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爹，教我刀法
“我害你？”
劉寡婦橫眉倒豎：“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居然還敢指責你親孃！”
菊紅哭得更兇了：“我不管……我就要嫁李長生，我要天天吃肉，我已經好久沒吃肉了！”
“你這蹄子，誰不想吃肉？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趕緊跟娘回去！”
……
看熱鬧的左鄰右舍遠遠看著娘倆狼狽的模樣，都在背後笑著指指點點的起來。
好久一陣，眾人才各自散去。
……
李長生瞅著地上肥碩的野狍子，“今兒個高興，嫂子，多燉一點肉。”
杏花點了點頭，也是一臉高興：“今晚上切一點吃，再切一部分出來醃製了等過年吃。剩下的明天挑到縣裡去賣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李老爹在一旁抽著旱菸，滿臉驕傲：“對，賣一些銀子先存著，老三還沒有成親，存著給他娶媳婦用。”
“不成。”李長生搖了搖頭，指著野狍子說道：“要留一半新鮮肉出來吃，剩下的一半可以做成燻肉。”
“留一半？”杏花和蘇婉晴都睜大了眼，嗓門都高了些，“三郎，這隻狍子至少得八九十斤，咱一家老小才六個人，哪裡需要留這麼多肉？”
兩個嫂子向來節儉，平常日子裡，炒菜連鹽巴都捨不得撒，哪敢想頓頓有肉。
“我說留就必須得留。往後中午和晚上都得有葷腥，這樣營養才跟得上。”
“營養？”
這話一出口，李老爹、蘇婉晴和杏花/都是目瞪口呆，眼神裡滿是疑惑——這哪是過日子的吃法？還有，什麼叫……“營養”？
每天要有葷有素，在李長生看來不過是基礎營養，可在李老爹和兩個嫂子眼裡，這跟敗家沒兩樣。
在他們的認知裡，縣裡的老爺也不敢這樣吃。又不是逢年過節的，哪能這麼造肉！
傳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把李家淹了！
蘇婉晴趕緊看向李老爹，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李老爹也覺得這老三這話離譜，自家啥家底他清楚，哪經得住這麼吃？
他清了清嗓子，緩聲說道：“老三，尋常人家，一個月能開一次葷就不錯，咱家裡，三日吃一次，咋樣？”
“賣野物的銀子我給你攢著，將來給你說媳婦，那聘金都不能少。”
李長生聽到又是聘金聘金的，直接皺起眉，連爹都不站在自己這邊，看來不拿出點“殺手鐧”是不行了。
他雙手一攤，彷彿潑皮上身：“打了獵物不吃，那我上山遭那罪幹啥？打明兒起，我就和李二麻子他們混去！”
一聽李二麻子的名字，李老爹頓時肉眼可見的慌了，他連忙擺手：“老三，聽你的，都聽你的，可別再提李二麻子那混不吝了。”
也是！他寧可家裡日子過得緊巴點，也絕不能讓李長生再變回以前那遊手好閒的模樣了。
蘇婉晴和杏花對視一眼，終也是妥協了。
三郎能踏實過日子，比啥都強。更何況他現在打獵這麼厲害，指不定以後走運，還能打回來一隻狍子。
見幾人都同意了，李長生才咧嘴一笑：“這就對了嘛！”
他現在經常上山，正得補力氣的時候，可不能虧了肚子。
說著轉頭一旁看熱鬧的李阿花和李小寶：“你們倆說說，你們想不想吃肉？”
兩個孩子都才幾歲，哪懂啥過日子的道理，立馬把手舉得老高：“三叔，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李長生聞言哈哈大笑：“你們看，可不是我貪嘴，他們兩個也想吃！”
杏花嗔了兩個孩子一眼，最終點了點頭：“好好！都依你們，不過這狍子收拾起來可不容易，爹，你幫我們搭把手！”
李老爹早被兒子拿捏得死死的，盯著地上的狍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我來！收拾這東西我拿手，毛皮得剝得完整些，興許能賣個好價錢。”
說著就把柺杖放在一旁，準備動手。
蘇婉晴連忙叮囑：“爹，你腿不好，慢一些……”
李老爹拍了拍腰，直了直身子：“沒事，這腿也養了好一陣子了，不打緊。”
這活還真就得李老爹來幹，他剝獸皮的手藝，在十里八鄉可是出了名的。
話說著，李老爹接過杏花遞來的薄刃尖刀，指尖在刀背上蹭了蹭，眼底透著股老獵戶的篤定：“剝這狍子皮，急不得，得先找對下刀的地。”
只見他先抓著狍子後蹄，刀刃貼著蹄骨轉了半圈，輕輕一挑就切斷了筋腱，接著從蹄尖順著腿內側皮薄處往上劃，刀走得又快又穩。
隨後只聽“嗤啦”一聲輕響，皮層被劃開一道整齊的口子：“老三，你記著，刀刃得收著力，不能破了皮，破了就賣不上價了。”
說著他換了只蹄子，如法炮製，刀痕順著四肢爬到腹部，最後從腹中線輕輕劃到下頜。
我去！老爹的眼睛就是尺啊！那道口子把兩邊分的寬窄均勻，就像精心測量的一樣。
隨後，李老爹放下刀，雙手扣住後肢劃開的皮邊，拇指往皮肉縫裡一塞，稍一用力就把皮層掀了起來。
“老三，你看著，後肢的皮最松，先從這兒剝省事。”
他一邊說，一邊順著腿往上撕，遇到筋膜粘得緊的地方，就撿起刀輕挑一下，動作嫻熟。
剝到脊背，皮像布帛般滑下，肩胛骨處劃淺痕就分了皮肉，隨後繞著頭部軟骨，整張獸皮完好剝下。
一氣呵成！
李老爹把剝下的狍子皮往地上一鋪，那皮展開來足有小半張草蓆大。
只見李老爹又拿起刀，蹲在皮邊細細颳著內側殘留的脂肪，刀刃斜著走，刮下來的油星子簌簌往下掉。
“這油要刮乾淨了，晾乾了後才不會發臭。但是也不能刮狠了，不然皮就脆了，風一吹就容易裂開。”
“老三，你去打一盆清水來，把狍子皮浸在水裡，沖洗掉上面的殘留血汙。”
“好勒，爹。”
“這皮子，別掛太陽底下曬，就掛屋簷下通風的地兒就行，這樣晾乾了皮板才軟和，還不容易開裂。”
李長生一一照做。
看著那張完整狍子皮掛在屋簷下，他忍不住讚歎道：“爹，你真是寶刀不老，這手藝真是絕了！”
李老爹收起尖刀，臉上露出點得意的笑：“當年我跟著山裡的老獵戶學的。這活兒啊，靠的就是一個膽大心細，手還要穩。”
李長生聽著，接著說道：“爹，明天兒我想去一趟縣裡，順帶就把皮子賣了。”
李老爹接過蘇婉晴遞過來的布巾，擦了擦手，頓時有些緊張的問道：“你要去縣裡？”
李長生自然是知道他爹在怕什麼，緊接著說道：“欸，爹，你放心，我不是去買酒喝！”
他不知道，李長生除了去賣這張獸皮，手裡還有兩株品相極好的人參，他要去縣城裡問問價錢。
如果價格特別美麗，那他光靠賣人參，就得發一筆小財。
除此之外，還有個更重要的心思。
那就是他想試試，離來這村裡，那系統卦象會不會也跟著有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