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虛實真假
西佛世尊三千法門，各成其道，各有成就金仙的強者，又開闢洞天福地，收納生靈。
雷音洞天，伽籃洞天，蘊果洞天，大誓願洞天，便是操控西谷變局的背後勢力。至於對眾生的影響究竟有多大？是出於本心的維護，還是隻當做牲畜豢養，就很難知曉了。
大誓願洞天的玄仙現身一見，讓楊蓮心生疑惑。雷音洞天的金仙尚不能阻止自己，玄仙又意欲何為呢？
“大誓願洞天，這個名字我記下了。在西谷眾多謀劃佈局的背後，都是你們這些洞天福地的神佛在禍世吧！”楊蓮語帶不善。瞭解部分真相後，洞天福地在楊蓮眼中，幾乎是妖魔匯聚之地。
大千沒有因為楊蓮的冷硬態度而不悅，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模樣，“楊蓮道友對洞天福地有意見，這個可以理解。不過，也不是所有洞天福地都是惡貫滿盈，罪孽貪天呀。比如說我們大誓願洞天，就不是道友所想的那種。”
“哦？那麼，大誓願洞天，安排了西谷何處生靈的命運？是伏魔門還是青衣洞？”
“青衣洞！”大千沒有隱瞞。
“操弄青衣洞生靈的命運，你要如何為自己辯解？”
大千淡然道“道友覺得，相較於紅塵人間五境，青衣洞的生靈在沒有得知真相的情況下，幸福度如何？”
楊蓮如實回答自己的感受，“不可否認，青衣洞的所有妖獸，都能安然生存。弱肉強食的規則被人為得終止了。不過，這並不能洗清你們的罪孽。畢竟，讓他們幸福的初衷，是從他們身上獲取修行之力，如此目的，如此算計，你們還覺得自己功德無量嗎？”
“哈哈哈……”大千依舊沒有任何慍怒，反而是十分坦然，“楊蓮道友，我們可曾危害青衣洞生靈的性命？”
“沒有傷其性命，卻有利用之實！”
“利用歸利用，他們的幸福也不是虛假！”
“不是嗎？”
“道友可曾問過他們，願不願意永遠待在這種環境之下？”
“願意沉淪幻境，難道也要縱容嗎？”
“如果幻境可以一直持續，在這種營造的幻境中過完幸福的一生，又有什麼不好？”
楊蓮默然。
是啊，一個壞人，如果一輩子都在做好事，那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些凡俗生靈，如果到死都在幻境之中，那麼他們的人生，真的是虛假的嗎？
換作是青衣洞的妖獸，他們的喜樂，也許都在大誓願洞天的安排之中，但是它們的感覺不會有錯，也的確因此，在西谷這種殘酷的大環境下，它們獲得了不該擁有的幸福。
楊蓮執意叫醒它們，甚至還要摒除大誓願洞天的干預，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或者說，對於這些青衣洞的妖獸來說，他們是否願意醒過來呢？又真的需要楊蓮來當這個救世主嗎？
楊蓮的所作所為，才更像是破壞青衣洞的劊子手。
起碼，他從未詢問過青衣洞生靈的意願。
而且，大誓願洞天，也的確沒有傷害過任何生靈。這一點，相較於其他修行法門，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好，縱使如此，你們可以維繫幻境直到青衣洞妖獸死去。那麼，你們製造憂慮的方法又是什麼呢？是青衣大王嗎？”
楊蓮終於點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青衣洞的妖獸，當然可以在美好的幻境中安詳得死去，但是，想要得到憂慮情緒的給養，每隔一段時間，維繫這種秩序的生靈便要更替。
如同白獅王的故去，也是經歷相當長得時間，眾生才接納清逸。
而今，風波再起，那麼清逸的結局，楊蓮不敢細思。
大千這才長嘆一聲，眸中流露出悲憫。
“楊蓮道友既然去過無名寺廟，想必也見過白獅王了。”
“是！”
“那麼，白獅王是我們逼殺而死的嗎？”
楊蓮眉頭一皺，“不是！所以，你們大誓願洞天，究竟在盤算什麼？”
大千道“很簡單，青衣洞的執掌者，一定會死，讓府內生靈陷入憂慮之中。不過，怎麼個死法，卻有很大的講究。”
“比如說呢？”
“第一，壽元將近，總不是我們的原因吧。第二，因為他自己的原因要離開青衣洞，也不能怪我們吧！”
楊蓮道“壽元的問題可以理解，但是自己的原因？誰能保證你們沒有從中作梗呢？”
“哈哈哈，這個很難跟道友保證，只能說，看道友願不願意相信我們了！”
“很坦率的回答。只不過，我對大誓願洞天並不瞭解。”
大千道“道友雖然對大誓願不瞭解，但是對於洞天的開闢者，一定很熟悉。”
“哦？是誰？”
“地藏王！”
“什麼？是那位傳說中，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薩？”楊蓮驚撥出聲，即便是對洞天福地有天然的牴觸，但是在聽聞地藏王菩薩的名號時，楊蓮依舊是心頭震撼。
“這樣的宏願，楊蓮道友可否相信我們了？”
楊蓮道“大誓願，大宏願，原來竟是你們！”
“咳咳，的確，師祖的名號享譽世界，即便是能夠晉升修為。也還是選擇了留在酆都無常界，度化億萬萬生靈神魂。”
“如此宏源，真豪傑也！但，地藏王菩薩如此，他的後世徒子徒孫，卻是誤入歧途，利用無辜生靈，還真是可笑啊！”楊蓮再度諷刺。
大千無奈，只能再度開口道“這是修行的術法所致，而且沒有傷天害理。試想雷音洞天又是如何做的呢？”
楊蓮道“雷音洞天的做法，是除了妖王之外盡數覆滅。而青衣洞，是除了青衣王之外，盡數儲存。”
“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只要犧牲一名生靈，其他都可以幸福一生。我們大誓願洞天，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吧！”大千還在為自己辯解。
楊蓮也嘆惋一聲，“也許吧，但是，並不能因為他人的罪孽深重，而掩蓋了自己的罪行。大誓願洞天的地藏王菩薩，我敬重。你們的行徑，我不能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