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止步修行
失去記憶的楊蓮，忘卻了自己因為什麼而修行，也忘記了自己的終點在何方。只是留存心底的人族道義，讓他無法坐視西谷眾生的悲慘境遇。是以一路行來，皆是為了揭開西谷謎團。
但是，當他終於接觸到背後的隱秘時，他的前塵過往也開始浮現。
“我雖然是南境之人，也許道天宗有化不開的緣分。但是，說道天宗因我而起，未免有些蠱惑人心了吧。禪師以為，我會相信？”
楊蓮妹妹聽聞南境道天宗的名字，心中都會一陣劇痛，他明白自己跟南境道天宗的淵源絕對超乎尋常，那道天宗的覆滅，才更不可能與他有關！
淨業禪師依舊背對著楊蓮，但是話語之中卻是對楊蓮的一切瞭若指掌。
“我剛剛說過自己的請求，施主可還記得！”
“這與南境道天宗有何關聯？”
“似我這般揹負整個西谷的血海罪孽，想要度過名劫，非數百年之功不可。而想要一舉度過情劫名劫殺劫，施主體內的力量就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楊蓮心中一動，“我體內的力量？？？”
“難道施主沒有發覺，自己的晉升之路與眾不同嗎？還有雨妖獸息息相關的血脈之力。無一不在證明，施主並非凡俗！”
“所以呢？”
淨業禪師道“你體內的力量，是三界至高無上的，只要得到，天人五衰，仙人四煞，太乙三災便可輕易抹除化消。施主可以想想，覬覦這種力量的三界眾生，究竟有多少？”
“這就是，南境道天宗的覆滅原因嗎？”楊蓮似乎有一些感觸，很多事情他回想不起來。但每每提及，都會讓他心痛莫名！
“如果我說是，施主還會懷疑嗎？”
楊蓮沉默了，如果淨業禪師說的是真的，如果他的體內真有那種力量，那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施主聰慧，想來能夠明白箇中緣由！”
“我沒有記憶，隨便禪師怎麼說，我沒無法反駁！”
“嗯，也有道理。那麼，東海的浩劫，也有沒講的必要了！”
“東海與我，又有哪些聯絡？”
淨業禪師道“施主心中還是相信的吧！”
“相信與否，是我的事情！”
“施主只需要知道，沒有你，東海不會支離破碎！”
“哦？禪師如此篤定嗎？”
“哈，世道無常，誰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保證。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卻是無可更改的。貧僧今日可以很篤定得告訴施主，沒有你，東海絕不至於如今的境地。也許會無事發生，也許會更加殘破，沒有定論了！”
楊蓮道“禪師既然知曉我的過往與來歷，也知道我體內的力量隱秘，那麼，會如何選擇？是殺了我嗎？”
“唉！”淨業禪師終於開始站起身來，那脊背上的獅駝山也隨之震顫不已，好似有血液滴落，也像是有屍骨化成泥土，簌簌而落。
這佛家的禪師啊，如同浴血的修羅，酆都的鬼魅。
他的身形枯瘦，似是一陣風也能摧折。但他的氣勢，隨著站立而越發強大。從地仙直躍天仙，從天仙直奔玄仙，又在剎那之間，完成金仙的力量晉升。
“我告訴過施主，我正在經歷名劫，還需要數百年的時間才能與菩薩齊名。但，對你動殺心，無疑是提前觸動殺劫。成則三界至高無上，敗則千年修為盡喪。這是一場賭局，也是我的劫數！”
楊蓮並沒有因此感到畏懼，如果淨業禪師有這樣的魄力，他無論如何也逃不脫金仙的手段。如果淨業禪師沒有魄力，便不會阻攔他！
“禪師，告訴我這些，卻又不打算動手，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紅塵人間境內，我不能動用金仙之力，而天仙戰力，未必可以拿下施主。曾經的南境玄爪傲海，東海靈脈之源流的落寶混元袋都失敗了，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我雖然是金仙，卻也沒有把握。”
“所以，禪師的意思是？”
氣氛有些緊逼，空氣中顯得極為粘稠，呼吸都有些阻滯。
淨業禪師道“向施主展露自己的力量，是想告訴施主，在西谷境內，我可以隨時對你動手。”
楊蓮凜然不懼，“不對我出手，有兩個考慮，一時風險太大，二是不想讓我破壞你的名劫，對嗎？”
“對你出手也有兩個原因，你體內的力量是一，有破壞我名劫的跡象是二。施主是明白人，想必能夠與貧僧達成默契！”
“哈哈哈，禪師，你說南境道天宗的覆滅因我而起，東海的浩劫因我而始！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沒有記憶，也不曾失去身為人族的道義。只要是有違天和的事情，我楊蓮就不會坐視不管。也許，南境與東海都有不同程度破損，生靈也遭受苦難。但，那絕非我的本意。”
“所以，為了堅持施主心中所謂的道義，即便造成生靈塗炭，也在所不惜嗎？”
“在結果未明之前，很難說是非對錯。”
“施主太過執迷了，三界之內，存在即合理！就像是人族三歲記事百年壽終，妖獸雖然壽元長久，卻啟智較晚。這是不同之處，每個生靈都知道，但是想要改變這種現狀，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同樣的，修行方式，語言文化，甚至是洞天福地與紅塵人間的迥異，也是不公平的。但，這是天地變革前，最好的狀況。如果沒有改天換日的能力，部分的變動只會是蒼生塗塗，天下燎燎！”
“就像是，南境與東海嗎？”
“施主聰慧，便是此種道理！”
楊蓮卻是搖搖頭道“也許，從片面來講，你是對的，我的到來，很可能帶來的不是變數，而是劫數，甚至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得死去眾多生靈。但，沒有一個開始，就不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三界需要這樣一個人，也許正是我存在的意義！”
淨業禪師道“千年之前，妖族七大聖主與諸多魔王也是打著這樣的旗號，而那一戰，三界盡遭毒手，萬千生靈死去，西谷也稱為屍山血海。這樣的結局，這樣的開始，施主也無所謂嗎？”
“也許，妖族七大聖主有私心，也許的確造成了生靈塗炭。但，也是從那場仙魔大戰之後，越來越多的生靈開始反抗天帝的統治秩序了，不是嗎？”
淨業禪師第一次露出惶恐神色，本就枯黃的面容，更像是籠上一層塵灰。
“雖然知道你是那位大人的選擇，只是聽到逆反天帝的話語，依舊讓人心神驚懼啊！”
“哈，連話語都要忌憚，禪師還敢覬覦什麼呢？你這樣的心性，能夠證道金仙，也已經是極致了吧？”
楊蓮的話，刺痛了淨業禪師，的確，修行需要無與倫比的天賦，也需要堅韌不拔的心性，淨業禪師對楊蓮出手的魄力都沒有，即便能夠取巧度過名劫，也難以度過最可怕的殺劫！這已經不是生靈資質可以決定的了。
“唉，也許施主看得通透，貧僧的修為，永遠無法達到大羅本該。但是，影響我度過名劫，便無異於殺我，斷我長生之路。一旦到了那種境地，即便貧僧心有忌憚，也必然會對施主出手！”
楊蓮淡然轉身，事已至此，雙方目的已經明曉，再談無益！
“無論禪師在做什麼，影響凡俗的一生，掌控他們的喜怒哀樂，都不為我所容。我一定為會西谷眾生破除此局，如果禪師有魄力，最好將我格殺在此。否則，你們的謀劃，必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