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我想寫本書
梁布泉是萬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這麼長時間,回去原來世界的方式,竟然炸個洞就能輕而易舉地實現。可畢竟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才算剛剛做好了準備,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順著洞口鑽進去,把在這邊做過的一切努力全都推倒重來,這對他自己也好,還是對於這個世界上自己剛剛組織起來的一票兄弟也罷,都算不上是負責任的一件事。
左思右想之後,這個洞口還是託付給了魯大能耐一夥人先做了個暫時的掩埋,並且還在邊上離了個碑。其實自己的行為對於這些土匪而言全部都比較好解釋,只要說著洞裡頭還有些個邪物等著解決,鑽進了洞裡很可能就回不來了之類的說辭,自然就能嚇得他們不敢隨便在洞口外面轉悠。
安排得了通道近處的事,梁布泉自然要去山下再看看自己這所謂“金幫”的進度。畢竟他在應付那個慈母屍的時候耽擱了一兩個月的時間,回到了金幫以後,這碃子也好,還是金幫上頭的綹子也罷,都給安排得分外妥帖了。
既是如此,那自己的計劃自然就要抓緊開始推進。
金礦上頭如何開採,如何提煉黃金的事宜較之尋山探嶺而言,倒都是小事。他先前的打算就是多培養出幾個有能耐的後生,好叫這頭的通書不得不現身一見,和他真刀真槍地鬥上一把。
所以當整個礦脈開始進行良性迴圈了以後,他梁布泉反倒是拉著一夥人下了山,就在那家自己常吃的麵館附近開上了私塾學堂。
這所謂的私塾,一不教識字認字,二也不叫什麼算數科學。梁布泉是從基本的辨認山頭植被樹木開始,交給這群村民們如何才能在山嶺子裡頭準確地找著黃金或者其它礦脈地藏。
然而有了回家的法子,梁布泉這心裡頭實際上也是長了草。再加上近些日子村裡有幾個腦子靈光的後生已經是學著運用梁布泉傳授的尋金方式來在山嶺的四圍找尋寶藏了,通書那夥傢伙找過來,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是遲早的事。
那面對通書這夥傢伙得到入侵,大抵也只能有兩個結果,一來就是自己的計劃萬事通,通書那夥人叫自己給殺了個片甲不留,到時候奪回了仙梁重寶,回到原來的世界能得個大團圓的結局,這樣當然最好,他好我也好;另外一個結果就是,自己的計劃失敗,整個金幫就算是建立起來了,也他孃的不是通書那幫狗雜種的對手,他梁布泉的這條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那時候這群老百姓的日子必然會一杆子被打倒解放前,原來過啥苦日子,往後就還是要過啥苦日子。
近兩天常有綹子裡的弟兄過來報告,說是在村子四近總能看見些個生面孔鬼鬼祟祟地晃盪,顯然那些個傢伙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而今槍械和人脈倒是準備齊全了,但萬事總得留下點後手。
孫鈺那女娃倒是成為了梁布泉退而求其次的保障,倒不是因為這閨女怎麼個模樣俊美,引得他梁布泉精蟲上腦,想要另謀個夫人。在他認識的人裡頭,孫鈺算是識字最多,也最有文化的那一個了。他有天趁著眾人在訓練望氣觀山的本領時,悄咪咪地給這姑娘叫到了個僻靜的地方,吭哧癟肚了半天,惹得姑娘以為是他要表白,還臉紅脖子粗了好長時間。
梁布泉吭哧了半天倒是憋出了句:“姑娘,你想不想幫幫這村裡頭的人?換句話說……你……你不是想知道咱是咋找著金子的嗎?你想學嗎?”
姑娘也不知道他葫蘆裡頭賣的是啥藥,紅著臉小聲道:“你想幹啥?”
梁布泉說:“我想讓你幫我寫本書。”
孫鈺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得溜圓,抬起腦袋想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寫書?啥意思?”
“這不嘛……我也沒啥文化,也不太會寫字。走山探嶺要用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現在通書那夥人就要打過來了,我就愁這時間不夠……你不是會寫嗎?你幫幫我,讓我把尋山望氣的本事都交給你,然後你替我寫在書裡頭,到時候這幫老百姓也不至於沒了我倆眼一抹黑地啥也不明白。”
似乎是擔心孫鈺拒絕,梁布泉還不等她回答就趕緊補充道,“不叫你白寫,這礦脈的把頭等我走了,我就全權交給你來負責。到時候這個金幫的老大就是你,你也不用受著你爹的洋氣,到時候你比你爹都有錢……”
“你要走?”
孫鈺顯然對那些個錢財並不關心,她拉著梁布泉的袖子,急急地又問了一句,“你走去哪?什麼時候回來?我不要你的金幫,也不像學你相山的本事,我……你難道不知道,我……”
梁布泉抓了把腦袋,齜牙咧嘴道:“大妹子,我知道你……但是吧……我……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上的人,我也有我的家,我現在離家了這麼久,好容易發現了回家的方法,我這……我得回去啊!家裡邊還有老婆孩等著我呢!”
孫鈺眯起了眼睛:“你成婚了?”
在這頭帶了那麼長時間,梁布泉當然也看出來孫鈺對他究竟是啥意思了,這姑娘的脾氣秉性特別像是那個世界裡頭的賈鏡,讓她輕易放棄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這姑娘要是一門心思地跟著他從這個世界再鑽回去,天知道又會出什麼樣的亂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他如果結婚了,還有孩子了,作為大小姐的孫鈺自然也就不能跟著他再這麼死纏爛打了,所以梁布泉是咬了咬牙,用力地點了點頭:“嗯,來時候我就已經成家了,回去我得老婆媳婦熱炕頭。姑娘,你得成全我。”
誰承想,這孫鈺是兩顆大眼睛擎著淚水,梨花帶雨地澀聲來了句:“你愛她嗎?”
這話問得梁布泉的心臟猛一突突,他可是在正主賈鏡面前都說不出來這種話,現在被孫鈺這麼一提,竟然像是嗓子眼裡頭塞了個臭抹布一樣,憋得老臉通紅才來了句問話:“啊?”
孫鈺咬著銀牙果然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愛她嗎?”
我的親孃啊,這話哪能說出口啊,這他孃的一大老爺們情情愛愛的丟不丟人啊我!
即便是心裡頭這麼想,可是畢竟身邊還有這麼個女的等他的答覆,不說就是不愛,那不愛了,孫鈺沒準針灸能跟著他鑽到那個世界和賈鏡撕吧起來。關鍵問題是,他跟孫鈺倆人算是萍水相逢,本來也沒正經見過幾面,我就算是不夠喜歡賈鏡,那也說不上是喜歡她吧?
想到了這,梁布泉乾脆把心一橫,重重地點了點頭。
孫鈺卻是不依不饒道:“沒說出口的話我不會當真的,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她?”
孃的,老子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碰見這麼咄咄逼人的小姑娘,梁布泉的一張老臉紅的就像是廟裡的關二爺一樣,啞著嗓子幾乎是用嘶嚎的嗓音大聲道:“我愛她!你不知道我在那頭……我家的那頭都和她經歷了什麼,經過了那老些個事,再來到這一邊,見到了這邊的種種經過,其實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她,我知道,我心裡頭早就有她了,可是這話我一直以來都他孃的說不出口,今兒你既然這麼問了,我就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心裡頭只有她一個,甭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得心裡頭就只有她一個人!”
孫鈺叫他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喊得一愣,旋即表情竟然逐漸從不甘變成了驚異,又從驚異轉變成了釋然,再接著用兩隻手輕輕拂去了臉蛋子上的清淚,微笑道:“成,有你這句話我就明白了。”
說完了這句話以後,這姑娘竟然是轉身就走。
梁布泉追在後面又扯著嗓子問:“不是……大妹子,你幫不幫忙啊!書啊,幫我寫書啊!實在不行,我說你寫也成啊!”
姑娘俏生生地離開,俏生生地甩下一句:“你去麵館等著我,我回去拿紙拿筆。”
通書這夥傢伙實在來得太過突然,所以梁布泉這所謂的“寫書”的計劃,也不得不抓緊時間開始向前推進。有了週二少爺和自己起先聚集起來的那夥人在碃子上看著百姓們挖礦,梁布泉的心裡頭倒是能有點底子,所以往後的日子裡,他幾乎是成天和孫鈺泡在麵館裡頭叨咕著寫書的事,按照孫鈺的話說,村裡老百姓們願意看書的比較少,梁布泉到莫不如把望氣觀山的本事編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故事,再由她潤色兩下給寫出來,到時候給老百姓講課的方法,也完全可以照著說評書的方式來,這樣一來能讓老百姓們學著本事,二來也能叫老百姓們都能愛聽一點。
就這麼也不知道熬了多少個白天晚上,梁布泉的這本走山趟嶺望氣觀山的本子,總算是叫倆人給突擊了出來。
看著姑娘編好的書,梁布泉是咋瞧著咋覺得喜歡:“還的是你啊,這他孃的有文化就是不一樣。”
姑娘笑道:“這本書現在還差樣東西沒完成。”
梁布泉一挑眉毛:“啥?”
姑娘說:“你還沒給這本書起個名字呢!”
起名字……他孃的,老子最討厭的就是起名字。
還是瞧見了自己腰上的把柄鐵匕首,他才突然之間想到了個聽起來言簡意賅又不失霸氣的名字:“書還有個說法,是叫卷吧?那咱們就叫他……尋金鐵卷?”
“尋金鐵卷?”
姑娘也思忖了半晌,輕輕地在書上寫下了那四個大字,“成,咱們就叫他尋金鐵卷。”
話罷,下頭的崽子到時風風火火地撞開了門:“爺,一夥紅衣人舉著火把正往咱們樑子上面走呢,瞧那模樣,好像來者不善。”
梁布泉眉毛一挑,抬手就按到了鷹嘴匕首上頭:“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孃的,老子等他們很久了!叫人,準備好炮仗和燒火棍,迎客了!”