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與HR扯皮
滂沱的暴雨沒有了，遠處是一片廣闊的黑。
單手拎著一個散發著藍光的冰球，李棟樑只感覺自己的右手已經因寒冷而失去了知覺。
不過他知道，自己贏了。
“喂！有人嗎？這東西放哪啊？好冷啊！”
呼喊過後，一束白光從看不見頂的高處照落，打在了李棟樑的身上。
與此同時，一張黑色的長方形石桌在李棟樑的面前冉冉升起。
石桌的左邊，是一個邊長約六十釐米的玻璃缸，裡面是清澈的液體。而右邊，則是一臺沒有標識的膝上型電腦。電腦螢幕亮著，螢幕上是一個類似文件輸入軟體的介面。
不用說，李棟樑也知道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將藍色的冰球扔進水缸裡，裡面的液體瞬間便凝結成一塊晶體剔透的大冰塊。
還沒來得及端倪一番，石桌居然就突然斷開兩邊！左側的大冰塊徐徐沉回地下，只剩下右邊的那臺電腦孤獨地亮著螢幕。
李棟樑甩了甩被凍僵了的右手，發現這手是真的凍得完全沒有知覺了！
沒辦法，輕嘆了一口氣後，用僅餘的左手慢慢地在膝上型電腦的鍵盤上敲起了字：
《DM-256專案檔案》
專案編號：DM-256
物件級別：A級，已回收
保密級別：
描述：
1、物件為智慧生物，具有一定智慧。智慧程度不明，以人體熱量為能量來源；
2、初步推測，組成物件的身體結構應為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常溫下物件不可見，使用紅外線檢測裝置能因其表面的吸熱反應呈黑體狀態。
3、物件在室溫下能被冷凝液體吸收且凝固，呈人頭馬身形態。凝固後移動能力減弱，但力量顯著增強。
物件編年史：
1、……
花了好長的時間，李棟樑終於把游標移動到“儲存”按鈕上。點選過後，檔案被儲存下來了。
這是他擔任夢魔回收員以來，第一次親自寫的檔案。
看著放著膝上型電腦的石桌也進入了地下，整個空間裡就只剩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光柱的照射之下，李棟樑又忍不住叫喊起來：
“喂！該做的事我都做完了！該把我放回去了吧？”
等了半天，沒有半個人出現，也沒有半個人對他的呼喊進行回應。
李棟樑生氣了，想要用自己的方法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
當他剛剛伸出腿去想要離開光柱的籠罩時，卻不知為何一腳踏空，整個人往下墜落而去！
“哇…………誒？”
李棟樑的身體在經歷了短暫的自由落體失重感後，突然發現自己身處在DM回收公司的人力資源辦公室裡。
他的面前，又是那三個面無表情的HR。
而這場景是如何轉換的，李棟樑完全想不起來了……
“回收者李棟樑，成功回收DM-256的B級夢魔。回收用時，三小時，任務完成，發放績效考核獎金五萬元；李棟樑首次對未登記夢魔進行回收，並初撰夢魔檔案。經稽覈，檔案符合初級要求，發放績效考核獎金三萬元。合共發放八萬元。”
與前幾次的回收工作相比，這一次的回收時間極短，但危險程度卻極高。
這是面對面地與未知的夢魔進行直接的交手。若不是剛好遇見這暴雨天，若不是黃娟給自己帶來了升級版的作戰服，若不是張道長的一聲頌道驚醒了自己，恐怕這次收的就不是績效考核獎金，而是對因公死亡員工的撫卹金了！
想到這裡，李棟樑生氣地舉起了被凍僵了的手：
“喂！我這算工傷吧？這得怎麼算？”
坐在中間的女HR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仔細地看了看李棟樑那隻因寒冷而仍然冒著白煙的手後，又在面前的平板電腦上點選了好幾下。
“嗯……回收員李棟樑，你這算是工傷。但由於這工傷有70%的責任是你沒有提前閱讀作戰服說明書所導致，故公司只能給予你基本醫療保障，不能向你提供詳盡的醫療服務。
當然了，由於沒有及時閱讀說明書……”
“喂！打住！”
李棟樑生怕她這個“當然了”後面會接上像扣錢這樣慘無人道的操作，連忙喝止了對方：
“我的助理連我更換了裝備都不及時通知我，那不是我的鍋啊！你們應該……”
“回收員李棟樑，請注意你的態度！對助理的管理也是回收員本身的工作職責，請不要將自己的責任推到助理的身上！這是作為回收員一種極不負責任的態度！”
左邊的回收員說話了，那麼……接下來應該輪到右邊的中年大叔了吧？
李棟樑在對剛剛打斷了自己的那HR扔去一個白眼後，把頭扭到了右邊：
“喂！大叔，你的意見呢？”
中年大叔曾在無意中，在非工作時間裡進入過一次夢魘之地，這是嚴重違反公司規定的。
但當時只有同樣是誤闖夢魘之地的李棟樑一個人發現了這件事，所以這就使得他與那HR之間有這一個雙方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換句話來說，這是李棟樑插在人力資源部門的一根針。
中年大叔輕輕咳嗽了兩聲，故作正經地說道：
“咳咳……按照公司的管理規定呢……的確是只能對回收員李棟樑給予基本醫療的保障護理……不過呢……這位新同事的表現是有口皆碑的，在最近的一批新人之中，也算是表現得特別優秀的。
我個人認為呢……從人力資源管理的角度來說，既要按公司的規章制度辦事，也要適當地進行有人情味的管理辦法。畢竟我們不能寒了底層員工的心吶！他們都是公司的基石啊……”
中年大叔的這一番話居然充滿了冠冕堂皇的人情味，這就使得李棟樑開始懷疑這中年大叔在現實世界裡究竟是不是什麼國企領導，為啥能夠出口成章地講出這麼一大堆廢話呢？
在李棟樑的心裡開展了各種猜測的時候，三個HR已經悄悄地躲到了室外完成了最終的討論。
三人重新落座後，坐在中間的女HR代表著人力資源部門向李棟樑說出了最終決定：
“回收員李棟樑，經人力資源經理精心組織討論並報總經辦同意，向你發放5.0版本作戰套裝。另發放工傷慰問金2萬元，請問你是否接受？”
與HR的一番扯皮成功，李棟樑滿心歡喜：
“接受！當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