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十君城求助
明月高掛,微風攜寒意拂過樹梢,露水打葉,葉落在了氣喘如牛的南宮三劫頭上。
他望著巍峨壯麗的城牆加快了步伐。
當他接近城牆時,看到那城樓門匾上的字時,他才停住了腳步。
十君城,終於到了。
十君城此刻城門仍然大開,城上城下沒有一個守衛,從城門處望去,大路兩側佈滿明火。
微風一動,焰火齊追,星火亂竄,城中吶喊聲凸起,連綿起伏。
南宮三劫靠在牆角,吐著氣,望著朦朧明月,許久才看清明月真正面貌。
他再次起身,朝城內走去,兩側燈火通明,卻沒能照亮南宮三劫暗淡的臉龐。
月光映人,影伴人走,燈火隨風搖曳,星火一亮一滅,飛沙掠人臉,微風捲人發,蟲鳥先後奏,花兒待勢發。
人好像從來都不孤獨。
城中高呼聲時高時低,這麼晚了,也不知是在做何?
南宮三劫搖搖晃晃地直入城心,城心有一大院,四周立牆,門連大道,入內便是比武臺,能容納上千人,場面闊綽。
越近此地,聲音越大,似要震碎耳膜,果真是輸出全靠吼。
南宮三劫抬不起頭,就這樣進了門,擠過人群,上了擂臺。
臺上此時正有一清俊少年,見南宮三劫上臺,便抱拳道出姓名:
“在下喬南行!”
南宮三劫被那吶喊聲震得神志不清,壓根沒聽著喬南行的話,他昏頭昏頭地繼續前行。
喬南行見南宮三劫未報姓名便衝了過來,也是微微蹙眉,看到南宮三劫頭也不抬地衝了過來,他更是警覺,倒退兩步。
南宮三劫仍然上前,喬南行一退再退,退無路,當即踹出一腳,南宮三劫應腳而倒。
喬南行眉頭緊鎖,不知南宮三劫這是何等功夫。
可看南宮三劫遲遲不起,嘴巴大張,眼神恍惚,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蹲下身,搖搖南宮三劫的身子,南宮三劫好似回過神來了,他撐起上身,一臉木然地看著四周的人,四周的人一臉懵然看著他,他愣在原地。
“喂,兄弟,兄弟?”喬南行擺正他的腦袋,南宮三劫這才看到喬南行的面貌。
這是一張極為白淨的臉,他的五官端正,眉毛柔順,雙目有神,給人一種正直的感覺。
南宮三劫看到四周的場景,還以為自己不在十君城了,他全身一顫,“糟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呢,兄弟,十君城在哪?”
喬南行微微一怔,指了指地面,“這就是十君城啊。”
南宮三劫一愣,又問了一遍,“這是十君城?”
“對啊。”喬南行看南宮三劫神志不清,只能不急不慢地講話,生怕南宮三劫發瘋。
“那你認識江旭嗎?”南宮三劫抓住喬南行的肩膀,急忙問道。
喬南行搖頭。
“那薛安鴻?”
搖頭。
“冷白?”
喬南行搖頭,又忽然想到什麼,頭微微一滯,開口問道:“冷白?”
南宮三劫本已心灰意冷,聽到喬南行這話,立刻點頭。
喬南行道:“認識啊,她是城主的女兒,誰不認識。”
南宮三劫一聽,頓時站了起來,原來還是個大人物。喬南行一臉木然的看著南宮三劫。
“兄弟,快帶我去見她父親。”
南宮三劫一邊說,一邊用手拉喬南行。
喬南行甩開他的手,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不解道:“找城主幹嘛?”
“他的女兒就要被人殺了!兄弟你快點啊!”
南宮三劫急促的說著,又伸手要拉喬南行的衣袖。
喬南行衣袖一擺,一道罡風攻向南宮三劫,南宮三劫險些落下擂臺,若非有那鐵鏈。
南宮三劫感到腹部傳來的疼痛,十分不解,可是此時他顧不了那麼多,他再次撐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到喬南行面前。
正要說話,喬南行踹出一腳,南宮三劫倒飛出去,臺下人連忙避開,他滾到院牆下才停下,他身體蜷縮,脖子前探,捂住腹部,輕輕一按,嘴角便流出膽汁。
喬南行極為嫌棄地看一眼南宮三劫,隨後高喝道:“來來來!上臺!”
臺下有人蔑視他一眼,有人看了半天,無動於衷,有人跨出了一步,看無人動身,便又縮回了腳,只是看著南宮三劫。
不得不說,開頭的人的確有資格讓別人模仿他。
人間有真情,有善意,只是沒人敢袒露出來,因為在這個時代,充滿愛心的人似是與世界格格不入。
只願你高高抬起自己的頭,按自己的意願做事。人間無光,你便是光。
請你把自己心中的那把火高高舉起,不要害怕它會被狂風吹滅,你抬頭看看是狂風厲害,還是焰火厲害。
南宮三劫感到腹部更加難受,他蜷縮得更厲害了。
此時一個身著青衣的女童跑了過來,她細嫩的雙手放在南宮三劫身上,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南宮三劫好似覺得身體有些舒暢了,本來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不少。
距離最近的江湖人看到那女童。
“那是子影姑娘吧?”
“好像還真是。”
……
隨著議論聲,不少人走到了子影姑娘身旁,有人遞出了水壺,有人拿出了乾糧。
那位被稱為子影的女童並未理會他們,好一會,她那稚嫩的雙手才從南宮三劫身上離開,她用衣袖抹去汗水,軟糯的聲音響起:“你跟那個人說什麼了呀?”
南宮三劫感到不再疼痛了,便讓自己靠在牆上,抹去嘴邊殘留的膽汁,嘆道:“我跟他說讓他帶我去見城主。”
此話一出,子影身後的那些頓時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也是一閃而逝。
子影手放在嘴巴前,一副揣摩的樣子,道:“你找城主做什麼呢?”
南宮三劫長出一口氣,道:“他女兒冷白被人綁了,有性命之憂。”
“啊!”子影大驚一聲,場內的人都看了過來。
子影手搭在南宮三劫的肩上,臉上出現一抹著急之色,“真的假的,她在哪啊?”
身後有人開口道:“子影姑娘,別信這人的,你看這人都沒修為,怎麼可能跟大小姐認識呢?”
子影置若罔聞,他只好尷尬的收回腦袋。
“我只聽綁她那人說他是重陽教的鄧勇昌。”南宮三劫氣喘吁吁道。
“什麼!”子影驚得合不攏嘴,拉起南宮三劫,直奔城南。
身後那些人有的想要去追,但看有人鄙夷的眼光,又退了回來。
南門樓上,一人立牆頭之上,背靠月光,雙眼微閉,手中握著一杆玉簫。
月下,他的嘴唇與玉簫碰撞,笛聲響起,悠揚清脆,蟲鳥高叫,此起彼伏。
笛聲震葉,露水落花,一點而開。
笛聲停,林靜,月靜,蟲鳥靜。
這時一名女子撲了過來,男子將玉簫捧於手中,女子拿過,瞥他一眼,笑靨如花。
“怎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女子。
女子擦過他的身子,走到牆邊,側過身來,嘴角勾起,“不錯嘛。”
男子哈哈一笑,很是驕傲,一手搭在了女子肩上,“能得到夫人稱讚,真是三生有幸啊。”
女子眉頭一挑,瞧他一眼,“少貧了,你不過就是個老孃吹簫的。”
男子嘴角高翹,“能給夫人吹簫,也是不錯呢。”
女子將頭轉了過去,偷笑了起來,男子雙手忽然將她的頭轉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想往後退,可男子死死抓著她。
兩人的頭漸漸靠近,月光照耀下,二人如同一幅畫。
二人都閉上了眼,就要碰上。
“乾爹!”
一聲稚嫩可愛的聲音將二人喊回人間,女子匆忙退後兩步,面紅耳赤,男子輕咳兩聲,眉間閃過一抹怒意。
只看一個短腿女童拖著一男子跑了過來。
正是子影與南宮三劫。
子影姓範,是齊國大臣範笑方之女,範笑方與天君冷子炎是故交。
一日範笑方領著子影拜訪天君,天君夫人陰畫看子影很是可愛,便想將子影收為義女,陰畫開口,冷子炎還敢說些什麼?
範笑方平日忙於政事,想陪女兒玩耍,卻有心無力,見二人願意,便將子影放在二人這。
子影常看擂臺比武,便心生念想,求冷子炎教她,冷子炎本不想讓子影變成冷白那樣,可奈何拗不過女人。從此以後,他便明白:不論老少,都別和女人槓。
不過最後並未是冷子炎所教,是他夫人陰畫教的,習得是醫治之術。
冷子炎轉身看向子影,微微蹙眉。
子影連忙剎車,差點將南宮三劫甩了出去。
冷子炎瞥一眼南宮三劫,又看向子影,“不是說了這個時候別來南城門嘛?”
子影看冷子炎面色微怒,連忙抱住冷子炎雙腿,一雙亮晶晶的大眼仰視冷子炎,“不是這樣的,影兒有急事要告訴乾爹。”
冷子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子影這副模樣,實在是說不下去了,他眉頭舒展開來,以為子影又想要玩些什麼,便直言道:“想讓這個人陪你玩?行,我答應了,快去吧。”
本以為子影就會開心的蹦起來,哪想非但沒有,反而皺起了眉。
一旁靜下心的陰畫看到這場面,以為冷子炎欺負子影呢,一個手掌拍在了冷子炎後腦勺。
“你怎麼把我的影兒弄成這了?”
冷子炎一怔,連忙擺手道:“不是我啊,夫人我冤枉啊。”
“冤枉?”陰畫瞪著冷子炎,說著就要上手。
子影連忙抱住陰畫的腿,柔聲道:“不是乾爹,不是。”
聞言,陰畫微微一怔,冷子炎長舒一口氣,她蹲下身來,梳理著子影的秀髮,“那是怎麼回事?”
子影嚥了口唾沫,道:“姐姐她被重陽教的人抓了。”
“啊!”
【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