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生死覺悟
一個最不該遺忘的名字，一個最不能遺忘的人。在歸墟之力的作用下，終歸是被抹除。
楊蓮痛苦得嘶吼，卻是難以回憶起任何有關於楊天哲的事情。他覺得心被生生剜走了一塊，想要去縫補時，卻有芒刺介於中間，每貼合一點，便是萬箭穿心的折磨。
縱使如此，當模糊的記憶即將回返時，卻有無形的力量阻隔。似乎是不容拒絕的天道規則，甚至是，超越三界的天外之力。
歸墟歸墟，曾經的天外大水肆虐，哪怕是眾多古神也相繼隕落。儘管已經被三分為弱水、歸墟、忘川，依然不是楊蓮現在能抗衡的！
“這楊天哲……究竟是誰？”
強忍劇痛，楊蓮勉強開口問詢。
李明澤雖然不明白楊蓮的變故，但是周身並無異樣，也就放下心來。
“楊蓮道友如何不知這楊天哲的名字？他可是南境道天宗的地仙長老，天姿與我這位周師叔也是不相上下，是同輩人物！”
周強也道“實不相瞞，我那小妹如果是與楊天哲結為道侶，我絕對是舉雙手贊同！只可惜，南境妖族入侵，楊天哲也隨之隕落！”
“隕落？南境？楊天哲？”龐大的資訊猛烈衝擊楊蓮的腦海，卻又如隔著一層薄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是啊，楊蓮道友對此人，沒有任何印象嗎？”李明澤有些疑惑。五境地仙，絕對是如雷貫耳，怎麼可能楊蓮不知道？
而且，楊蓮楊天哲，同姓只是巧合嗎？
楊蓮拼命得搖頭，似乎想要甩去那種桎梏，只可惜毫無作用！
“我，不知道，我覺得應該記住他，是對我很重要的人。可是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楊蓮又用力得捶打自己的頭顱，徒勞無功也不曾放棄。
“好了楊蓮道友，你這樣的只是在傷害自己。如果你遺忘了什麼事情，也需要儲存實力，一步步尋回！”
李明澤看得出來，楊蓮從東海而來，在那場浩劫之中，必然有一定的損傷。這記憶的缺失，大概就是其中一點吧！
“我明白自己該做什麼，所以西谷剩餘的三大世家，我也在尋覓，希望可以找到恢復記憶的方法！”
“我伏魔門多是戰鬥之玄功，對於這種神魂記憶的妙法知之甚少。而四大世家，的確有可能珍藏這種秘術！只可惜凝家已經覆滅。”
楊蓮頭痛有些好轉，“除此以外，南境的人，或許能帶給我一些刺激，有助於恢復記憶。所以，青衣大王的婚宴，我必須前往！”
周強面色有異，對於自己的妹妹周茜，他有自己的想法。而楊蓮所求，又有不同。“你與楊天哲的關係，也許我的妹妹可以解答。不過，楊蓮道友，你要明白一件事，我的妹妹傾心於楊天哲，而楊天哲與你關係匪淺！你真的會坐視她嫁給青衣大王嗎？”
李明澤緊緊皺眉，周強此話，絕對是在挑撥楊蓮，希望能與楊蓮一起，破壞青衣大王的婚禮。一旦楊蓮被其蠱惑，必釀禍劫！
“周師叔，如果你執意如此，只怕這青衣洞府，我是不能放行了！而且，楊蓮最多隻是與道天宗有舊而已，決然不至於有太多牽涉。周茜前輩的事情，跟楊蓮並無關聯。何必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胡言亂語呢？”
說罷，李明澤又轉頭看向楊蓮，“楊蓮道友，你不會真的覺得，周茜前輩與你有什麼關聯吧？畢竟，提及周茜前輩的名字，你並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楊蓮神智清晰了些，“周前輩，李掌教，我現在無法給你們一個準確的答案。”
“所以，如果你真的與楊天哲有關聯，也不會坐視周茜前輩嫁給青衣大王嗎？楊蓮道友，你不是以大義為先嗎？難道也不明是非嗎？”
周強朗聲大笑，“掌教，我雖然敬重你，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只能遵循自己的情感。青衣大王能否善待我的妹妹，是我出手與否的關鍵！而楊蓮道友，他能否想起來什麼，又會怎麼做，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這……”
李明澤難以預料事情會演變成這副局面。
如果青衣大王能夠善待周茜，願意以人族的身份生活，甚至是隱退，離開西谷，給周茜平穩安定的生活，未嘗沒有感化周強的可能。
楊蓮的到來，讓李明澤心中欣悅，為了西谷眾生奔波的楊蓮，一定不會坐視人族與妖族交惡，致使不可挽回的局面。
但是，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了安排，本該是能夠阻止周強的楊蓮，反而是最大的隱患。
“楊蓮道友……”李明澤張口，卻是不知該說什麼。從南境妖族入侵開始，到東海浩劫，再到如今的獅駝山異動，紅塵人間五境大抵都是有劫數的吧。
命中註定的事情，他們這些自詡地仙的生靈，也只是如同螻蟻一般。
“罷罷罷，楊蓮道友，周師叔，你們二人結伴去往青衣洞府吧。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你們做什麼決定，我都不再勸說與阻攔。我也沒有那種實力，能夠攔住你們兩人。但是，我希望你們明白一件事，為此產生的後果，為西谷眾生帶來的影響，你們真的有承擔的能力嗎？多言無益，我這便去做好大戰的準備。”
李明澤說著，好似是認命了一般，轉身離去。分明是壯年地仙，實力超群，傲視西谷。此刻卻有了英雄遲暮的感覺。
楊蓮深知自己有不當之處，在未得知自己與楊天哲的關係時，對於青衣大王與周茜的兩族結合，持贊同態度。
但是，倘或楊天哲真的與自己關係匪淺，又如何能坐視周茜嫁給青衣大王呢？
人非聖賢，根本無法做到一視同仁。
“在周前輩的心裡，是西谷眾生重要，還是周茜前輩更為珍惜？”楊蓮不由得問道。
周茜揹負著雙手，“當年我進入伏魔門時，便發誓靖平西谷的妖族勢力。後來發現這是一個不能推翻的秩序，仙人們在西谷有自己的謀劃，想要打破舊有的秩序，唯有突破成為足以掌控三界的存在。只可惜，只是一道小小的天仙雷劫，便攔下了太多太多的英豪。而我，壽元將近，再無力抗爭了。如果說以前還有那種雄心壯志，現在只想守護我的妹妹，安平渡過餘生。”
楊蓮低頭沉思，對於他這個失去記憶的人來說，沒有牽掛，似乎是最好的結果。不必因為誰而努力，不必為了誰去拼命，不必奮不顧身得前行。只要安心修行，其餘的一切看天意就好。
然而，他就是放不下遺失的記憶，也忘不掉腦海中那道模糊的身影，更無法割捨楊天哲這個名字。
“幫助西谷眾生擺脫宿命，是我的誓言。這與我的前行之路並不衝突。青衣大王對於周茜前輩的情義，也是決定我出手與否的關鍵所在。”
楊蓮周強對視一樣，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對於摯愛血親的堅決。
而在楊蓮與周茜結伴而行，離開西谷伏魔門之後，偌大的鎮魔殿中，只有李明澤一人瑩瑩孑立。
“事態已經到了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啊。依靠外力，怕是無法杜絕西谷浩劫了吧。雷音洞天，釋迦洞天……還有諸多在背後覬覦著生靈信仰的上界生靈，掌控西谷眾生的時間太久了，是該結束一切的時候了。”
李明澤雙手捧讀釋迦靖難功法，心下狠志。
“這一次，如果你們沒有覆滅生靈的決心，那就別怪我，置之死地了。不自由，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