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幕後操盤
天地俱寂，萬籟無聲，仿若時空在此停滯，沒有規則運轉。
倖存的道天宗弟子，從癲狂中清醒的妖族，還有南境還遠數千年一現的妖主傲海，沒有任何生靈敢相信眼前之事，也沒有誰敢第一個出聲。
只有劍魚餘勇的叩首，只有血肉與岩石觸碰的沉悶，響在淡漠無情的，楊蓮耳中。
“如果妖主非要逼我出手，後果如何，你還要掂量清楚。現在，我們之間，應該由誰先釋出誠意呢？”
楊蓮不曾想到，他只是按照道天宗記錄的道訣術法施展，卻有如此驚天動地的威力，近乎於改天換日，博古通今了。
不過，即便有如此神異的表現，楊蓮依舊是冷汗涔涔。他剛剛運轉了三十二週天的金色元力，竟然在這一式之下消耗一空，甚至還有被不斷汲取的跡象。楊蓮有一種感覺，這道訣，只是施展了不到萬分之一的威力。
努力掩飾自己的氣空力竭，楊蓮面向玄爪傲海，眸中透露出此前從未有的狠厲。如果他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戰力，那麼道天宗也不至於今日之慘狀。
玄爪傲海自震撼中回過神來，這是數千年來，仙人術法再一次於人間顯現。而那種涉及遠古秘辛的仙神臨塵，早已是成為傳說，不可復見了。
“小妖，完全明白了！”
即便稱霸南境海域數百年，即便是最有希望成仙的生靈，即便傲視紅塵人間的所有生靈，玄爪傲海在見識到仙人之威後，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自稱小妖。
一輩子謹慎的它，不願在這最後關鍵時刻，賠上性命。傲海內心，也在悔恨著為何讓餘勇是試探楊蓮。
“嗯，人族修行天道感悟，妖族吞噬晉升，本為天地道則，在三界主宰的眼中，這並沒有對錯之分，也沒有善惡之別。但在本仙眼裡，率先發起生靈之難者，即為罪過。傲海，你可知罪？”楊蓮故作高深，力求嚇退妖族。
玄爪傲海眉目悲苦，想它謀劃數百年，只為登仙入道，卻接連遭遇變數，實在心中鬱郁。而那上界使者，又未曾聯絡上，眼下局勢，唯有交出楊天哲的神魂，換取自己保命之機。
“上仙，我不奢望保全南境海域妖族，只求楊天……地仙神魂，能夠換我一命，自此，我當深入南海潛修，終生不再踏入人間領土半分。”
手中懸浮著楊天哲昏睡的神魂，玄爪傲海在為自己謀劃後路。即便不能飛昇天庭，也要想盡一切辦法進入南海龍宮洞天。
“好，本仙可以答應你這個條件。但同時，對道天宗造成無邊殺戮的妖族，也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不知身為妖主的你，如何讓我滿意？”
玄爪傲海當即道：“如果仙人怒火難消！我身後這些妖族，加上餘勇，都可以獻給您，供你修煉之用。”
楊蓮忍住心中的悸動，這麼多的妖族，應該足夠他徹底踏入凝元境了吧。到那時，就算是與大妖正面一戰，也有了一絲底氣。
“好，那為了驗證你的話，這些妖族，就由你親自動手，如何？”
楊蓮早已沒了元力，即便想要殺掉這些妖族也做不到。只能假借玄爪傲海之手。
也恰恰因為這無情囂張，無法無天的行為方式，讓玄爪傲海更加信服楊蓮真的有屠滅南境妖族的實力。為了保全自己，玄爪傲海只能轉身面對這些曾經跟隨自己的妖族子民。
“我本以為自己是妖族未來，但今日，是我對不住個位妖族的弟兄們了。但我發誓，只要我活著，我一定會在成仙之後，去陰曹地府護送你們轉生。現在，為了我，上路吧。”
“妖主……”
“領主……”
“統領……”
“……”
不同的稱謂，卻是帶著相同的求饒之意，希望能夠讓玄爪傲海手下留情。
妖族的聲音陣陣傳來，讓楊蓮心有不忍，縱使他們攻打道天宗有罪，也是迫於玄爪傲海的壓力，真正的主謀，卻是他無法誅殺的。一股無奈得心緒，瞬間瀰漫周身。
但是，就在玄爪傲海動用妖元，欲妖一舉屠滅妖族之時，卻有一道傳音到來。
“玄爪傲海，我道你是紅塵人間的頂尖生靈，願意賜予你一樁進入南海龍宮的造化。豈料你竟是如此愚蠢至極的生靈。”
玄爪傲海瞬間散離妖元，它聽出了來者是誰，那個神秘的上界使者。同時，它也明白了自己被小小的楊蓮欺騙，一時怒不可遏，憤然轉身。
楊蓮不知發生何故，依然裝作狠辣得道：“怎麼，妖主不忍心，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玄爪傲海道：“差點上了你陰險人族的當。你若是真有那屠滅南境妖族的實力，那便儘管出手好了。不過你師尊楊天哲的神魂嗎，哈哈哈……”
與上界使者取得聯絡，讓玄爪傲海又回到了之前的囂狂態度，更是帶著一股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楊蓮心神慌亂，不知自己是否已經被看穿。
“交出我師尊的神魂來，我可以饒了你不敬之罪！”
“是嘛？你不自稱本仙了？不要屠滅我南境妖族了？卑劣的人族。”
“你……”
楊蓮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答。
不停叩首的餘勇，此刻也聽到了玄爪傲海的話，瞬間明白自己被欺瞞的事情，頓時羞怒得站起身來，“好一個陰險狡詐的人族，好一齣瞞天過海的計劃，險些被你騙了過去。哼！”
楊蓮心中大慟，若是早些時候將師傅神魂拿回來，不被仇恨矇蔽，執意屠滅妖族，此時自己和師兄們應該已經安全了吧。
如今悔之晚矣。
“師兄何必憂懼，你所欠缺的，只是天地元力的不足罷了。如果你能暫時得到一名地仙之助，未嘗就怕了那玄爪傲海，一個流淌著駁雜龍族血脈的，賤妖而已！”
楊蓮轉身，就看到只有五歲的秦言御空而來。他還是原來的面容，卻有著迥異於前的氣息。似乎還是需要自己照顧的小師弟，又好像，是遊戲人間的天玄金仙！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