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一雙眼睛
世之東方，靈脈之源流，元力誕生之處，造化蘊積之地。上古妖王仙神傳承，功法、丹藥、陣圖、靈獸、異草……數之不盡，用之不竭，是紅塵人間真正的造化之地，也是東海三座仙山道院，每隔數十年都會進入探查的仙古秘辛。
隨著蓬萊道院院長梁無痕的術法運轉，所有弟子都被傳送到靈脈之源流地的入口處，稍遲一些，便是兌水侵蝕，形神俱滅。
“諸位，靈脈之源流地已至，其中兇險與機遇並存，還請小心行事。”梁無痕囑託東海修士。
朱玉榮道：“梁道友，我瀛洲有自己要去的地方，先行告辭。如果諸位要踏足中心地帶，我們還會再見！”
得了比肩天仙的妖獸，朱玉榮急不可耐得想要去置換自己所需，即便是面對天仙大劫，也有相當的把握，這一世的成仙之人，便是他。
“我雖然進入過靈脈之源流地，卻不曾深入過正中心。朱道友卻是有此經歷，不知可否講說一二？”
“可以。”為了維繫表面上的和睦，朱玉榮道：“這靈脈之源流地，大體可分為三部分。第一階段是我們所處的地方，除了光滑如鏡的大地與茫茫雲霧外，只有少量的寶物會出現，也有一些靈獸會出現。第二階段，則是環繞著正中心設立的龐大宮殿，不是人族所居，沒有樓閣，只有空曠巍峨的穹頂，像是……一條真龍在盤踞。”
“我曾經來過這裡，的確如朱道友所說。極為空曠，不像是人族的宮殿。”
“嗯，那裡應該是殘破的存在，不少天材地寶都散落了，需要一些機緣才能獲得。不過，中心地帶的寶物噴發，也會來到那宮殿之內，所以，能否得到強悍的法寶丹藥陣圖靈獸，全憑機緣！”
梁無痕補充道“但是，這宮殿之內，每一處都有機關陷阱，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滅的下場。只有地仙能夠勉力抵抗，因此，凝元修士需要極為小心謹慎，不可被眼前的天材地寶蠱惑了心神。”
“謹遵院長之令！”
“朱道友，那第三層，到底有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梁無痕又問道。
朱玉榮神色有異，不過轉瞬便開口道：“第三層，是紅塵人間一切凡俗心願的了卻之地。那裡的本質我無法查探清楚。但是每個人看到的景象都不相同，可以說，並不是那裡有什麼，而是看你想要什麼。”
“這，難道說，靈脈之源流的第三層，可以對映每個人的內心嗎？”
“也許吧。我曾經以凝元修為進入其中，與我師尊所見，俱不相同。不過，有一點需要說明，想要獲得自己心中所想的寶物，代價，極為昂貴！”
梁無痕道：“說起來，上一次朱道友在第三層得到了什麼，我們還是不知道啊。”
“哈哈哈……你們會見識到的。我們瀛洲，就此告辭了！”朱玉榮說著，帶領瀛洲弟子與眾人分開。
趙明軒徐慎其也是拱手，隨後離去。
靈脈之源流地，所有人進來之後的第一感覺，就是潔淨。不僅是空氣的清新，還有地面的清澈。就像是踩在一面光可鑑人的鏡子上，每一步的行止，都有微微的清水漣漪濺起，卻又不溼衣衫。俯首一觀，則面目纖毫畢現。端的神異非常。
本是與楊蓮術法僵持的餘道平，也在挪移之後卸去一身壓力，雖然有些力竭，卻是有地仙修為，不消片刻，即可恢復如初。
“師尊，你們不該那樣對楊蓮！”餘道平不希望他和楊蓮的鬥法有任何外力的加入。
梁無痕道：“能夠消弭雷暴的妖族，又顛倒蓬萊仙島，楊蓮已經有了傾覆東海的行跡，我不可能坐視。”
“鬥法之爭，本該公平一決。”
“大義在前，豈能因私廢公？”
“尚未定論，怎能武斷專行？”
梁無痕面帶慍色，“道平，記住你的身份。從靈脈之源流地迴轉之後，你就是蓬萊道院的下一任院長，也是未來東海的主人。你要想的，是如何護全東海，是如何保護東海之民。”
餘道平神色黯然，“師尊自幼教習我修行道義，如今卻是讓我捨棄嗎？”
“我並未教你如中土修士一般迂腐。”
一旁的沉香終於掙脫閆成禮的束縛，大聲道：“蓬萊無義，反倒是催逼弟子無情。原來這就是東海第一人，今日我總算是見識了。”
閆成禮道：“沉香，不可對梁道友如此無禮。”
深知在靈脈之源流地，方丈道院要仰仗蓬萊，閆成禮只能暫時忍耐。
“怎麼，我說得有錯嗎？梁院長真該低頭看看這水鏡，對映而出的內心，是多麼的黑暗與骯髒！”
梁無痕道：“為了東海的安危，我並不覺得自己所為有錯。肩上沒有重擔的你們，可以指責我，質疑我。但是，未來由你們承接這份天命的時候，希望你們可以如我一樣果決。”
沉香憤然轉身，“我絕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修士！”
“沉香！”閆成禮也有了些怒意。
“無妨，小輩有這樣耿直的心性是好事，只是偶爾會被利用，需要有成長的空間罷了。”梁無痕倒是表現得十分大度，畢竟爭取方丈道院，是三院併合的關鍵！
眾人走在水面之上，漣漪點點，猶如花開片片。
浩光長老眉頭皺起，“師兄且慢！”
“怎麼了？”
“我上次進入這靈脈之源流地，只有凝元修為，神識強度也只是勉強堪比地仙。而以我如今的神識來檢視，這水鏡，大有問題！”
梁無痕道：“師弟是陣法宗師，想必是察覺到了什麼。”
浩光長老面色驚恐，驚駭得道：“師兄，我們，應該在被什麼人……不，是大妖，監視！”
“什麼意思？”
“我們腳下，應該不是靈脈之源流的大地，而是，眸子！一雙巨大的，堪比三座仙山道院的，眼睛！”
所有人都被浩光長老的話震懾到了。
蓬萊方丈瀛洲三座道院雖然在廣袤的東海並不起眼，但足以讓人族修行。誰的眼睛，能夠達到仙島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