帶你去挑選衣衫、首飾、銀票等物，等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恩。”林陌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乖乖地跟在林玉瑤身側，兩人一同向外走去。
“小姐，您怎麼帶著陌少爺出門了？夫人要是知道了……”春雨見狀，連忙提醒林玉瑤。
“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林玉瑤擺了擺手，示意春雨退下，然後拉著林陌出門，向林府外走去。
林陌看著身邊的這名年紀約莫十五六歲，身材高挑的女子，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