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煞劫殺劫

驚世之戰，動盪三界，儘管範圍只侷限在西谷，依舊是讓漫天神佛側目。

太華乘虛雷君略有不解，“天君，依目前的情勢來看，移山大聖獅琮，似乎不是司法天神的對手。”

“靈山想要得道天神之力，又豈會全盤寄託在獅琮身上？”造化天君仰躺著，漫不經心的樣子像是在看一齣戲劇的富家公子。

“但是，獅琮已經是能動用的，最強的妖族戰力，即便放在大羅金仙的行列中，也是戰力靠前的存在。靈山除非派出佛陀，否則又怎能擊敗司法天神呢？”

“無需擊敗他，只要讓他無法發揮原本的力量即可。”

“嗯？”太華乘虛雷君忽然明白了什麼，“淨業菩薩，還有那四大羅漢。”

造化天君道：“身為靈山的度化神魂的使者，淨業菩薩想要渡過自己的名劫，又豈是那麼容易？至於那四大羅漢，想要撐過這最後的煞劫之時，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行呢？”

“看來，一切都在天君的掌控之中。”

“不！”

“嗯？”

“司法天神，從來都是一個讓人意外的存在。就像是他的橫空出世，就像是他的轉世重修，我看不透他的用意。”

太華乘虛雷君道：“如果天君都看不明白，小仙更是難以理解。”

造化天君回眸看了一眼太華乘虛雷君，“如果，我讓你出手，阻攔淨業菩薩，你，可願意？”

“這……天君是認真的嗎？”

“我很像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嗎？”

太華乘虛雷君心道，整個天界還有你沒愚弄過的神仙嗎？可是他表面上又不敢這般頂撞，“額，那麼天界的規矩，上界不能干預紅塵人間……”

“誒，如果有人破例在前，你只是秉公執法，有何過錯？況且，你本就是掌管雷罰，坐視這件事，才是瀆職吧。”

“若是如此，小仙，自當盡力。”

造化天君似乎有了心緒的變化，說不清是讚許還是感慨，“你，還有最後的殺劫對嗎？”

太華乘虛雷君猛然跪下，“天君的意思，是小仙的殺劫，正在這西谷嗎？與淨業菩薩的鬥法，就是最後晉升大羅的契機嗎？”太華乘虛雷君極為激動，三十六員雷君中，能夠證道大羅者，少之又少。如果西谷戰局，便是自己最後的殺劫，那麼，此刻出手，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造化天君迴轉身來，第一次發出長足的嘆息，“你的殺劫，不在西谷。”

“嗯？還請天君解惑，小仙該如何渡過殺劫？又應在何時何地何人？”

“你真的要知道嗎？洩露天機的事情，我倒是不懼，只是後果，你是否願意承擔呢？”

太華乘虛雷君愣住了，他想不到除了眼下西谷的戰局，很可能有殺身之禍外，還有什麼危及自己性命的事情。妖族七大聖主隕落，三界清平，少有戰端。他掌控雷罰，又是天界正品三十六員雷君之一，誰能殺他？誰敢殺他？

“應在西谷局勢之後，應在天界，應在……”

最後的人物上，造化天君沒有再說，如果太華乘虛雷君能夠領悟，或許能夠渡過殺劫。如果他領悟不了，殺劫來臨，他也避不開。造化天君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現在，我依舊是那個問題，我讓你出手的話，你是否願意？”

太華乘虛雷君面色悽然，修行到他這個境界，又豈是心智愚鈍之人？造化天君雖然沒有說明白，卻不難聯想。

天界仙神眾多，中天陽明大帝，西佛世尊，東皇武君，南華曦主，北薇明黃……仙神與凡塵無異，各有勢力疆域的劃分，也免不了權勢爭奪。修行資源，長生物質，鴻蒙法器，道則理念，皆是爭鬥無休。

中天陽明大帝近乎不問三界之事，卻又統轄三界眾生。他說的話，便是天道諭令，三界諸天神佛，莫敢不從。即便是同境界的西佛世尊，也需按詔而來。

但是，絕對的統轄之下，又豈能沒有二心？當年司法天神還在，不知以違逆天條，斬殺了多少仙神佛聖妖魔鬼。武力的鎮壓，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同時弊端也是容易激起逆反之心。

太華乘虛雷君是天帝的臣子，如果是遵循造化天君的命令出手，那麼，能否被天帝容忍？忠誠不事二主，可以說，只要太華乘虛雷君真的出手了，他的殺劫也就此應下。

也許，天帝不會對造化天君出手，卻絕不介意誅殺一個太乙金仙。對於天界來說，太乙金仙，不過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明悟此點的太華乘虛雷君，再無之前的意氣風發，或者躊躇滿志。三界，向來都是主宰們的掌控，修行到太乙金仙，也是說殺就殺。哪怕是晉升大羅又如何？那移山大聖獅琮，不也是成為被利用的棋子嗎？

神色黯然的太華乘虛雷君，低聲說道：“天君讓我出手，是天帝的授意，還是您自己的想法！”

造化天君沒有抬頭，只是平淡得說道：“你我一同接受詔令，你應該明白。”

“所以，這是天君的意思，而不是天帝的授意。”

“天帝不願看到靈山得到天神之力，同時也不允許我出手。但是，西谷若是壞了規矩，淨業菩薩與四大羅漢出手，壓制司法天神。你我都是一個失職。我憑藉關係，應該可以避免死劫，卻不可避免得要去譴神臺遭一番罪。至於你，天帝應該不介意失去一名弱小的，太乙金仙。”

“所以，為了避免天神之力落入靈山手中，天君和我，必然要有一個人出手。而這個人，將沒有其他選擇。出手是死，不出手，也是死！”

“也許，那位淨業菩薩不敢出手呢？四大羅漢做不到壓制司法天神呢？天道無常，誰又能說得準呢？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很對，你我之間，如果必須有一個人出手的話，那一定是你。我不介意與你坦白這一切，並不是我有多真誠。只是，看到漫天神佛的悲哀命運，總有一種不忍的心緒。就像東海浩劫之中，我知曉福壽雙星的殺劫，卻沒有告知他們。而現在，是你的。”

“我明白天君的意思了。如果我不出手，我們倆都會面臨死劫；如果我出手，阻止了天神之力落入靈山手中，則有一線生機。雖是殺劫，卻也有微渺的希望，可以晉升大羅。”

造化天君笑道：“你終於明白了。對於淨業菩薩來說，他若是出手，就必須幫助靈山得到天神之力，否則，作為靈山對天界的交待，他必死無疑。當然，他可以選擇不出手，那麼他作為靈山在西谷的排布之手，也會被抹除。這是他的名劫，也是他的殺劫。”

太華乘虛雷君道：“如果他能安穩修行，也許真的有佛陀之像。”

“是啊，貪婪啊，生靈之本性也。”

造化天君與太華乘虛雷君皆是望向西谷，現在掌控所有生靈命運的天平，放在了西谷淨業菩薩與四大羅漢手中。

明悟無人可以脫離這樁因果之後，四大羅漢各有盤算，“大千道友，我們的設想是移山大聖與楊蓮勢均力敵，但是眼下的情況，似乎並不樂觀。似此，該當如何？”妙觀羅漢道。

大千看向駝鈴，“這個問題，雷音洞天應該早有所料。”

駝鈴這才出聲道：“司法天神能夠發揮多大的實力，我們只是有大致的預料。所以，早已備好了預案。眼下，要看我們雷音洞天，那位淨業菩薩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