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遺棄之手
西谷三大妖王是黑市的庇護，也是傳承千年之久的黑暗秩序，楊蓮卻是強勢踐踏；林辰是足以破滅世家的魔族修士，卻是連小黑的皮毛也傷不到。
楊蓮閒庭信步，小黑毫髮無傷，主僕的強大，第一次展露在世間，讓西谷所有生靈都為之震撼。
“所以，這就是東海妖王的實力嗎？我怎麼覺得，有些強得可怕啊！”
“那魔修林辰，可是足以比肩化形期大妖的實力，連這隻黑犬都傷不到嗎？可是，我分明能感覺到，黑犬隻是凝身境的修為啊？？？”
“在我的認知中，還真沒有什麼犬類的神獸，哪怕搜刮上古的記憶，也沒有任何印象。”
“我只知道，嘯月妖王的祖上，與天界有很深的淵源。但是，即便是嘯月妖王，在凝身境時，也沒有這般強悍的實力。”
“其實，這還不算最可怕的。你們有沒有察覺，這金蓮大王身上，不僅有兇厲的大妖氣息，還有，溫潤的人族地仙之力。”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這金蓮大王，真的是化形期大妖嗎？我怎麼覺得，他像是仙人臨塵啊！”
“難道說，那隻黑狗說的，殺天仙，敗玄仙，退金仙，都是真的？”
眾人與群妖倒吸一口涼氣，由不得他們不相信，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是最有力的佐證。
“現在我們的猜測都無關緊要，且看這金蓮大王，究竟是何事找上魔修林辰吧。我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眾目睽睽之下，楊蓮緩步走向林辰，分明是玉樹臨風的模樣，卻像是勾魂索命的鬼差，一步步踏在林辰的心頭。
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逃離的希望，甚至，此刻的林辰有一種感覺，即便是黃風嘯月兩大妖王同時出手，也攔不下楊蓮。
劫數劫數，林辰心中嘆息，卻是鼓足了勇氣道：“小人林辰，見過金蓮大王！”
“嗯，你很好！”
楊蓮的話，讓林辰沒有任何頭緒，畢竟在西谷地界，他所做的事情，可並不值得稱頌。
“大王這話，小人受之有愧！”
楊蓮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聽說，你是中土迎仙門的弟子？”
林辰身軀一顫，強撐著道：“小人的確出身迎仙門，但與師門修行理念不合，是以脫離以往，來到西谷自立門戶。”
“自立門戶的意思是，淪入魔道吧！”
“大王明鑑，三界修行之法萬千，只要能成道即可。人也好，魔也罷，妖也好，靈也罷，都是朝著長生不死修行，殊途同歸。”
“所以，身為人族的你，即便是滅了凝家滿門，也沒有絲毫愧疚對嗎？”楊蓮的語氣加重，逐漸有了怒意。
林辰知曉，雖然修行之法不同，修行過程不容置喙。但他畢竟是人族，只要沒有成道，終究是要受到道德約束的。
“回稟大王，小人雖然還是人族，卻是已經與妖族血脈相融，無論是體魄還是心性，都逐漸偏離人族的道德枷鎖。滅殺凝家滿門，可以說有遲疑，但絕不後悔。”
楊蓮想不到還能這樣解釋，實在是佩服這魔修林辰的臉皮實在夠厚。
“嘖嘖，若是我倚強凌弱，現在殺了你，你會作何感想？”
林辰冷汗涔涔，“我與大王應該素未謀面，也沒有宿怨累積，大王要取我之命，不知是何緣故？”
“因為凝家呢？”
“這……大王與凝家有淵源？”
“如果是呢？”
聽到這裡，林辰反而放鬆下來，“如果大王與凝家有舊情，那麼為尋仇而來，小人本領低微，死在大王手裡也沒有任何怨言。畢竟，實力才是一切的保障，弱者，就只配淪為強者的踏腳石。”
楊蓮看不出面色神情，只是冷冷得道：“所以，我現在殺你，你也不會覺得冤屈對嗎？”
林辰梗著脖子，“不冤！但，我身後的勢力找上大王，誅殺大王，也請大王明白一個道理，因果迴圈！”
“哈哈哈哈……好好好，在這樣的處境下，你依然保持著冷靜，還試圖用背後的勢力來威脅我。如果你沒有淪為魔族，應該也是人中龍鳳了。”
“大王勿怪，無論我在西谷做了什麼事情，都是有苦衷的。”
“哦？這麼說，覆滅西谷凝家，也是你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林辰斗大的汗珠落下，“如果我說是，大王信是不信！”
“信！”楊蓮鄭重其事，好似真的相信一般。
“大王你……”
“你雖然是迎仙門弟子，天資秉性絕對遠超常人，又淪為魔修，掌握諸多神秘異法，修為還是凝元境巔峰，但是真實戰力卻是比肩人族地仙，甚至能與化形期大妖一戰。不過，即便如此，以這樣的實力就能覆滅傳承千年的世家，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林辰低下頭，不敢與楊蓮對視，也不敢輕易出聲，唯恐楊蓮看出更多。
“所以，覆滅西谷凝家必然不是你的注意，也不是你來主導，更不是你能做到。你只不過是背後勢力推出來的一個替死鬼，背鍋者，甚至可以說，你是被遺棄的棋子。”
“什麼？”如果說之前林辰還對背後的勢力抱有希望，那麼在聽到楊蓮的話語後，只有無止盡的恐懼與失落。
“大王的意思是……我已經被放棄了嗎？”
楊蓮道：“那妖將狼雨拖延我的時間，想必黃風與嘯月兩位妖王已經得知了此地的訊息吧。那麼，黑市真正的主人，會不知曉你的窘境嗎？但是，直到我已經來到你的身邊，黑市真正的主人都不曾露面，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是被遺棄的髒手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掌握著他們的骯髒交易的證據，也知道西谷所有慘烈禍事的緣由，一旦我吐露出去……”
林辰的話沒有說完，楊蓮已經接過話來，“一旦你吐露出去，等待你的摯友一個結局，死！能夠同時支使三大妖王為己用的背後黑手，他的實力，應該不是紅塵人間所能達到的，對嗎？”
楊蓮能夠推演到這一層，已經徹底擊垮了魔修林辰的內心。
“大王你，連這個都知曉嗎？”
“只是推論而已。不過，與你講說明白，也是對你有所求！”
林辰不顧面子，擦去額頭的冷汗，“如果我告知大王所需，能否得到庇佑？”
楊蓮搖搖頭，“我沒有那個能力去保護你，你也不值得我去付出心力。”
“所以，大王憑什麼相信，我會與你做交易？”
“你沒有選擇。你已經是眾矢之的，今日即便我不殺你，離開黑市之後，你也會被西谷生靈追殺，再無藏身之處。而與我做交易，是你唯一能夠活下去的機會。”
“是不是，我現在拒絕，大王會第一時間出手殺我！”
“你可以試試！”
林辰憤恨得看向黑市，“好，大王想要什麼，小人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小人不求大王的庇佑，也不奢求活下去。小人只有一個條件。”
楊蓮似乎早已猜到了，“無論你的背後是誰，我都要會一會的。”
“好！”聽到楊蓮這麼說，林辰也狠下心來，“大王想要知道什麼？”
楊蓮道：“西谷凝家擁有的萬妖印，去了哪裡？以及，凝家封存的典籍，又在何方？”
“就只是這麼簡單？”
“就只是這麼簡單！”
“萬妖印，在**洞天！”
林辰的上下唇開合，也能聽到萬妖引與洞天等字，但是，洞天的字首名稱，卻是沒有任何音調，楊蓮頓時眉頭一皺。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阻止林辰吐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