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招生
“慶之……”
離開王宮，就要上馬車的時候，蒙毅騎馬從一旁過來，遠遠便喊了蘇慶。
“蒙剛兄……”
蘇慶只能笑著作揖。
蒙毅跟他說過，不能再稱他官名。
蘇慶也不知蒙毅的字稱，便喚其第一次認識時候的假名。
“聽說你有新玩意。”
蒙毅勒住了馬匹。
蘇慶打量了蒙毅的駿馬，點了點頭，但很快微微皺眉，心道有一件大事，他倒是真的給忘記了。
“你是說書本？”
蘇慶笑了笑。
“對頭。”
蒙毅也不跟蘇慶客氣，一頭鑽到了蘇慶的馬車裡，他旁邊的隨著，便牽馬跟著馬車，慢悠悠地往城外走。
“你想要這東西？”
蘇慶從懷裡摸出一本數學教材。
分發給諸公子後，他還剩下不少，但都被嬴政派人索要走，只剩下蘇慶自用的一本。
“笑納了。”
蒙毅先是接過蘇慶手中的書冊，隨即說道：“我有一事相求。”
“嗯？”
蘇慶倒是好奇起來。
在他印象裡，蒙毅可不會是有求於人的那種人啊。
“我有一侄兒，希望拜在你門下。”
蘇慶可是跟蒙毅說過，他想開一間學堂的事。
只是今日見秦王的時候，對方並沒有提及此事。
但可以確定的是，蒙毅肯定把他的心聲帶到了秦王那邊去了。
不然也不會這麼快讓他入宮教學。
也就是說，他開學堂之事，秦王是保留態度的。
由此說來，委任他\u0008編修史書，是一種……變相的補償？
蘇慶有些哭笑不得。
蒙毅應該也知道了這點，為了安慰他，便將自己的侄子，拜自己為師？
完全沒必要啊！
“蒙恬將軍之子？”
蘇慶有些好奇。
“不是。”蒙毅先是一笑：“我兄長跟我一樣，醉心軍中，婚配很晚，兒女尚幼。”
他嗓音隨即一低，說道：“是我堂兄蒙嘉之子。”
“蒙嘉？”
“正是。”
提及這個堂兄，蒙毅便嘆一聲：“你不知此事，也是正常……”
隨即，蒙毅便提起他這位堂兄。
蒙嘉本是中庶子，本是嬴政為長公子時的陪伴，跟蒙恬、蒙毅一般，受到秦王的重視。
但這位堂兄不像他們那般勇武，沒能到軍中歷練，憑藉戰功，一步步走向更高階的重臣。
因而一直只能在已經空蕩蕩的詹事府當中庶子，但秦王對他的信任並沒有減少。
然後……蒙嘉幹了一件蠢事。
當年荊軻入秦，雖然打著獻督亢之地和樊於期的腦袋而來，可對秦國來說，這不算什麼大事，有個典客接見，就算是給面子了。於是荊軻到處找門路，求見秦王。
知道蒙嘉深受秦王的信任，花了黃金千鎰，終於讓蒙嘉為其說好話，最終秦王在咸陽宮召見了荊軻，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知道了。
荊軻伏誅，姬丹也被秦軍帶回了頭顱，為荊軻說了好話，險些把秦王送上絕路的蒙嘉，自然也難逃一死。
幸運的是，蒙氏在秦國深耕多年，從蒙驁、蒙武到蒙恬、蒙毅兄弟，都有大功於秦國，沒有受到堂兄家的拖累。
甚至因為蒙氏有大功於秦，嬴政都捏著鼻子忍住了怒火，沒有把蒙嘉的家人趕盡殺絕。
只令蒙嘉自殺，妻兒族人都沒有受到牽累。
但蒙毅也清楚，蒙嘉這一支親人，在當今秦王這一代，是很難出仕了。
如今蒙嘉的兒子也已經十三歲，投奔軍伍也難見出頭，只能養在家中，無所事事。
蒙毅思來想去，發現讓侄子去跟蘇慶當學生，或許能有不一樣的人生。
“原來如此。”
蘇慶點了點頭：“可以……你把他送過來，不過能學到什麼，得看他自己的天賦，要是天賦不行，學不成什麼，可不能埋怨我。”
“豈敢如此！”
蒙毅心頭也有一塊石頭落地，開口問道：“不知拜師禮需要什麼？”
根據蘇慶所說，他的師門傳承來自老子，老子的學說，又源自於黃帝，因而秉持這學派的人，自稱“黃老之學”，只是這一派系名聲不彰，蒙毅也不知道，蘇慶是不是這個門派的人。
畢竟法家與黃老之學也有一定的關係，可雙方秉持的規矩卻截然不同。
而看蘇慶的一系列操作，他基本不提自家學說觀點，反而一股腦整出許多新鮮玩意，蒙毅便意識到，蘇慶跟這些純粹的學術派系，有著不一樣地方。
蘇慶看了蒙毅一眼：“當然是給學費！”
“……”
蒙毅都有些懵了。
“就這？”
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學問這種東西，早被各學派、豪門、世家所壟斷，普通人就算有錢，也根本接觸不到這類東西。
蒙氏有自己的家學，而且教導的還是領兵打戰的兵法，技能。
但蒙氏的家學，除了蒙氏子弟，外人看一眼都不行。
哪怕秦王想看一看蒙氏家學裡教的是什麼，還得問蒙武老爺子答應不答應。
“當然。”
蘇慶笑了笑：“當然，前提不能太笨。”
他在心裡已經有了一定的計劃，如果學堂沒辦法搞，那就收一批學徒式的學生。
當然，學生的門檻要高一些，至少能夠透過考核的，才能成為他的學生，再因材施教，教導他們不同的東西。
學費之說，只是一時興起。
蒙毅不差錢，一個學生收他一千金都不會眨一下眼。
“除此之外，你幫我宣揚一下。”
蘇慶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準備收十個弟子。
弟子年齡八到十五歲之間，男女不限。
每位弟子每年學費金三百鎰。
但……
也若透過入學考核的，免一切費用，為入室弟子。
“三百金……免費？”
蒙毅看著蘇慶。
三百金……可是相當高的費用了。
按照這個標準，在咸陽給得起又願意給的人家可不多。
但重點是“免費”二字。
三百金的學費，是為了襯托免費二字的分量。
“入室弟子……需學多少年？”
蒙毅嘖嘖驚歎的同時，好奇地問了一句。
“蒙學一年，小學六年，中學三年，高學三年，之後才到高深之大學，四到六年後，可出師。”
蘇慶充滿惡趣味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