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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裝了一把大的

村東頭,孟家。

日頭正好曬到了窗戶根下,孟青松坐在炕上,手裡捧著本舊醫書,孟靜姝則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裡也捧著一卷書。

屋裡靜悄悄的,父女倆湊在一塊兒,時不時低聲說上兩句,但更多的只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爹,你的話我已經和他說了,你說他……會來嗎?”孟靜姝低著頭翻著書,小聲問道,臉頰悄悄紅了一片。

孟青松抬眼瞅了她一眼,沉聲道:“你急什麼?他身上的傷養好了,自然會來。”

“可……”

她這話還沒說完,院門外就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孟靜姝立馬放下書,站起身來,連心跳都快了幾分,她不確定是不是李長生來了!

孟青松搖了搖頭道:“你這丫頭,怎麼慌里慌張的,姑娘家家的,要沉靜一些。”

孟靜姝聞言,也覺得自己失態,立馬定了定心神,緩步走到院門口,將門拉開。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李長生!

他身著一身天青色棉袍,清風俊朗,手裡還拎著粗布袋子和兩個油紙包,炙熱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孟靜姝只覺臉頰有些發熱,輕聲道:“你……你來啦。”

李長生笑著點頭,抬腳跨進院門,靠近她耳邊輕聲道:“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你想不想我?”

孟靜姝聞言,羞得低下頭,臉頰的緋紅都燒到了耳朵尖。

“快進去吧,我爹……在裡面。”

“遵命!”

李長生跟著孟靜姝走進屋,一眼就瞧見坐在炕沿上的孟青松,他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腦子裡快速過了遍古代行禮的流程。

他上前躬身拱手,聲音恭敬:“孟叔,晚輩李長生,今日冒昧前來,叨擾了,願您老身體康健,……呃,福如東海……”

不對!

李長生抬眼一瞧,這孟青松頂多也就四十來歲,自己差點把現代的祝壽詞都順嘴說出來了,趕忙收住了話頭。

孟青松放下書,神情嚴肅,他揚了揚手道:“坐吧,別站著了!靜姝,你去給李公子倒茶。”

說著,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目光又落在那粗布袋子和油紙包上,“你人來就罷了,何必帶這麼些東西,太客氣了。”

“應該的,孟叔。”李長生坐下,客氣笑道:“這是前些日子曬的肉乾,想著您和靜……孟姑娘能嚐嚐。那粗布袋子裡是五彩羽山雞,昨兒個剛從山上打回來的,新鮮著呢。”

孟青松聞言,沒接話,面上也沒有表情。

這時,孟靜姝端著一杯茶盞過來,遞到李長生手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又羞澀的趕緊縮回去,低頭輕聲道:“你……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放心吧,差不多痊癒了。”李長生接過茶,抬眼看著孟靜姝,心裡喜滋滋的。

轉頭看向孟青松,他仍然是神情嚴肅,手裡重新拿起了醫書。

李長生沒尋著合適的話頭,只好靜坐著,日頭照著院裡的竹影晃了晃,氣氛竟一時有些發僵。

李長生眼見如此,決定打破這冰點一樣的氣氛,不然自己就尬在這裡了。

他硬著頭皮起身,目光落在小桌案上攤開的醫書和幾張藥方上,開口道:“孟叔,您這案上的草藥分門別類,一看就是頗通醫術,難怪上次您給我診治以後,我的傷好的這麼快。”

孟青松聞言,抬眼看向他:“你識得草藥?”

“對,晚輩之前跟著一個遊方的郎中學過一些皮毛,認得些常用的,上山打獵的時候若傷著了,也會採回來一些草藥自己敷,所以知道些許醫理。”

李長生沉聲答道,心裡卻暗歎:還好在21世紀裡,自己從一些科普影片裡粗略瞭解了一下中醫理論,不然這話題可接不住。

孟青松聞言眼睛亮了亮,他指了指桌案上的《傷寒雜論》,和旁邊寫滿批註的藥箋,沉聲道:“那你看看,那幾張治風寒的方子,可有不妥之處?”

完了,歇菜了,這我哪會?!

李長生心裡發慌,面上仍然是不動聲色。

他定了定心神,起身走過去,目光掃過藥箋上的字跡——工整飄逸,藥名劑量也都標得清清楚楚。

他拿起方子,輕聲念著,末了,立馬豎起大拇指:“孟叔,好方子!配伍精當,比一般的大夫可都強太多了!”

李長生哪懂什麼方子好壞?

但他知道,面對自己這未來的老丈人,誇就完事了。

果然,他話音一落,孟青松就捻著鬍鬚笑了笑:“你年紀輕輕,能認出這幾味草藥,還懂配比,也算難得。”

正當李長生暗自竊喜之時,孟青松又追問了一句:“那你,可知這方子治的是哪種風寒疾病?”

晴天一霹靂,李長生只覺得全身又麻了,剛鬆了一口氣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故意頓了頓,裝作思索的模樣。

孟青松心裡卻是瞭然:一個鄉野小子,能認得幾味藥已算不錯,要懂辨證論治,這太異想天開了。

他剛要開口,李長生卻拿起方子,試探一下道:“孟叔,這方子,治的是外感風寒夾溼之症吧?”

“哦?”

孟青松神色一怔,眼裡閃過一抹詫異:“有意思,你倒說說,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喲,還被自己蒙對了!

這李家村附近幾個村子裡的人都是久居寒地,氣血虧虛之人,冬日裡,自然是外感風寒夾溼之症。

“您這方子里加了白朮,還有一些茯苓,這些都是祛溼的,又添了黃芪類滋補的,是補氣血的……”

別看李長生嘴裡說得頭頭是道,心裡卻一直在打鼓。

孟青松挑眉:“你學得倒有些模樣了。”

“孟叔過獎了,我也聽遊方的老郎中說的,他說久居深山寒地的人,病裡都帶溼,用方子得扶正祛邪,……我就記了個大概。”

李長生解釋著,把這些都甩給那個不存在的遊方郎中。

好在孟青松沒細究,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正當李長生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孟青松卻是話鋒一轉:“那你覺得,在這青河縣裡,最駭人的病是什麼?”

李長生聽到這問題,都愣住了。

本以為說了這麼多,該談談自己和靜姝小乖乖的終生大事了,沒想到卻是問到這樣的問題。

此時的他是——一個頭兩個大。

“李公子,你說說,在這清河縣裡,最駭人的病是風寒,還是痢疾?”

李長生沉吟片刻,鎮定道:“孟叔,晚輩認為,最駭人的病不是風寒,也不是痢疾,是——窮病!”

“窮病?”

孟青松一怔,神情啞然,“這大夫治病治的是身疾,這窮算什麼病?”

“晚輩認為窮病也是病。您看,多少人是因為窮,小病拖成大病,大病只能拖到死!”

李長生語氣沉了沉,“這些年戰亂四起,又遇到災荒,地裡長不出糧食,多少人家裡都沒有存糧過冬,啃草根的,鬧瘧疾的,從來沒有斷過,可若百姓手裡有銀子,家裡有口糧,怎麼會如此,這窮不算病算什麼?”

李長生越說越激動,“而且,這窮病比任何風寒都厲害多了,風寒能治,但這窮病卻能拖垮好幾代人!”

孟青松臉上的神情漸漸變了,他原以為李長生只是嘴皮子溜,沒想到這小子竟能領悟得如此深刻。

他捻著鬍鬚,決定再試探一下,他目光如炬的盯著李長生,問道:“那依你看,這病,還能治嗎?”

李長生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裝大了!

自己可能要……玩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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